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琳沉浸在自己的思索裡,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水,掩蓋了開門的聲音。
「你忘記拿浴巾進來了。」
「喝!」她震驚地轉頭,隨即整個人僵住。
男人的身體……都像他這麼好看嗎?
她實在克制不了自己貪色的目光,沿著他的頸部一路往下移動,那肌理分明的胸膛、結實的腹部,還有……
「啊!你怎麼沒穿衣服?」
都……都看光光了!她下意識地摀住雙眼,但是立刻感覺他的長腿跨了進來,浴缸裡的水也溢出不少。
水該是退溫了,她卻覺得身子越來越熱。「你看過有人穿著衣服泡澡的嗎?」張澈好笑地說,拉開她的手腕,看著她的眼睛。
她都看完了,才遮遮掩掩的,來不及了。
「你……你快出去啦!」杜若琳真不敢相信他居然跑進來跟她洗鴛鴦浴,她……她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洗好的人是你,你先出去吧!」
她緊咬著下唇。當她是笨蛋嗎?她才不會赤裸的起身呢!
「最近天氣偏冷,一起泡澡比較溫暖。」有力的大掌扣住她的皓腕,輕輕一扯,她倒進他的懷裡。
「討厭!」她狼狽地轉身,雙手護在胸前,生怕被他瞧見。
張澈凝視著她光潔的背部,那姿態活像是受盡委屈的小媳婦。老實說,他沒有欺負她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夠更進一步,充實內心渴求的空虛。
杜若琳看似散漫,不過仍算是獨立自主的女性,這是很棒的優點,卻是他憂心的部分。
他就是想要她多黏著自己一點,對他完全敞開心胸,可惜那種百分百的信任,他在她身上感覺不到。
「若琳……」他抱住她的纖腰,白嫩的裸背貼靠著他的胸膛,她怯怯的戰慄柔軟了他的心扉。「你會怕我嗎?」
她舔舐著乾燥的下唇,緩慢地搖頭,「不怕。」
「可是你在發抖。」是他太急躁了嗎?
「人家……是在害羞啦!你以為我很有經驗嗎?」她又羞又氣地嬌嗔。他竟然用那種柔情似水的語氣問她,分明是懷柔政策,大老奸!
「噗……」張澈忍不住笑出聲。
她使勁地捏了下他的手臂,當作警告。
「脾氣很差耶!誰教你要說那種話,嗯?」扣住她的下頜,讓她的小臉偏轉過來,他知道她一定又會臉紅。
「你不要看我啦!」她試圖擺脫他的掌控。
他頭一低,薄唇吞噬她所有的抗議,親暱、狂熱的吮吻她。
他真的很厲害……即使無從比較,杜若琳也知道他的吻技十分高竿,每當兩人的唇瓣貼觸時,她的身心彷彿也跟著融化,從那綿密的吸吮,便能感覺到他全心的愛憐,他會引導她伸出舌頭,讓她變得好色,彼此卷弄著的時候,像是在訴說心底壓抑的孟浪激/情,最怕的是當她偷看他之際,他臉上的迷戀神情彷彿在告訴她,他想做的並不僅是這般而已……
吻了很久,她覺得頸子酸疼,卻捨不得分開,只得伸出藕臂,攀住他的頸項,不由自主地鬆懈第一道防線。
看著她露出水面的雪嫩豐盈,教他如何不衝動?
寬厚的雙手立刻滑過她的細腰,托覆著她小巧的胸房。
「嗯!」她的身子明顯一僵。
「可以嗎?」他不會強迫她,即使真的很想要擁有她。
她沒有答腔,臉蛋卻越來越紅,水溫已經冷卻了,這純粹是因為感覺到他按摩的力道,好煽情。
「你如果不現在阻止,我怕我會停不了了。」他渾身散發出掠奪的氣息,相信她也感應到了。
「那就不要停啊!」她貼在他的唇上,小聲地說。
張澈聽得異常清晰明瞭,yu/望彷彿強壯了他的力量,瞬間攔腰抱起她,顧不得兩人的身軀都還滴著水珠,急忙抓了浴巾,奔出浴室,在床上溫柔地擦拭她的胴體。
杜若琳因為嬌羞而一語不發,似乎也為自己的大膽感到訝異,看見他扔開浴巾的猴急模樣,彷彿預告這將是一場瘋狂的纏綿。
……
在張澈的人生中,不曾真正愛過誰,就連他也無法釐清哪裡來的勇氣,居然不遠千里地跑來找她,只知道每見她一次面,胸腔裡的躁動就更加強烈,即使是在得到她的瞬間,他也不覺得有絲毫的減退,在激/情纏綿之間,瀰漫心扉的不僅是快/感,還有一種讓人無法淺嘗即止的幸福……
第6章(1)
沒有人知道冷冰冰的張澈談起戀愛竟然會這麼噁心……應該說,就連張澈也不知道自己這麼纏人,夜夜索討激愛不夠,幾乎每分每秒都想看到她、碰觸她,若有人提議他乾脆用繩子把她綁在他的身上,或許他還會點頭贊同。
「啊!」杜若琳呵欠連連,沒辦法,最近睡眠嚴重不足,因為有個黏人精體力過度旺盛,經常睡到一半就突然毛手毛腳,惹得她也忍不住,於是就開始這個跟那個……
「這個是什麼意思?」坐在她身邊的張澈面對成語辭典,困擾地問。
唉,好學雖然是好事,辛苦的人卻是她啊!
「這個啊!」她瞄見上頭寫著「春宵一刻值千金」,於是用她的方式向他解說,「這是用來描述男女新婚時的情況,禮成之後關上門,男人跟女人就要趕快去房間做愛做的那檔事,一分一秒都不可以拖延。這樣說,你聽得懂嗎?」
張澈領悟地點點頭,「知道了,就跟我每天晚上都等不及要把你帶上床是一樣的。」
「呃……算是吧!」杜若琳察覺有別桌的客人聽見他們的談話,兀自竊笑,臉皮薄的她偷偷掐了下他的大腿,警告他別再那麼口無遮攔。
「好痛喔!你幹嘛捏我?」他的表情仍是酷酷的,說出口的話卻充滿撒嬌意味,如此內外不協調的一面,當然也只有她能夠看見。
「誰教你亂講話!這裡是公開場合,請注意一下好嗎?」當初她還擔心他或許只是一時迷戀才會追逐著自己,沒想到真正交往之後,他的熱情絲毫未減,且與日俱增。
「有差嗎?這裡是我的地盤。」張澈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還挑釁地環視觀望的客人,雖然隔著墨鏡,但是酷帥的五官有股天生的殺氣,讓人們不禁趕緊撇開視線。
「喂,你克制一點啦!」
「不要。」
看著小兩口在那裡打情罵俏,曉芹在吧檯裡忍不住掩嘴偷笑,金俊元正巧回來,連忙將他拉到身邊。
「金大叔,好幾天沒看到你了,怎麼氣色變得這麼差?需不需要我幫你煮一杯養身花茶?」
「我沒事,大概是最近太累了。」金俊元拍了拍曉芹的頭頂。唉,總算還有人知道要關心他一下。「你老闆在家嗎?我打他的手機,都沒人接。」
「噗……」曉芹笑著伸手一指,「不就在那裡嗎?熱戀中的人大概都不理其他人吧!」
「他們兩個……都不怕被看出來嗎?」眼看那對情侶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金俊元一臉鬱結,眉頭緊皺到都可以夾死蚊子了。
「這幾天都是這樣啊!」不知張澈真實身份的曉芹老實地說,還覺得少了那群花癡女高中生,耳根子清淨不少。
金俊元抿了抿唇,像是在斟酌、考慮什麼,片刻後,邁步走到張澈的面前。
「金大叔?」張澈抬起頭,看著鬱鬱寡歡的金俊元,「你怎麼了?」
「我……」金俊元盯著桌上交扣的十指,卻不得不狠下心,「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可以到樓上嗎?」
「在這裡說就好了,若琳不是外人。」張澈連一秒種都不想與她分開。
「張澈……」
「你上去啦!」杜若琳很貼心,主動將他拉起來,「趕快去,讓我安靜的寫作。」
「你在趕我?」張澈不敢相信。
「哪有?我先趕完進度,才可以好好的陪你啊!金大叔,你趕快把他帶走。」她故意這麼說。
張澈不太爽地推了推眼鏡,冷冷地看著金俊元,「最好是有天大的事情,不然你就死定了。」然後轉身,大步走向二樓。
簡直像個愛遷怒的幼稚小鬼……金俊元和杜若琳交換一個眼色,匆匆從口袋裡掏出事先寫好的字條,放在她的面前,快步追了上去。
「請你馬上回韓國吧!」一到樓上的工作室,金俊元開門見山地說,「張藝秀女士已經找你很多天了,而且她上個禮拜就病倒了,秘書說她現在在病房,請你趕快回去探望。」
張澈由微慍轉為嚴肅,摘下墨鏡,一語不發。
「張澈,不管你再怎麼討厭她,她終究是你的母親啊!」金俊元進一步勸導,張家母子的不和與芥蒂並非一天、兩天的事,不過有些情況不允許張澈頑固。
「這句話,我已經聽了十幾年,」張澈不悅地揮開桌上的物件,冷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她身邊有很多可以照顧她的人,我有沒有回去,應該無所謂吧。」
「話不可以這麼說,張女士是因為你不告而別才病倒的,你是她唯一的兒子,回去看她也是應該的。」金俊元為了這對母子忙得分身乏術,張藝秀的秘書很聰明,料準了他知道張澈的去向,他無法繼續瞞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