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你?!」
她很坦然的搖了搖頭。
「這話真的很傷我的心。」鍾丹尼感觸良多的說:「但是芯妮,我們可不可以從頭開始呢?」
「從頭開始?」
「假裝我們是這一刻才認識,然後好好談一場戀愛。」他想要給她一個新的感覺。
米芯妮卻回以一個不可能的表情。
「你起碼要給我一次機會,既然你已經告訴我原因,現在就是我補救的時候呀!」他沒有想太多、沒有想其它可能,又認定了問題很單純、很小,只要自己用點心,一切又可以如他的願。
「丹尼,不要再把時間花在我的身上,多去看看其它的女人吧。」現在她不想提到丁捷磊,因為這會使問題更加複雜、更加難收拾。
他忘情的握住她的手,「但我不要其它女人,芯妮!」
她輕輕把手抽回,很認真的告訴這個固執的好朋友,「總之,我不會跟你一起回紐約,」她連一滴咖啡都沒有喝。「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不打擾你了,丹尼,手一放開,全世界反而任你擁抱,雙手握緊了,什麼都不會有的,想想吧。」
語畢,她便起身離開,只留下鍾丹尼呆坐在咖啡店內,久久也沒有移動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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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捷磊走進了好友的地盤,但他不是要找宣貝齊,而是米芯妮。
米芯妮不可能忽視這麼高大英挺的身影,但是她真的很忙,宣貝齊丟了一堆的工作給她,好像不把她操到昏倒,她不會滿意似的,所以她真的有好多事、好多人要聯絡和張羅。
丁捷磊就像是一棵大樹般佇立在她的辦公桌前,他站了一會,可是米芯妮卻沒有理他。
「有必要這麼絕嗎?」他悶悶的發出聲音。
「你找我?!」她從百忙中抽空抬起頭。
「不然你認為我是太閒了才會站在這裡?」
「我很忙!」她也沒給他好臉色。
「我也很忙,可是很多事不能擺著不管。」
無奈的看向上司那邊,她不要自己的私事影響到公事,做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鐘。「丁捷磊,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
「哪時候是?」
「我現在手邊有很多事……」她洩氣的癱趴在一堆公文夾上,可憐兮兮的瞅著他。
見狀,丁捷磊的火氣頓時消了大半。知道貝齊不時瞄向這裡,所以他乾脆看向她。「貝齊,你的助理借我一下,我有些事要和她講清楚。」
宣貝齊馬上做出一個「請便」的手勢,臉上有著濃濃的笑意。
他拉著米芯妮的手,一起來到他車子所停的地方,卻不知要載她去哪。
「有話在這裡講吧!」她現在哪裡都不想去。「一會我還要回去工作。」
「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
她肩一聳,「如果我們的心是靜的,那麼在什麼地方都一樣。你會說出什麼令我大為吃驚的話嗎?」這一會的她是那麼的成熟,儼然已有了都會女子的知性面。
「看來我是有些低估你了。」丁捷磊也不堅持,他放開了她的手。
「鍾丹尼來了。」她直接先說。
「你的……『未婚夫』?!」他的眉頭一緊,但是仍然力持鎮定。
「你知道他還不算是我真正的未婚夫,反正他人來了,說要帶我回紐約。」
「先踩過我的屍體吧!」他瞇起眼,氣勢萬千的放話。
「這算哪門子的佔有慾?!」她的手指不留情的戳著他的胸膛。「只准你和Ruby出去喝酒狂歡,卻不准丹尼來帶我回紐約?真要嚴格說起來,丹尼比你犯的錯少。」
抓住她這次的手,他不留情的咬了一口,「所以你要拿他來刺激我?!」
「刺激你並不會使這一切完美或變得好解決,我只是要告訴你他來了,而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帶我回去紐約。」她吃痛的抽回自己的手。
「那個傢伙知道我的存在嗎?」
「我沒有跟他提起。」
「你為什麼不提呢?」丁捷磊的眉毛全糾結在一塊,「芯妮,告訴他你根本不會跟他回紐約,更不會嫁給他!」
見她未開口,他誤以為她不知該如何啟齒,索性自告奮勇。
「那我去和那個叫丹尼的談。」丁捷磊採取攻勢。「我去叫他知難而退!」
「憑什麼?」
「憑我要你!」他狂妄的吼出。
「你要我?!」米芯妮不能接受這樣的答案。「就憑你要我?如果丹尼也是這麼回你,你們倆是不是要當場大打一架,拚個你死我活?」
「如果需要這樣解決的話。」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拳頭輸給別人。
米芯妮在心中不斷地歎息。這頭驢子為什麼就是想不透,如果他這麼想把她留在他的身邊,他必須比丹尼更有誠意、更有實際行動、更能展現他說什麼都要留下她的決心,但她沒有看到。
他為什麼不大聲的說他愛她呢?
「芯妮,別告訴我你現在是三心兩意!」丁捷磊有些慌張的摟緊她。「我不准你這樣!」
「我從來沒有三心兩意,是你!」她不想再提那個Ruby。
「那你乾脆告訴我怎麼做就是了,我照你的意思去做!」他很省事的說。
「你是要我命令你?」
「隨便你!」他一副任人宰割的無奈。
「我叫你娶我你就娶?」
「好吧!」他不反對。
但這不是米芯妮要的,她並不要他照她的意思來做,她要他照他自己的意思去做,難道他到現在還弄不清楚、搞不懂嗎?
緩緩退出他身前,她冷眼看他。「你剛剛說了你要照我的意思去做,那麼……我要你聽好了,在還搞不清楚你自己想怎麼做時,不要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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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丹尼又接到了「訊息」,他實在不知道對方是誰,而且這麼神通廣大,好像他二十四小時都被監視似的,這個人把信件留在飯店的櫃檯,當他去取鑰匙時,櫃檯人員便把信件交給了他。
看完了信,他先不下任何的結論,反正有人名、地址、公司行號,一定找得到人,如果信上寫的是真的話,他會再做另外的打算。
丁捷磊一眼看到這走進他辦公室的男人,心裡就清楚了九成,對方的確是很有銀行家的味道,看起來乾淨、保守又精明,於是他起身,起碼來者是客,尤其是遠從紐約來的。
「鍾丹尼。」
「丁捷磊。」丁捷磊上前和他握了下手。
「有點冒昧。」鍾丹尼先客套的頷首。
「遲早的事。」
「所以你知道我會來?!」
「我想你早晚會出現。」
聽這個男人這麼說,鍾丹尼的心裡也有了數,所以有人透露訊息給他,要他來台灣、要他來找這個男人,都不是空穴來風或是什麼黑函,而是真有玄機在其中的。
「丁先生,我想你和芯妮……很熟吧?!」他故意這麼問。
「很熟。」丁捷磊沒有閃躲。
「可以讓我知道你們『熟』到什麼地步嗎?」他用一貫的理性態度問。
在聽完對方簡單交代過來龍去脈後,鍾丹尼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那麼你和芯妮並沒有……」他清了清喉嚨,故意要讓丁捷磊接話。
「上床?!沒有!」丁捷磊坦蕩蕩的回答。
「我相信你。」
「我不在乎你相不相信,若是以為我和芯妮沒有上過床就天下太平,那你就錯了!」
「你『喜歡』芯妮?!」鍾丹尼說得很含蓄。
「我不會失去她。」丁捷磊也算客氣的回答。
他沉吟半晌,「但她是我的未婚妻——」
「還不是吧?!」有點嘲弄的將眉毛一揚。「你們什麼儀式都還沒有舉行。」
「但是我們雙方都有默契!」鍾丹尼據理力爭。
「請問一下是哪一種默契?」丁捷磊盡量不以挖苦的語氣問。「如果芯妮想要當銀行家夫人,那麼她不會擺地攤賣自己的衣服籌錢,不會住在一個只比老鼠窩大一點的房間,不會連當公司小妹都甘之如飴,她碰到很多困境,可是她有收拾行李或是打電話回紐約向你求救嗎?」
鍾丹尼發現自己無法反駁。
「芯妮在紐約或許是個小公主,但是在台灣……她只是一個小可憐,所以我才會把她撿回家照顧!」丁捷磊又說。
「謝謝你。」
「我不是要你的感謝,只是想要你知道,很多事就是那麼自然的發生了。」他不想打架、不想撕破臉,只是做他該做、說他該說的。
「所以你愛芯妮?!」鍾丹尼不能不問。「不只是喜歡?!」
「總之我不想失去她。」
「不想失去和愛可以劃上等號嗎?」鍾丹尼沒錯過他不正面回答的態度,「丁先生,你認為你能把芯妮留在台灣?」
「為什麼不能?」
「她的父母、她的家、她的一切都在紐約。」
「她可以另起爐灶。」丁捷磊執著且堅定的說:「我可以幫她。」
「要一個人徹底的切割自己原本熟悉的一切和過去,然後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你以為有這麼簡單嗎?」鍾丹尼淡漠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