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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簡瓔

  開門聲傳來,思秋和沁冬打起厚厚的簾子進來了,丁宣瑛面上這才恢復了點血色。

  雲斂鋒對立在一旁的思秋和沁冬道:「服侍你們少奶奶漱洗喝藥。」

  思秋和沁冬頓時像打了雞血般的興奮。

  從少爺口裡說出少奶奶三字,不就代表他承認自家少奶奶這個正妻了嗎?

  雲斂鋒前腳才走,屋裡已經沸騰了起來,思秋年紀大些,懂的事較多,忙喜孜孜地去檢查被褥,要收那落紅的被單,卻沒見著圓房的痕跡,不由得失望全寫在臉上。

  「少奶奶,您和少爺難道沒有……」

  「沒有!」丁宣瑛心中有氣,反過來質問她們兩人道:「我病了,病得不省人事,你們更應該寸步不離才對,怎麼會將我丟給那個人照顧?是存心想讓我病情加重嗎?知道我醒來見了與他獨處一室有多驚慌,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看我、怎麼嫌棄我的嗎?」

  她略過了與雲斂鋒同床共枕沒說,那是她也不願意面對的啊!多希望從來沒發生過。

  一對男女摟抱著同睡一張床之後,還能回到從前各過各的日子嗎?她直覺是不可能,就因為知道不可能,她才心煩。

  他既已有了嬌美平妻和兩個姨娘,她還要進去攪和嗎?他對她又能有幾分真心?若真承認了她這個正妻,也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他還年輕,不會只有幾個女人,將來還會再納妾,而她是無法忍受那些的,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把心留在他身上。

  「冤枉啊少奶奶!」沁冬喊冤。「是少爺不讓我們留下,說要親自喂少奶奶喝湯藥,要親自為少奶奶更衣。」

  「什麼?!」丁宣瑛這一驚非同小可。「所以他……那傢伙,替我更衣了嗎?!」

  沁冬搖頭,「少奶奶出了汗之後,少爺叫我們進來為少奶奶更衣,可換好衣裳之後,少爺便又把我們遣出去。」

  丁宣瑛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喝了湯藥,換裝之後梳頭,思秋給她上了個淡妝,掩去病容。

  大錦的風俗,守喪不得超過七日,也就是說,在亡者入土為安之後,喪家便要打起精神恢復曰常生活,即便是要跟著辦喜事也無妨,也不必年月漫長地守喪。

  也因此,雲府今日整座府第的白色都撤去了,眾人不必再穿一身素服,思秋便挑了件水紅色衣裙給主子穿。

  「瑛少奶奶!」人未到聲先到,花兒打了簾子進來,帶著滿臉可親的笑容。

  「聽說瑛少奶奶病了,可好些了嗎?夫人在貴人房裡等您,命奴婢來給瑛少奶奶說一聲。」

  丁宣瑛已經梳妝打扮好了,一行四人便往太子妃的房裡去,三個丫鬟自然是被留在房外,只讓丁宣瑛一人進去。

  房裡,除了太子妃和夏氏之外,只有一名眼神沉穩的侍女、一名婆子和一個年輕侍衛守著。

  那侍衛丁宣瑛有印象,劍眉星目、身材頎長精瘦,她前世統稱這種年輕人叫美男。

  「民婦拜見太子妃娘娘!」丁宣瑛從容地斂衽施禮,今日一見,太子妃的臉色紅潤了許多,氣度端莊婉約,真真是個賞心悅目的宮裝美人。

  「不必多禮。」太子妃溫和地看著她。「是你救了本宮的命,應當是本宮向你道謝才是。」

  丁宣瑛恭謹地回道:「民婦只是盡自己的本分,娘娘能康復,是娘娘鴻福齊天。」

  太子妃一笑,「本宮身子好了許多,在屋裡悶得緊,你就陪本宮到花園裡走走吧!」說完,又對夏氏笑道:「雲夫人,本宮借你兒媳半個時辰,成不成?」

  夏氏微微一笑,起身盈盈一福,「娘娘說笑了,宣瑛能伴鳳駕,是宣瑛的福氣,民婦還有家事要打點,先行告退了。」她這話已將太子妃看做皇后了。

  太子妃聞言只是一笑,並無否認。

  如果她能順利回京,她自然是准皇后了。

  「早晨才下了場雪,娘娘要穿得暖些才好。」丁宣瑛在一旁很自然的提醒道。

  她是現代人,對太子妃自然沒有古代人見到娘娘這等皇室人物的敬畏,因此態度落落大方。

  同時,她也注意到堂堂太子妃的繡花鞋竟然破了,可想而知,他們遭到皇后人馬的追殺時,情況有多危急,連停下來買鞋的時間都沒有,而後還沒到雲府,太子妃就病倒了,大家只急著救她的命,渾然忘了該買鞋。

  兩人信步走向花園,後頭除了跟著房裡那侍女、婆子和侍衛,又多了四名侍衛,不過那四名侍衛的相貌就平凡多了。

  呵呵,原來太子妃也是愛美男一族啊,只選了年輕美男進房護衛。

  也對,愛美之心人人有,有得挑,自然挑美的,誰耐煩對著張醜臉,這又令她想到了雲斂鋒,當初他那麼對原主,不也是相同道理嗎?

  「娘娘,您大病初癒,可要走慢點。」那婆子在後頭殷殷叮囑,手裡還挽著件備用披風。

  其實太子妃已經穿得很多了,身上是厚重保暖的繡鳳錦衣,手裡還窩著兔毛手籠,但那婆子還是一臉擔憂。

  太子妃對身旁的丁宣瑛一笑道:「是本宮的奶娘,本宮落難到雲國寺時,若不是有他們幾個陪著,本宮也熬不下去。」太子妃忽地停了下來,朝那美男侍衛招招手。「玉兒,你過來。」

  丁宣瑛大感詫異,太子妃對侍衛也太親暱了些,這樣妥當嗎?

  美男侍衛走了過來,太子妃對丁宣瑛微微一笑,「長得俊美出眾吧?是本宮的胞弟,名叫孟寒玉,在夏大人手下做事。」

  丁宣瑛又是一陣錯愕。

  原來是太子妃的胞弟,難怪可以近身保護太子妃,太子妃還特地介紹給她認識,對她這個平凡民女可說是青眼有加了。

  正在打量太子妃胞弟時,太子妃又道:「宣瑛,你耳朵過來。」

  丁宣瑛連忙附耳過去,太子妃手掩著嘴,低聲在她耳邊講了幾句話,她瞬間瞪大了眼眸,不由得朝孟寒玉看過去。

  太子妃輕輕一笑。「你可要替本宮守密。」

  丁宣瑛鄭重的點了點頭,「宣瑛知道。」

  太子妃很快便將適才講的秘密擱在一邊,談興頗濃地道:「本宮閨名寒梅,因此也特別鍾愛梅花,何況這梅花還是我國的國花……」

  丁宣瑛聽得一楞。原來大錦朝也有國花,而且恰恰與她來自的台灣國花相同,都是梅花,還真是微妙的關聯啊!

  冬日裡除了梅花、山茶花和青松,也沒其他花木可賞了,幸而雲府的梅林佔地遼闊,花苞初綻,那點點紅梅映在白雪之中,兩者相互襯映,委實美不勝收。

  「這園子倒是精巧,一步一景。」看著一簇簇的花壓枝頭,太子妃幽幽地道:「本宮最愛繡梅,如今卻是再也不能拿繡針了。」

  看太子妃如此傷神,丁宣瑛便不敢細問,怕勾起太子妃的傷心往事。

  隔日,她悄悄找上孟寒玉,詢問太子妃不能刺繡的原因。

  孟寒玉聽到她要問的事,眼神瞬間變得冷酷。

  「五年前,梁側妃滑胎,皇后將此事指為是太子妃的計謀,設計了一個人證物證俱全的嫁禍,在太子的求情下,死罪雖免,但活罪難逃,皇后知曉太子妃素日裡喜愛刺繡,便罰太子妃在酷寒冬天裡將雙水浸在冰水之中一個時辰,自此落下了病根,雖然雙手未廢,但使針會抖,繡出來的東西就如同那初學者一般,太子妃從此不再拿起針線。」

  雖然他說得平靜,但丁宣瑛可以從他眼裡那隱忍的細微變化看出他內心的憤慨,自己的姊姊被陷害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姊姊受罰,那該有多煎熬啊。

  她深深注視著孟寒玉。「那麼就化悲憤為力量,定要將太子妃娘娘安全送抵京城,等到娘娘成為皇后,那麼便再也無人敢欺負娘娘了。」

  孟寒玉激動道:「少奶奶所言,正是我等心中所想!若不是少奶奶妙手回春,救了娘娘一命,若娘娘真有什麼不測,就要親痛仇快了。」

  丁宣瑛誠摯地道:「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可以笑到最後。」

  前世,只要遇到削價競爭的對手,她都會這麼告訴自己,一時的受打壓不要緊,最後的勝利才重要。

  孟寒玉眼裡滿是激賞,他一個抱拳。「少奶奶所言極是!在下一定謹記在心,也會藉此勉勵娘娘!」

  不遠處的廊下,雲斂鋒站在那裡已經有好一會兒了,他的視線停在丁宣瑛發上的蓮花白玉簪上,那是她素日裡最常戴的髮飾,素素雅雅的,很襯她的人,與她身上那件水紅色的梅花襦裙也極為相配。

  坤弘大惑不解地問:「瑛少奶奶和那翩翩少年郎……小的是說,琰少奶奶跟那孟浪的傢伙到底在說什麼啊?怎麼說了那麼久,還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走吧!」雲斂鋒寒著臉,一股說不清的醋意在體內翻湧,就像有股風暴正在蔓延,他不喜歡這種無法控制自己感情的感覺,如果那人不是太子妃的侍衛,不是神策衛的人,他會……他會如何?找那人決鬥嗎?為了丁宣瑛跟那人決鬥嗎?別說笑了,」宣瑛算什麼?!他為何要為了她與人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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