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他在駕車的。」羅敷小聲咕噥。
「他是馬車的主人,怎麼可以縱容下人?那匹馬差一點就要踩到你和小木頭的身上了,你是笨蛋啊?上一次的教訓還不夠,這一次還硬要把自己往馬蹄下送?」看她還敢回嘴,他都快氣炸了。
其實罵她,是因為太害怕,他簡直不敢想自己若是晚了一步,後果將會怎樣?若她真的有個什麼損傷,他才不管別人怎麼看他,他一定會把這老頭挫骨揚灰,連誅九族。
「對不起嘛,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女兒也知道錯了,你大人大量,就原諒我們這一次吧!」羅敷賴在他懷裡撒嬌,小木頭也知道自己錯了,縮在娘親的懷裡,拚命點著小袋。
看到母女倆求饒的表情,界堪是拿她們一點辦法也沒有,看著女兒含淚驚恐的小臉,他也捨不得再罵人,對阿太揮揮手,「讓他滾吧。」
阿太拎著老頭離開,「你真是好命,要不是福晉替你求情,你絕對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老頭畏畏縮縮地點頭謝恩,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個男人……真的是你們王爺?」
「老頭,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阿太作勢欲揍他,老頭連忙抱頭,「不是,官爺千萬別誤會,我只是覺得……王爺他長得很像一個故人。」
「我們王爺可是人中龍鳳,你少亂說話,趁王爺沒改變心意前,趕快滾吧!」
「是、是、是。」老頭抱頭鼠竄。
他絕對不會看錯的,因為「她」就在那個王爺的身邊。
當年他也曾如此囂張地在大街上擺駕出巡,他的騎兵差點踩上美麗的她,而那個王爺,當時只不過是個身著粗布衣裳的平民百姓……
真是造化弄人啊!如今,他成了過街老鼠,而他卻變成口個高高在上的尊貴王爺,唯一相同的是,他依然用命來護著她。
那個美麗的水鄉女子……
當天回王府後,羅敷想起界堪在怒極之下說的話時,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怕是在刺激下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吧?!
好消息!羅敷懷著希望,一夜美夢到天亮。
而可憐的界堪,卻一晚都處在可怕的夢魘中。
一會兒羅敷要被馬蹄踩上了,一會兒羅敷要被別人搶去做小妾,一會兒羅敷快被火燒死了……
總之,那一晚上界堪惡夢連連,不得好睡。
界堪一直在纏著她,這絕對不是她的錯覺!
自從上次三人逛完集市,他不知是怎麼了,動不動就會在她的視線中出現。
開始時她以為他是受了刺激,後來看看又不太像,想來想去,才想起她曾跟他說過,過年一定會回家一趟的事,他可能是怕她和女兒不聲不響地走掉吧。
為此,羅敷還甜蜜了好一陣子,大方地決定整個冬天都不走了,留在這裡陪他過年。
可是,一月、二月過去了,他還是一樣緊緊地黏在她身後。
開始的黏人叫甜蜜,現在她簡直是快要受不了了。
就像現在,她在寢室裡沐浴,他一定要搬張椅子在門口看著。
這是什麼樣子嘛?被來來去去的下人看到,豈不是要被人笑死?
「啊!討厭!討厭!」羅敷使勁拍著水花,生氣地大吼。
再不吼出來,她會憋死的!
第10章(2)
「怎麼了,怎麼了?」界堪衝了進來,緊張地看著四周。
「啊!誰准你進來的?出去!出去啦!」羅敷尖叫。
「我……」看到眼前的美景,界堪走不動了,他不說話,反手關上門,一步步向羅敷走去。
「你、你要幹嘛?」他那是什麼表情啊?「喂……你站在那兒別動……別動……你不許動!」到後來,她乾脆用吼的。
可惜,他不聽她的,反而越走越近。
看他一臉飢渴的樣子,她的身子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你要去哪?」他粗嘎道。
一個箭步,他已經圈住她想要逃掉的美麗身子。
「我……」她顫抖著,纖細的雙臂徒勞地欲遮掩春光外洩的身子。
「你真美。」他輕咬她的耳朵,突然加重力道狠狠嚙咬了一口,然後鬆開。
羅敷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
他一把抱起她柔若無骨的嬌軀,讓她白的大腿圈住他的腰。
他抱著她走向床鋪,粗啞低歎,「我有多久沒有愛你了?我好想你!」
「阿木……」就為他這一句輕歎,羅敷就輕易棄械投降了,還很耳背地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他每吻一下就說一句。
修長的指搓揉挑逗著她,大掌游移撫過她的全身。
「呃……」她揚高雪白的頸項,無助地在他懷中顫抖。
界堪被她嬌媚的模樣給迷惑了,再也忍受不了,一舉挺進她體內。
「阿木……」她輕泣,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
「噓……我的寶貝……為我忍一下,一下下就好……」他在她耳邊輕輕安慰。
「嗯……」她忍不住動了動。
她該死地誘惑了他,讓他忍不住狂野地律動起來,逼著她奉獻出全部的自己。
當璀璨的火焰在彼此周圍燃燒的時候,界堪閉上了眼,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他愛她愛得都要瘋了,他怎麼會忘了她?他絕對不能原諒這樣的自己!
激烈的歡愛過後,羅敷累壞了,他不規矩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著,以為他又要和她糾纏,她累得不願意睜開雙眼。
他撫著她的長髮,撫著她掛在赤裸胸口的荷包,把自己的荷包也掛在她胸口。
她睡熟了。
他愛憐地看著她美麗的睡臉,她還是像從前一樣,一定要抱著他的手臂才能睡得安穩。
他抓著她的小手細細親吻,滿心的愧疚。
他怎麼會忘了她?
又怎麼能忘了她?
他最愛的妻子,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把她忘得一乾二淨!
幸好,她來找他了,讓他重新記起一切。
她來帶他回家了!
界堪滿心感激,淚水濕了她滿掌。
他親吻她美麗的睡臉,在她耳邊懺悔,「對不起,對不起,我怎麼會忘了你,我最心愛的……」
他在她耳邊細訴相思,細訴他們分別後的種種,直至他沉沉睡去。
待界堪睡熟了,羅敷才張開雙眼。
她眼神複雜地看著身邊的人,心裡累緒萬千。
怪不得他這一陣子表現失常,原來是恢復記憶了。
看了他好一會,羅敷這才俏俏起身,把掛在胸口的兩隻荷包取下,放到他枕邊。
沒有遲疑,她穿衣下床。
這一次,她什麼都沒有帶,連女兒也沒有帶,獨自一人回湖鎮。
她知道,不久的將來,她還是會回來的。
又是三月春花開,湖鎮一年一度的「蠶花節」即將拉開序幕。
這一年的蠶花節正逢湖鎮百年慶典,因此是歷年來最隆重熱鬧的一次,南來北往的客人早早來到湖鎮,準備一睹這一屆「蠶花娘子」的芳容。
在湖鎮,羅敷可是個傳奇。
她蟬聯了六次「蠶花娘子」冠軍的寶座,是湖鎮公認最美麗、養蠶技術最好的蠶花娘子,她北上千由尋夫的事在某些有心人士的宣傳下簡真是家喻戶曉。
可不久前,她獨自一個人回來了,竟然連女兒都沒有帶回來!
問她什麼,她也不回答,只一心準備著參加「蠶花娘子」比賽的事。
好奇的人一開始是關起門來自家人在一起討論,不久後是左鄰右舍交換一下意見,再到後來,滿鎮子的人都沸沸揚揚地對著羅家指手畫腳嚼舌根。
「羅大娘,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說得有多難聽!」八婆甲對羅大娘猛咬耳朵。
「對啊,對啊,我們也聽說了。」八婆乙、丙、丁……齊齊點頭,豎尖了耳朵,想聽聽看八卦女主角的娘親到底會怎麼說,以便她們之後去跟別人傳遞第一手消息。
「哦?那些人都說些什麼?」羅大娘不動如山。
八婆們七嘴八舌地吵開了。
「說羅敷被那個負心漢趕出來了,孩子也被奪走了。」
「不對,不對,是那個負心漢嫌貧愛富,攀上一個富家小姐不要羅敷了,但那個小姐生不出孩子,就把小木頭奪走了。」
「你們都說錯了,我聽說了,阿木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個王爺。」
「嚇!是嗎?」看來這個消息的震撼力比較大,其他八婆立即被吸引住注意。
「當然了,人家是個王爺耶,怎麼可能會看得上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能把小木頭接回去過好日子已經不錯了,你們也不想想,王爺耶,要多少女人沒有?還怕沒人給他生孩子!」
羅大娘的嘴角不停抽搐,這群死三八,當她是死人啊?就在她面前這樣議論她女兒和小木頭……
「娘,女婿回來了。」
什、什麼?
羅大娘緩緩轉動僵硬的脖子,眾八婆也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除了阿木還會有誰?不對,那個男人並不是以前的阿木了,瞧他一身尊貴不凡的裝扮,身後還跟著無數奴僕,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一貧如洗的窮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