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再一次打擊!這姑娘真的是女的嗎?還是什麼白骨精、母老虎精變的啊,真的一點姑娘家的矜持都沒有。
玉相儒無言的看著彪悍撂話後又倒頭而睡的她,心中的複雜情緒超過先前的任何一次。
嘴唇微微蠕動著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最後他還是忍了下來,輕歎了口氣,莫可奈何的眼神看向身旁才幾個眨眼工夫就陷入沉睡的她。
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呢,兩人就有過諸多親密接觸,拉手、聽胸的舉止不說,現在又睡在一起,她……真的很奇特。
她的睡臉好……可愛,酣暢的小粉頰上漾著健康自然的紅潤,膚若凝脂,嘴角微微上翹,看起來比她醒著時可親多了。
忍不住一股衝動,他伸出手輕輕撥開幾絲散落在她臉上的黑色長髮,好將她的五官看得更清楚些,老實說,她的容顏算不上漂亮,卻是極有韻味的,讓他越看越捨不得移開視線。
這樣特別的姑娘是真實存在的嗎?還是如他的胡思亂想般,是什麼山精野怪、天女地鬼的?情不自禁的,他的手指柔柔的碰觸她的臉頰,粉嫩的肌膚觸感果然比想像中的還要細緻。
見到他因為她的碰觸而微微蹙起眉,他趕緊收回手,突然又一陣冷風吹來,讓他忍不住抖了下身子,窗戶只半掩,他是無力起身去關窗了,瞥了眼身旁,物理的發現她不只捲走了被子,還把四個角都壓在身下。
臉上浮現苦笑,他輕歎了聲,開始在心中為自己祈禱。
希望這個夜晚不會太難熬,待會兒趁著她翻身趕緊搶一點被子回來,要不然,就算他沒因為傷重不治,也有極大的可能會感染風寒的去見閻王了。
唉……
風光明媚,和風微徐,木屋旁,大大的樹蔭下,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俊秀男子坐在一張矮凳上,身旁的女子手上正忙碌的分著草藥。
「平綠姑娘,你的醫術是何人傳授?」玉相儒開口找話聊。
她卻沒搭理他,繼續忙著手上的工作。
他也不介意她的沉默是金,逕自又說:「你不說其實我也猜得出來,應該是像神醫怪手這樣的絕世高人吧!」
她撇了撇嘴角,忍住反駁的話,手突兀的向他一伸,他很有默契的知道她的要求,起身主動倒來一杯水,還插上吸管給她,然後接過她整理好的第一堆藥草。加入盒子裡。
「對了,平綠姑娘,依你看我這身體還要多久才能下山?我已經離家半個多月了,我父……家人都應該很擔心我……啊!對了,如果他們知道我的身體開始好轉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當然,對於平綠姑娘你也一定會非常感激的。」
他也不管她有沒有回應,自個說個不停,幾乎達到自說自話的境界,而狀似不在乎他的柳平綠,整理草藥的收中突然多了好幾枝被從中折斷的碎葉殘枝。
青筋微微在額頭跳動,她覺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達臨界點了。
從那天她不過是「不小心」搶走整條被子睡到天亮,差點沒讓這聒噪的桃花男吹了一晚的冷風重感冒而死,這男人竟然挾持著這一點,利用她小小的愧疚,每天不停的嘮叨,不管她理不理他,他自己一個人都能說得非常高興。
她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這麼的多話,他是鸚鵡嗎?還是哪來的三姑六婆啊!
「水喝完了嗎?還要再喝嗎?我覺得這泉水味道真的不錯,清涼甘甜,拿來煮茶釀酒滋味應該更顯鮮美,對了,你這兒能種些作物嗎?想必有這麼好的水源,作物定會長得——「
咕!有人的理智神經斷了。這男人太超過了,蒼蠅都比他知道安靜兩個字怎麼寫!
「真是足夠了!」她再也受不了的立即站起身大吼道:「你……你給我——滾!」
「你喝夠了嗎?」玉相儒點了點頭,像是沒看見她滿臉的怒容,自動結局她的這句話是在回答他的問題。「時間也差不多了,進屋吃飯吧!」
哈,終於有反應了,對,他就是看她死板板的冰塊臉不順眼,瞧瞧她現在的模樣,表情多生動,不是比較像個人嗎?
如果,她能再笑一笑,相信會更有魅力……
「吃飯?」柳平綠頓了一下,有些錯愕的無法消化他的話,然後,她感覺到口腔裡的唾液分泌似乎開始多了起來。
她不甘心的用腳踩地了幾下,這才問他:「今天吃什麼?」
他笑了,非常螞蟻的看著她有些垂涎的表情,他也實在沒想過,身為皇感貴尚的自己,居然還有洗手做羹湯的天分。
話說出了他剛開始病重的那幾天外,等到他傷口好轉、風寒也好得差不多,柳平綠就開始命令他打理家務,尤其廚房的工作全權交給他負責。
當然,一開始他聽到她指使自己去洗衣掃地的時候,完全不敢相信,先不用說他好歹還算是個病人,光是他是個大男人這一點,就教人難以置信,哪個男人會去做這種女人家做的事?
「在我們那裡很正常啊,這叫家庭主夫,或是新好男人,很多女生都喜歡這款的男人。」
在她們那裡很正常啊……他遲疑了一下,在民間男子做家務是正常的事,啊?或許真是他大驚小怪了,深居宮中不知人間疾苦。「是這樣啊……那你也喜歡嗎?」
「喜歡啊,」她笑咪咪的說,有人給她使喚當然好嘍,這也是她救他的目的之一嘛。
「我這裡不養只吃飯的飯桶,就算是病人也一樣。反正你可以下床走動了,收順便抹一下桌子,走路的時候順便掃一下地,應該不是很困難吧?」
她邊說,手上拿著一排金針,反射著光芒,看來觸目驚心。
好吧,凡事都有第一次,他只好硬著頭皮,開始過著嚇人的生活,好在一開始有恆星幫忙指導,他人聰明,一學就上手……也不知這樣的天賦異稟是幸還是不幸?
呃,說天賦異稟也誇張了點,他不過就是做的東西還算能好吃,不會下熟活是燒焦,衣服洗得還算乾淨,偶爾染色要不然就是洗破一小塊以為,可這樣已經比這兩個女人強了。
這兩個女人聽說一個自小鑽研武藝,一個則是前進大小姐,從小被伺候慣了,也沒自己煎過一個蛋,前者處理家務只能說是馬馬虎虎,後者呢?唉,就不用提了。
他開始下廚前,他們每天吃的東西,都是恆星下山買回來的。
所以雖然他煮的東西味道也不怎麼樣,但至少是熱的。且為樂他的病,恆星被他派去尋找幾味藥材,他們兩人沒人下得了山採買因此有人肯煮,她就要偷笑了,要不叫她天天啃乾糧,她寧願餓死算了。
玉相儒看著她臉色的變換,笑容咧的更大了,「今天吃燉陶鍋,有山菜、山薯和野菇……」完全就地取材,這些食材只要出了小屋的陣法外,四處可見。
「好了,吃飯去吧!」沒等他說完,她已心急的走進小屋側邊的灶房。
他失笑跟在她身後,瞧見她沒拿條布巾帕子的就直接往陶鍋上摸,才剛想出聲阻止,她就被燙得驚呼了一聲,纖白手指馬上紅腫起來。
「手給我。」
他感覺上前抓住她的手,然後將她的手放在儲水用的水缸裡。
「還疼嗎?要不要我去拿藥?「他的眼神有心疼。
她卻可惜的看著那缸水,「這缸水被我碰過了,等於是不能用了,你不就得去外頭重新取水裝滿它嗎?」
這缸水是專門拿來飲用的,方纔她又沒洗手,現在直接放到這誰裡,不用說這一缸取好的誰是浪費掉了。
他一臉的無所謂,溫柔的道:「沒關係的,稅再去取就好了,你的收比較重要。」
她橛子自個的心像被一道春風拂過,暖暖的、熱熱的,好像原本有些像冰塊的地方,有一點點的融化了。
她不自在的別過臉去,「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你已經做到你該做的,在這裡打雜,我一定會把你治好,表現得這麼關心我的樣子,我也不會比較快把你醫好。」
從小到大,因為她的家世還有人人稱羨的好運道,導致除了父母以外,每個人接近她都是想利用她來換的什麼利益,此刻面對他的關心,她也難免做這樣的聯想。
他搖搖頭,「我只是想單純對你好,也不可以嗎?」
柳平綠默然無語,看看他握起她的手,回到小屋想拿藥幫她擦。
他專注的為她上藥,那心疼的表情,好像燙傷的是自個,她忽然有些恍惚起來,可實現卻更清明了,平素沒仔細看過的桃花臉,此刻越顯清晰。
玉相儒俊秀的臉蛋在這段日子的調養下已經少了初見時的蒼白,一頭柔順長髮只用了一條布帶紮著,過了很久很久以後的有一天,當她回想起今天來,才知道原來就在這時,她把他們的模樣刻進心版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