「……不錯啊,今年的年終分紅應該會讓員工和股東們更愛我,你呢,這幾年好嗎?」面對舊情人,舒冰月如同對待老朋友般親切,一點也沒有因為時間的關係造成疏離。
「馬馬虎虎。」
「是嗎?你已經三十五歲了,應該結婚了吧,小孩有幾個?」她的左手依舊晃著杯子。
孫柏非注意到她兩手都沒有戴戒指。
「還沒結婚。你呢?」
舒冰月晃了晃兩隻手。「這樣還不夠清楚?」
原來她並沒有跟那個男人結婚……他想起來了,對方那時正在攻讀博士。
他發現她的神情帶著一絲落寞,即使沒有結婚,也可能會有男朋友,但由她的表情來猜測,她應該是單身。
這個猜測對他起了莫大的鼓舞作用。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
「當然是有心事才會喝酒。」說完,她又喝了一口。
「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
她低首一會兒,再抬頭望著他,滿眼笑意。「只是公司的問題,沒什麼的。難得我們有機會重逢,不要說那些破壞氣氛的事情,聊聊你吧,怎麼還沒結婚,是不是眼光太高了?」舒冰月只手托腮,長腿交疊,整個人面向他。
如果是其他女人,孫柏非百分之百肯定這是調情,不過他清楚舒冰月不是會對他調情的女人,也就試著不去在意她有意無意的碰觸。雖然他非常想直接帶她上床,不過感情的地基必須先打得穩,既然她仍是單身,那麼這次他非得到她不可。
「緣分還沒到。」他一語帶過。
「呵,你居然也會把這種事情怪到緣分上頭,我記得以前的你可是很有女人緣的,幾乎是人見人愛,怎可能會沒有緣分,你別太挑剔了……不過男人是愈沉愈香,我也用不著替你擔心。」她眼神含媚,嘴角微勾,七分醉態、三分誘惑,高跟鞋時不時地碰觸他的皮鞋。
這會兒,孫柏非可不敢再認定沒有「勾引」這回事了。
以前舒冰月看見他,全身總是流露一股淡淡的防備,不過此刻她散發的是一股女人的氣息,彷彿渴望得到疼愛的嬌柔。
究竟是他誤會了?抑或是她變了?
即使非常在乎她,他也沒有昏頭到這地步。
他傾身,在她耳邊低語問:「你在打什麼主意?」
紅唇揚起一個迷人的弧度,舒冰月學著他的動作,起身靠近他,在他耳邊吹了一口熱氣,回答:「我、想、跟、你、做、愛。」
頓時,孫柏非幾乎可以聽見心臟的震動。
這女人五年前讓他心死,五年後又輕易點燃他,這輩子,他注定栽在她手上了。
舒冰月再度靠近他,輕語道:「放心。我不會傳染什麼性病給你,對你也沒有任何目的,只是今晚氣氛不錯,想找個人陪。當然了,如果你有疑慮,也不用勉強,我可以找其他男……」話語未竟,她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拉進他懷裡。
孫柏非咬牙,忍住嫉妒的擠出話:「你知不知道在一個男人面前說這種話,無疑是自尋死路?」
她挑眉,含笑開口:「我是在幫你找拒絕的藉口。」
「我唯一在意的是——別拿我當替身。」拒絕?他想要的人終於自動送上門來,他還必須壓抑衝動免得嚇跑她,怎可能會拒絕。
「替身?我實在想不出來你能當誰的替身……孫先生。」
「你家還是我家?」慾火竄升了,他非常想在她體內發洩。
「對面有一間飯店。」她的聲音充滿魅惑、挑逗。
「走吧。」
為什麼挑上我?
如果不是我剛好在這裡,你會找其他男人?
孫柏非懶得再去探究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既然上天給了他這個機會,他又何必假裝清高。
畢竟,早在五年前他就愛慘了這女人。
她說:「幫我洗澡是你的義務。」
他回以微笑,非常樂意代勞。
於是,他脫下她的衣服,以手掌代替海綿替她洗淨身體;她整個人浸泡在浴缸裡,看著只穿著西裝褲的他坐在浴缸旁,而她猶如尊貴的女王般拾高勻稱的腿讓他清洗。
「我現在才發現你很帥。」以前她的注意力不曾放在他的五官上。
孫柏非挑挑眉,十分得意。「廢話!只有你將我當作空氣。」好吧,這話隱含三分抱怨,他確實很不高興她不懂得欣賞他的優點。
舒冰月咬咬下唇,一臉委屈。「可是我只記得你身邊始終圍繞不少美女,而且一律都是年輕貌美、身材姣好的辣妹。」他翻她的舊帳,她也不甘示弱回以顏色。
「那是以前年輕不懂事。」他太愚昧了,以為將自己的行情弄好就能獲得青睞,後來才發現竟是這個蠢舉動讓他輸得一敗塗地。「我是欣賞美女,畢竟美女誰不喜歡,不過這輩子我唯一愛過的只有一個人。」該認真的時候,他會嚴謹以對。
錯過一次是緣分不夠,再錯一次便是自己不夠努力。
「誰啊?」她歪頭,故作天真。
「那女人傷透了我的心。」孫柏非笑道,一抹淺淺的落寞卻難以隨著笑容逝去。
當年,他真的很愛很愛她。
年少輕狂時,所有人都相當溺愛他,唯有她——在一次的相親宴裡,毫不掩飾對他的輕蔑。
不求上進,只想要靠家族的庇蔭,與其找你這種沒有擔當力的男人當我的丈夫,我寧可嫁給努力工作的清潔隊員。
他記得她是這麼說的。
他的一切在她眼中一無是處,他的付出是無聊,他的討好是濫情,總之,沒聽她稱讚過他一句。當時,他也不能為自己辯解,只因她說的是實話。
除了顯赫的家世以外,他沒有一樣配得上她。
然而,今非昔比,他對自己十分自信。
舒冰月巧笑倩兮的看著他。「那個女人一定是笨蛋才會傻得放棄你,現在掌管「Uniqueness」的你,可是價值連城的黃金單身漢呢。」
半個小時前還問他何時回來,現在卻清楚他已經接掌「Uniqueness」,言詞前後矛盾,他卻不願點破,畢竟那不是他的目的。如果她很清楚他的一舉一動,不就表示她一直有注意他,這對他來說才是好的。
「那你還會想當那個笨蛋女人嗎?」孫柏非指尖輕輕刮著她的腳踝,論調情功夫,他肯定勝過她,因為他已經看見她眼底跳動的情慾。
不是他自豪,他敢保證舒冰月對他也是有意思的,無論理由為何。他都非常慶幸此時待在她身邊的人是他。
他絕對不會再放手。
天真褪去,她臉上浮現淡淡的落寞。「我一直都是笨蛋。當年,你為什麼喜歡我?」對於孫柏非這名天之驕子,她實在不明白怎會獲得他的青睞。
他勾勾唇角,回想起初見面的震撼——
舒冰月說年輕人私下比較有話題可聊,因此他們走到飯店的花園,那時他對她也沒有多大的意思,然而下一秒,她突然轉身,表情完全沒了之前的乖巧溫柔,而是換上強悍的嚴厲,接著便開始指責他的不是,然後鄭重聲明不會接受這次的相親。
從那時候開始,他的眼底就只有她。
「我想,大概是因為你罵人太有氣勢。我被你嚇到,所以忘不了你。」他笑著回答。
舒冰月瞪大了眼,臉頰浮現難以掩飾的羞紅,瞬間又皺眉扮無辜。「我哪有氣勢,只是當時真的對你的壞名聲感到氣憤而已,明明你有那麼好的條件卻不懂得珍惜,我卻得白手起家才能換得如今的成果,所以我是有一點氣你的行為。」
「所以你比我厲害。」在最愛的女人面前,即使位居第二孫柏非也毫不在意,他向來重視的是感覺而不是地位。
「哪有?」她的腳尖故意抵了抵他的胸膛。
「是是是,你沒有,起來,我幫你沖水。」他把她從浴缸撈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拿蓮蓬頭將她身上的泡沫全部沖乾淨。
「你的褲子濕了。」
「幫我脫掉。」他含著她的耳垂輕哄。
舒冰月感覺全身一陣酥軟,但望著他的眼睛,她卻有片刻的遲疑,腦子一片空白——她的理智明知不該、不能,她也清楚自己應該要說清楚,別讓他有所誤會,偏生在他的誘惑下,她彷彿也著了魔,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她感覺得出來,眼前的男人依然深深愛著她。
「其實你應該有女朋友了吧?我不喜歡你對我說謊,說老實話吧,這樣我心裡有個底。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走人,反正今晚……我是你的人,我只是想聽實話。」
聽她說了走字,孫柏非左手立即扣住她的腰,悍然斷絕她想走的念頭。
「實話?實話就是我曾經有過不少女人,不過依然是單身,我可以跟你發誓我到現在還愛你。」像他這麼誠實的男人實在是丟盡男人的臉,可是他不在乎,如果丟了面子能換得他最愛的女人,他情願一輩子都不要面子。
他的情話似火焰,摧毀了舒冰月最後一道理智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