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催化劑?」他問。
「沒什麼,你要不要一起坐?」靜宜也跟著出來打圓場。
「不了,我只是來看看而已,等等就要走了。」他轉向雅文「你要不要一起回家?」
「好吧!我跟你一起走吧!」雅文拗不過他。
「我在外面等你。」然而他在對我們說「再見」的言語中依然有種傲視的感覺。
在他離去後,雅文一邊收拾起她的東西,一邊說:「對不起,我要他不要來的,我也不知道他要來,那我先走了,再見。」說完就匆匆的出門了。
「什麼東西嘛!你不覺得他不知道在做什麼。」阿智說。
「算了啦!別這樣。」靜宜企圖消火。
「可是你沒看到他那個樣子,看了就想扁。」阿智正在怒頭上。
「算了,阿勳都沒說什麼了。」靜宜向我求助。
「對啦對啦!搞不好那是他本來就是這樣,你不要太多心了。」
我順著靜宜的話接下去。
「靠,可是我看那傢伙幾是不順眼。」
「好了啦!我們包蛋糕吃完吧!」靜宜連忙安撫。
「對啦!我都沒感覺了,你就別想那麼多吧!」我說。
「可是……」阿智又要發表言論。
「沒什麼好可是的啦!我真的不覺得怎麼樣,真的你想太多了。」我打斷阿智的話。
「是嗎?」阿智終干軟化。 「嗯。」我喝口水,真希望水的冰涼能降低現在的火爆氣氛。
最後這個生日會就這麼樣的尷尬收場,我覺得有點對不起阿智他們,或許只要我不出現就不會有這樣的窘狀吧!
壽山
回到家裡,我平躺在床上,剛才在丹尼爾尷尬的感覺還是存在,於是把床底下的排球拿起來拖球,這是我獨特消除煩悶的芳法。這時電話響了。
「喂。」
「是我。」是筱若。
「是你,怎麼啦!」從她的語氣中我只能感覺到失意。
「沒什麼,只是想打電話給你聊聊。」她口是心非。
「是嗎?」
「是啊!」
沉默了半晌,她都一直沒說話。
「你怎麼了?」我擔心地說。
「沒什麼?我感覺起來有怎麼樣嗎?」她還想掩飾。
「沒有,可能是我多心了。」我說謊。
「嗯。」
又是一陣沉默。
「其實……」她終於開口:「其實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為什麼?」
「沒什麼。」
「沒什麼怎麼會心情不好?」我回問。
「也是啦!」她發覺她回答個奇怪的答案。
「有心事嗎?」我問。
「沒有。」她有點欲言又止。
然後我們兩個又隔著電話發呆。
我不知道她的心事是什麼,但是我還是對今天在丹尼爾的那個畫面感到心裡有疙瘩。
於是就這樣,我在我這頭想著我的心事,她在她那頭想著她的心事。
也不知道經過多久,電話那頭終於出現聲音。
「我想……」
「出去走走如何?」在她說完前,我提議。
「咦?」她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說。
「這樣子悶在家裡也不是辦法,我們出去走走吧!」
「可是要去那裡?」
「不知道,反正隨便逛逛。路是人走出來的。」我爽快地說。
「說的也是。」
「那我去接你,你晚上騎車比較危險。」
「好吧!你知道我家在那裡嗎?」她終於下定決心出門。
「不知道,你又沒給過我。」
「就是在……」她說一堆。「知道了嗎?」
「這麼爽快就給我,你都不怕我去夜襲?」
「反正你又不知道我住幾樓那一間,而且,我相信你。」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大概二十分鐘內會到,你二十分鐘後再下來,趁這段時間想想要去的地方。」我告訴她。
「好,我等你。」
掛上電話,我就整裝出門,十多分鐘後,我就在到了她家樓下 .在我們約的時間,她果然準時的出現。今天的她看起來有些聶憊。
「Hi!」我跟她打聲招呼。
「哈羅!」
「走吧!我遞安全帽給她。」想到要去哪裡嗎?「
「沒有,任你決定吧!反正路是人走出來的。」她學我說話。
「如果我們走上不歸路怎麼辦,搞不好我把你抓去賣。」
「那我還是上去好了。」她佯裝要走。
「還真的咧,上車吧!」
上了車,她只是安靜地坐在後座。今天晚上的風很涼,從每一個毛細孔沁入體內。我沿著五福路奔馳,平時是最繁華的五福路在現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顯得特別的孤寂,像是在舞台上光采奪目的藝人,在下台卸妝後的模樣。
一路我騎上了壽山,我和阿智他們偶爾會到忠烈祠那裡看夜景。那邊應該也算是個不夜城吧!很晚的時候還是依然有攤販和人群。
「給你。」我丟罐飲料給她。
「謝謝。」她堆滿笑意,但仍難掩落漠。
「不客氣。」我們今天特別客套。
「這裡很漂亮,可以看到高雄的夜景。」她讚歎。
「我以前都常常跟阿智他們來這裡。」
「是嗎?」
「你沒來過嗎?」我很訝異。
「沒有……」她黯然地說。
「要不是因為我們是孤男寡女的,我怕被你怎樣,不然就帶你到上面去逛。」
「亂講,我還比較怕你對我怎樣。」她終於打從心底笑了。
微風掠過她的髮梢,我聞到了一股清香,好像有點似曾相識,應該是和她相識的那個晚上一樣的香氣。
她把她的眼光放得很遠,我不知道她的目標到底在那裡,只是她就這樣在我身邊無言的看著遠方。
這讓我想起了一個傳說,當一個女孩不斷地望著等著她未歸的情人,望穿秋水的她,就會變成一個觀光景點。
為什麼說觀光景點呢?你看那些什麼望夫崖,望夫石的不都是有這樣的傳說。然後當地的導遊就會把那個傳說說得聲淚俱下,以吸引更多的顧客及錢上門。
「走吧!」她說。
「走?去那裡?」她說了句無匣頭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接。
「去你剛說的上面,我們去看更美的夜景。」
「你不說話遠望,我以為你已經成了壽山上的望夫石了。」我揶揄她。
到了上面,人又更少,只有零星的路燈映照不了整條甬道。
「你看,那裡是八十五層的東帝士,那邊是五十層樓,我們學校大概就在那邊,那邊是高雄港。」我跟她介紹。
她又開始沉默,我也不想打擾她,有時候人總要有點自己思考的空間。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找你出來嗎?」她說。
「我不知道。」
「那你不想問嗎?」他詫異。
「我覺得你想告訴我就會告訴我吧!如果你不說,你就不會說,說了,也一定是謊話。」
她嫣然一笑,回答一切。
「你很聰明,其實我今天心情不好。」她說。
「我心情也不怎麼好。」
「為什麼?」『「我今天看到雅文的新男朋友,在阿智的生日會上,她男朋友來找她。」
「不過因為我們見面的時候是在阿智的生日餐會上,所以把一個好好的餐會氣氛搞得有點僵。」我補充。
「為什麼?」
「阿智只是為了我出氣,他覺得對方對我的態度根傲慢。」
「那你自己覺得咧?」
「是有那麼一點。我總覺得他對我不是很友善,不過這是我和他之間的問題,我不希望阿智插手,更何況把他的生日餐會搞砸了,我已經覺得很過意不去。」
「最後怎麼辦?」
「最後雅文跟他男朋友先走了,我跟靜宜幫忙壓住阿智的火氣。」
「這就是你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
「嗯。」我點頭。
「只是這樣?」她似乎覺得這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別說的好像不是什麼大事的樣子好不好?。」我苦笑。
「我還以為你在吃味?」
「我以為你還對雅文的事耿耿於懷,所以看到他男朋友你還是會吃醋。」
「或許吧!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覺得我已經慢慢對她的事情習慣了!所以其實也還好。」我說。「那你呢?」
「我跟政宇吵架了!」她顯得有點落寞。
「為什麼?」
「他說他想分手,可是我不想。」她很平靜地陳述的。
「他說他已經厭倦了,厭倦跟我在一起的生活。她接著說,」他說他對我已經沒有感覺。「
「可是從高中一直到現在,我也不覺得我會厭倦。就算是有一點,可是我覺得那沒什麼,我還是很喜歡他,而且我也習慣了這個生活方式。」邊說,她一邊扶著欄杆。
我想了想,說:「或許就是因為這個關係吧!」
「什麼關係?」
「習慣。」
「怎麼說?」她不大能理解我的意思。
「有的人,當他們在一起久了,感情也淡了,可是他們卻沒發現,突然有一天,來了個新的莉激,他們才發現其實他們已經不再喜歡對方,只是過了這麼久有對方的生活,他們也不會想分開,因為他們已經開始習慣了有對方的生活。就好像你過馬路的時候,就算你不想停下來,可是已經看到了紅燈,你還是會習慣性地停下了你的腳步。」我提出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