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喜的事立即傳遍全府上下,這消息當然也送回了沐家,沐夫人和沐大人知道女兒有喜後,高興得不得了,沐夫人立即帶了補品來看女兒。
沐香凝乘機把茶兒和石松的事告訴娘親,沐夫人聽到後,也爽快地答應了,直說這事交給她,她會和她爹說去。
也不知是不是這孩子帶來的福氣,茶兒的事進行得很順利,娘派人傳了話,說爹爹答應收茶兒做義女。
沐香凝立即讓人挑了黃道吉日,五日後便是好日子,在沐家祠堂舉行認乾女兒儀式。
茶兒成了沐家二小姐、威遠將軍夫人的義妹,自然不能再行婢女之事。
沐大人出手,去辦了除奴籍,茶兒改名沐香蘭,正式入了宗譜裡。
隔日,威遠將軍帶著重禮,親上石大人府中拜訪,為石松和沐家二小姐說親。
有威遠將軍出馬,這面子可大了,何況沐大人亦是朝中重臣,對石家來說,這是一門高攀的親事,沒理由不答應。
於是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下了,擇日下聘,婚事訂在一年後。
這是茶兒堅持,因為夫人有了身孕,她若這時成親,怕會和夫人撞喜,所以希望等夫人生下孩子後再成親。
石松沒有反對,他願意等,何況訂親後,收了聘禮,換了庚帖,人已經確定是他的了,只是要等一年後再吃而已。
而且趁著這一年,茶兒必須在沐家學習禮儀、縫製嫁衣及出嫁的繡品,並由沐夫人親自教授。
沐夫人派崔嬤嬤來接茶兒的那一天,茶兒哭花了一張臉。
她這輩子還沒和夫人分開這麼久過,此後她不再是婢女,而是官家姑娘,因此不能再隨侍在側了。
「傻瓜,哭什麼?你是我的妹妹了,姊妹以後相聚的機會多得是,有空時,你可以來看我呀。」
「夫人……」
「要改口叫姊姊了。」
「姊……」
「好妹妹,乖乖跟嬤嬤回去,好好學習,下回帶你的繡品來給我瞧瞧。」
「是……」
茶兒淚流滿面地跪下,堅持向沐香凝三叩頭,才肯起身,隨崔嬤嬤一塊離開將軍府,回到沐府去。
沐香凝站在府外,目送茶兒上轎離去,直到轎子消失在胡同角落,她才讓荷棠、菊瑤扶著進了門。
這屋子突然變得空蕩蕩的,明明一切景物依舊,但茶兒不在身邊,她還真不習慣。
也不知一個人在屋裡發呆了多久,直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摟住,她才回過神來。
抬起頭,對上的是丈夫含笑和煦的眼神,這副胸膛已經給「她熟悉的溫度和氣味,她柔順地往後倚偎,放任自己像只小動物,窩在他懷裡。
「還在難過?」楚卿揚知道茶兒不在,妻子有些傷感。
沐香凝輕輕點頭,沒有說話,而是雙手緊摟他的頸,往他懷裡貼得更密,汲取溫暖的企圖濃烈。
這樣的她,與以往的頑皮鬼靈精不同,難得顯現出柔弱和無助,令他心疼得更加收緊雙臂。
「別難過,還有我呢。」
懷中的人兒抬起小臉,依戀地望著他,忽而湊上小嘴,伸出丁香小舌,輕輕在他唇上舔了下。
楚卿揚霎時氣血沸騰,體內一股熱息上升,她只是一個舔舐的小動作,就能激得他熱血澎湃如泉湧。
「凝兒——凝兒——」
他烙下吻,喚著她的名,看似她依戀著他,其實他何嘗不對她眷戀入骨呢?
第19章(1)
沐香凝發現,有了身孕後,全府上下都把她當菩薩供奉著。
說話大聲有人聽,打個噴嚏立刻有人噓寒問暖,唉個一聲就有人寢食難安,每日三餐也有人照看。
其實沐香凝並沒有懷孕的不適症狀,每日還是好吃好睡著,但是難得當個孕婦,不乘機利用特權太可惜了,所以該唉的時候她還是會唉個幾聲,見到丈夫一臉緊張,她就樂得偷笑,並且把這事當成了消遣,樂此不疲。
她有身孕的事傳到了宮中,宮裡立刻送來了賞賜,接著其他朝臣皇族,也都送禮上門,一時之間堆得整個前院都是,劉總管花了三天,才把這些禮物一一清點入冊,送進庫房。
雖說有了身孕,可以得到丈夫更多的寵愛是很好啦,不過也有不方便之處,例如楚卿揚不准她再碰兵器,也不准她去練功房找人對招了。
她出入皆有荷棠、菊瑤緊跟著,楚卿揚怕她太累,還命令假二夫人棋翎暫時代理主持中饋,其他三位協助。
沐香凝樂得輕鬆,卻也無聊起來,平日還有茶兒在身邊說話解悶,現在茶兒回沐家待嫁,她少了說話的對象。
荷棠、菊瑤雖然忠心,但畢竟不是自幼與她一塊長大的,就是少了親如姊妹的感覺。
楚卿揚又開始忙碌了,這幾日他都被皇上留在宮中用膳,總在她入睡時刻回來,悄悄摸上床。
酣睡入夢的她,只有在臉上、頸子上感覺到麻癢,以及胸前柔軟被火熱的溫度罩住時,才知道他回來了。
這時的他,總愛用大掌不規矩地揉捏她的渾圓,甚至饞嘴地需索,來宣告他的存在。
偏偏這時的她,最是睏倦,嚶嚀的抗議只會更加挑逗他,直接投降才能得到善待,所以她閉著眼繼續睡,雙手還是會尋著熟悉的方向撫摸他,來表示她的投誠和順從。
總之,不管是抵抗或投降,最後結果都是被吃得屍骨無存。
她只能在夢中咒罵,好歹自己也是個有身孕的人,他就不會節制點嗎?白日的小心謹慎到哪裡去了?真是個禽獸!
懷孕滿三個月後,她終於有了孕婦該有的樣子,開始嗜睡,食量也變大了,不過除了這兩樣症狀,其他一如往常。
她很慶幸自幼習武,養成了健朗的身子,能吃能睡也能動,當然,她只能偷偷在沒人見到時,活動一下筋骨,免得嚇壞一干僕人。
在她未有身子前,楚卿揚總會在枕邊與她說著朝中大事,或是皇上交代了哪些任務;但自從她有了身子後,他便一改往常,不再對她說這些,即使她問起,他也專挑不重要的小事說。
若是以往,她會從一些小細節中,發現他心中有事;但可能是因為有孕造成她的遲鈍和睏倦,不如以往那般敏銳,讓她忽略了他眉宇間的一抹憂慮。
加上他刻意隱瞞,不想讓她煩心,而她也依賴著他,沉浸在被寵溺的日子裡,因此沒有發現他與松柏竹柳在書房秘密議事的次數變多了,時間也變長了。
這些事,楚卿揚都瞞著她,也命令眾人不准洩漏給她知道。
望著熟睡的妻子,楚卿揚眷戀地親著她。
在要過她後,妻子已經被他抽乾了力氣,筋疲力盡地沉沉睡去。
她的臉蛋上還留有雲雨過後的春潮,白嫩的肌膚上,點點烙痕全是他的傑作。
大掌在她滑嫩的肌膚上輕輕遊走,最後停在尚未顯懷的平坦小腹上,這裡孕育著他們第一個孩子。
楚卿揚低下頭,在她小腹上珍惜地印下一吻,然後才輕輕為她蓋上被子,細細為她整理散亂的髮絲。
放下帳幔後,他緩緩起身,披上外衣,走出內房,荷棠、菊瑤已經為他備好行頭和夜行衣。
她們靈巧地為將軍穿備整齊,外頭的馬匹已經等著了,松柏竹柳四大護衛及所有手下也都整裝齊備,就等著將軍下令出發。
當楚卿揚走出來時,石松將他的馬匹牽過來。
「將軍真不打算告訴夫人?」石松低聲問。
「她有身子,不知道比較好。」
石松又低聲道:「夫人事後知曉,恐怕會氣將軍沒有事前和她商量,這次的任務,凶險極大,將軍……」
「你呢?你可告訴茶兒了?」茶兒雖已改名沐香蘭,但私下他們仍叫她茶兒。
石松搖頭,接著便沉默了,他何嘗不是跟將軍一樣,怕茶兒擔心呢?
這回邊關傳來急報,說丹絕國的大軍入侵,邊關將士正在抵禦。
若從京城帶軍開拔,曠日費時,邊關將士肯定等不了那麼久,不如威遠將軍帶著兵符連夜策馬急馳至黑狼關,從那兒召集十萬大軍就近救援。
此行至黑狼關,路途凶險,因此他決定瞞著妻子,一來是希望她置身事外,下來是怕她擔心。
「夫人醒來,就說皇上急召,我暫時會住在宮中,明白嗎?」楚卿揚只想給妻子安穩的日子,安心待產,平安地把孩子生下來,其他事,有他一人頂著。
「屬下遵命。」棋翎等四人以及荷棠、菊瑤,面色皆肅穆嚴謹,將軍這一走,夫人的安危便是她們的使命。
天還黑著,他們一行人上了馬。
楚卿揚一臉煞氣,帶著四大護衛和五十名死士,出了京城,快馬加鞭前往黑狼……
京城如往常一般,待天亮後,城門打開,城外百姓忙著進城,市集小販叫賣,店舖人群熙攘,青石板大道上來往馬車絡繹不絕,無人知道遠處邊關發生的大事。
沐香凝醒來後,荷棠、菊瑤如常伺候她梳洗更衣,輕描帶寫地說著將軍交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