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同路那邊,我明天帶你過去好了,看看順便能不能訂個位,我想白色情人節應該會鑾多人的。」
「好啊!你就帶我過去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點小路癡,高雄的路我就認識那幾條,都是我們學校附近的,其他就真的不熟了。」
「知道啦!我們明天三、四堂有空堂,那時候過去好了。」
「就那時候羅!掰掰。」
「掰掰。」
才剛掛上電話,電話又響,今天的電話真是讓我應接不暇。
「豬頭智,是不是又忘了什麼要跟我說啦!」阿智有時候很脫線,一件事往往都要打兩三次電話才能搞定。
「喂,是我。」是筱若。
「對不起,我剛以為是我同學」
「沒關係。」如果是在網路上,她一定也會回個笑臉。
「今天沒跟政宇出去吃宵夜嗎?」每次跟她聊天多多少少都會聊到她的男朋友,如果他們的愛情故事可以拍成電影,我一定可以幫他們寫劇本。
「沒有,不過剛剛我打電話給他,他好像已經睡了,因為一直電話中。」
「電話中你怎麼知道他睡了,搞不好他等等就打電話給你也說不定。」
「不會,因為他每次真的很想睡,就會把話筒拿起來,免得被打擾。」她對她的答案深具信心。
「今天有什麼事嗎?」
「一定要有事才能打電話給你喔!聊聊天也不行?」她略帶撒嬌的語氣。
「行一行,你說什麼都行。」我撥動了幾下琴弦。
「你在幹嘛?」她好奇地問。
「我在撥吉他弦。」
「Shock!看不出來你會彈吉他!」
「Shock!我說些正經話你也Shock,我彈吉他你也Shock,難道我做什麼都不行嗎?」看來我已經把她的口頭禪學得很好。
「沒有,只是覺得你彈吉他的樣子我想像不出來。」
「那麼快就被你看透,那我還玩個屁啊!」
「夠羅……你很會彈嗎?」
「還好啦!從高中就開始學了,今天學長還要找我去組樂團說。不過除了彈吉他,還要當鼓手。」我約略把今天的事告訴他。
「Super Shock!你還會打鼓,而且還可以組樂團。」
「喂,小姐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我們好像不熟喔!」
「對不起嘛!我只是不知道你會這麼多才多藝。」
「我可是暖曖內含光呢!」我驕傲地說。
「是是,大人您說的是。」她說,「不過我記得你的頭髮倒是不短,可以想像你打鼓的樣子」看來她對我的頭髮還有印象,我的頭髮大概到脖子的一半,的確不短。
「為什麼?」
「因為你頭髮長,又會打鼓,看起來就一副浪子的樣子。」她笑嘻嘻地取笑我。
「小姐,對不起,你真的打錯電話了。」
「好啦!好啦!不過說實在的,雖然上次我們在你家見過面,可是我還是不記得你的臉。」看來她還記得我們相識的原因。
「不要說你,我也不記得了。不過……」我把後半句吞了下去,我本來是要說:「我知道你很漂亮的。」
「不過什麼?」
「不過我知道我的心臟很強,至少上次沒被你嚇死。」我扳回一城。
「是嗎?你是覺得我美若天仙,沉魚落雁,是世上難有的奇女子吧!」雖不中,亦不遠矣。
「你想太多羅!」
「什麼想太多,這是事實好嗎!」她據理力爭。
「真是個大笑話。」
「你……算了,好女不跟惡男鬥。」
「是好男不跟惡女鬥。」
「好啦!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
「嗯嗯。」
「我想去看電影,可是政宇不想看恐怖片,所以……」她欲語還休。
「所以你想找我去看。」我幫她接話。
「對對對……你變聰明了!」
「什麼變聰明了,是本來就聰明。」我扁嘴。
「對啦!對啦!你聰明啦!先聽我說完嘛!」
「好,聽你說。」
「那片子剛好在坎城有上檔,怎樣,你能陪我去嗎?當作見面?」
「是可以。不過要看什麼時候?我可是個大忙人。」
「是是是,你偉大。這星期天,可以嗎?」她提了個日子。
「星期天,應該可以吧!」我那天應該是沒事的。
「那就這樣說定羅!雀躍的聲音。
「可是我怎麼認你,總不可能讓我像傻子一樣等吧!」我說。
「星期六我會打電話告訴你的。」
「那星期六我等你電話。」
「就這麼說定羅!我手機響了,可能是我媽,我要掛羅,掰掰。」
她倉促收了線。
「好,掰掰。」
就這樣,我們敲定的第二次的見面,可是我希望這次別像上次一樣那麼尷尬。
阿勳:我想我從那一晚就開始慢慢喜歡上你了吧!因為你對待我的溫柔……
第二章
第二天,天使揭開了第二個封印,是鼓舞,就像熾天使的光輝,從天堂照耀。
香不能回頭的愛當高雄的時序進入到三月中,有時候就讓人熱得無法忍受,尤其是在球場上,那熱度就好像把整個球場變成一塊大鐵板,而我就是鐵板上正在烤的鐵板燒,脫水脫得凶。
系小姐又特別照顧我們,居然把我們的體育課排在下午一、二堂,而且偏偏我選課一定要選最喜歡的排球,可是像今天的天氣,連呼吸都會讓人流汗,別說打球了,連動都不想動。
我決心放棄在球場上逗留,只想到交誼廳好好買一罐冰涼飲料,然後找個位子坐下來歇息,這樣惱人的天氣,我想上帝也會原諒我偷懶。
轉進交誼廳,正要付錢離開,一抬頭就看到了雅文。看來今天這天氣,有偷懶念頭的不只是我。她修的是桌球,聽說那老師蠻松的,所以看到她應不意外。
「Hi!」總不能這樣呆望下去,所以我用了網路的一貫手法。
她似乎對我的動作感到意外,不過仍然點頭對我微笑。
等她買完了飲料,我們在交誼廳的一個角落坐下來。自從分手後,我們總是擦身而過,這還是第一次這樣聊。
「最近好嗎?」她問。
我不知道,我很想學學徐志摩說說肉麻話,像是「離開你我怎麼可能過得好」、「沒有你的日子比死還難過」,不然就乾脆把《人間四月天》的對白用上來,就用那句「你知不知道你拉與扯的是什麼?是我肉做的心!」
可是那單純只能想像,真實的我要避免尷尬都來不及,何況說出那麼多情話。如果在熱戀期,那倒還可以把肉麻當甜蜜,現在說,也只能算肉麻當噁心。
「還可以,你呢?」轉了兩轉後,我決定還是用最通俗的手法。
「我嗎?」她似乎我還會關心她而感到意外。「我還好,就像以前一樣。」
「看得出來。」
「是嗎?」她詫異。
「嗯。」
靜默了一會,她開口。「靜宜說你前陣子很消極,你沒事吧!」
「如果在開學那段時間問我,我一定是聲淚俱下的回答你,即使是有點卑鄙地騙取同情,也總比傷心來得好。」我說。這是心聲,帶點責怨的心聲,可是說出來我就開始後悔了。因為我看到她眼中那一點閃爍的淚光。
「對不起。」她歉疚地說。
「那是我唬你的啦!我還想要面子好嗎?如果這樣被傳出去,我痞痞的形象一毀滅,會有太多女生愛上我的深情,這樣很糟。」
我故作風趣。
「嗯。」她笑了。雖然只是淺淺一笑,可是對我來說卻是睽違已久的負心笑容。
「那現在呢?」她問。
「現在很好啊!最近我要接啟邦那個團的鼓手,所以應該會開她團練吧!而且我最近又開始努力地練習吉他,所以我以後應該會很忙吧!」我盡量說些沒什麼交集的話,因為我不想被她知道我還有這麼一點的思念,一點的不甘。
「是嗎?那很好啊!以後就可以看到你在台上表演。」
「應該可以吧!畢業公演就是我要參加的第一次活動。」
「嗯。」她看了看手錶。「三點了,我要回去桌球室那邊,我的書包還放在那裡。」
「你去拿吧!我也要走了。」我想逃避這尷尬的氣氛。
「嗯,掰掰。」
「掰掰。」
正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雅文突然叫住我。
「建勳。」
「啥?」我回頭注視她。
「真的對不起。」她傾盡她內心所有的歉疚對我說。
只是對她突來的道歉,讓我不置可否。
「對不起,我真的不願意傷害你。放棄愛情,我只會覺得可惜,但是放棄你,我覺得不忍心,我想我有一天我一定會後悔放棄你。」
『「那你為什麼不回頭?我們可以重來的。」我脫口而出。因她的這句話,越過所有的心防,對我的心裡做最近距離的轟炸,雖然我盡量把這句話說得不那麼激動。
「後面已經沒有路了!我已經不能回頭!」她的淚已經快流下來。
我終於問到我最想知道的答案之一,她已經不能回頭,但是我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感覺。
「走吧!要下課了。」我不想也不敢望著她,只是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