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漸漸靜不下心,突然想起她老是喜歡見義勇為的毛病。她該不會是在哪裡當她的女俠,結果遇上危險了吧?
這麼驚想之際,口袋裡的手機忽響,嚇了他一跳,猜想是兩個損友打來的,他未看來電顯示即按下通話鍵,正想質問兩人沒事打電話來嚇人做啥,一道輕柔的嗓音傳入他耳裡——
「喂,是索傲嗎?」
微怔,他由沙發跳站起來。「白鄀薔!」
「我現在在我租屋處附近的公園,能不能麻煩你過來一趟……呀啊——」
電話在她的驚呼聲後中斷。
「喂?白鄀薔,白鄀薔?」
電話裡沒有任何回應。
「該死!」低咒著,他抓過桌上的車鑰匙急衝出去,心口緊緊束縛住,沒料到她當真如自己所想的出狀況。
壓根未注意外頭何時下起雨,也未注意自己沒戴安全帽,他只顧催緊油門飆往她所說的公園,只怕慢個片刻,她會發生後果難料的危險。
很快趕到寂靜的公園,索傲飛快的騎車梭巡四周,當他瞥見公園一隅蹲著的孤單纖細背影,他的心臟緊窒一絞。難道她出事了
「白鄀薔!」他迅速下車跑向她。
「索傲?」聽見喊聲回頭,白鄀薔訝然低喊,有點意外他真的出現了。
「你沒事吧!那個混蛋呢?」他心急卻小心的扶起她。她被雨淋得半濕的衣服雖然完好,但並不能確定她未遭受欺負。
「什麼混蛋?」瞅著索傲,她問得茫然。
「那個欺負你,該砍八段的混蛋!」拂開她沾附在頰邊的濕發,他心裡無由的滑過不捨與不忍,輕輕攬住她,生怕被突發事件嚇傻的她出現歇斯底里的反應。
怎料她卻說:「我沒被欺負,受傷的是這只可憐的狗狗。」
渾然未察他怔愣的表情,她蹲下身子,抱起被她用背包遮擋住的灰色小狗,繼續說:「我陪同事去買衣服,回家經過公園,看見這隻狗狗被一群狗圍攻,我阻止不了它們追咬成一團的混亂,想說你也許可以幫忙,打電話給你,講到一半手機剛好沒電,我想你應該不會來,沒想到你會真的出現。」
她現在才發覺,自己需要幫助時,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是他,大概是因為他就住她那裡,離公園比較近吧。
「電話裡那聲驚呼是怎麼回事?」深吸口氣,他眉梢隱隱抽跳的問。
「哦,那時我正想幫忙趕走壞狗,不小心被狗抓傷。」白鄀薔尷尬一笑。她的手機就是在她低呼完之後沒電的。
看見她左手腕上那道瘀紅的抓痕,索傲忍耐的理智終於斷線,揚聲開罵,「笨蛋!狗打架關你什麼事?你居然淋雨在一旁勸架,更弄傷自己,你搞什麼!」
他無法不生氣,天知道自己被她可能出事的消息嚇出一身冷汗,結果她竟是路見不平到阿貓阿狗身上,她是存心嚇著他玩嗎?更見鬼的是,他幾時變得這麼不經嚇?
白鄀薔被罵得低頭,抱緊懷中小狗。「狗打架是不關我的事,可是已經跑走那幾隻狗以多欺少呀,公園裡因為下雨沒其它人,只有我能阻止,如果我不管,這只明顯瘦弱的小狗很可能被欺負得更慘,那樣多可憐。」
「你若被逞兇的惡犬咬出更嚴重的傷,到時看誰比較可憐。」
「我還滿幸運的,沒被大狗咬到。」
大、狗該死的,既然是只威脅力大增的大型狗,她也敢管人家狗輩閒事索傲尚未想好罵人的句子,她倒先落不要求。
「這隻小狗的腳被咬傷了,雖然我替它綁上手帕止血卻沒什麼效果,離這兩條街的地方有家收容流浪狗的動物診所,麻煩你載我送這隻小狗到診所去好嗎?」
「你不怕坐我的車了?」氣得不大想理她,然而雨有加大的趨勢,他若不理,她肯定會冒雨走過兩條街。
她瞄眼停在公園旁的機車。「怕呀,但為了這隻小狗,我可以忍。」
果然,這女人實在是……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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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鐘後,白鄀薔與索傲回到住處,那隻小灰狗經過獸醫診治,並無生命危險,由診所收容,她手腕的傷也在索傲的堅持下,請診所的助理小姐替她上過藥。
「趕快去洗澡。」一進屋子,她就被催著去沐浴。
「是我害你被雨淋得整身濕,你先洗。」浴室只有一間,理當讓給幫了她大忙的人先用。
「你再有意見,我們就一起洗。」他臭著狂狷俊顏恫嚇。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誰的身子比較單薄?
驚紅雙頰,白鄀薔怯聲的說:「那你先把濕衣服換下來。」然後未敢再有異議的回房拿衣服洗澡。
當她以最快的速度沐浴完,出來喊他洗澡時,冷不防因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問向已換了件米色背心及藍色牛仔褲,正由客房走進客廳裡的索傲,不明白客廳內的桌椅為何全被挪到角落,騰出一大片空間。
「你能像你衣服上那隻兔子,乖乖的不再冒險行俠仗義嗎?」他直盯著白鄀薔胸前的卡通圖案反問。
「什麼東西啊,我哪有冒什麼險?」她微窘的輕拉胸前衣服。剛才急著沖熱水澡,隨手拿了件印有可愛米菲兔的藍色棉,他會不會覺得她幼稚?
「我就知道問你也是白問。」她從以前就是只不知遠離危險的傻兔子。
「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教你跆拳道,這樣你才有行俠仗義的本錢,遇到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你才能成功的踹昏它們。」無法制止她總是無視自身安全的正義行徑,他只好教她自保的防身術。
「不用,我到現在都沒發生什麼事,不必學跆拳道。」白鄀薔連忙表態。她有自知之明,自己絕非學武術的料。
「就會說傻話,等到你出事再學來得及嗎?」他不由分說的將她推往騰出空間的客廳中央,「跆拳道著重腿部的攻擊方式,喏,像這樣。」
他筆直長腿輕輕一抬,利落的做出側踢與迴旋踢。
漂亮!她在心底讚歎,無論勁道與姿勢,他的側踢與迴旋踢均無懈可擊。
「你才剛開始學,就從最基本的抬腿練起。」說著,他右腿示範的向正前方踢抬,而後轉向她道:「換你試試看。」
「我沒辦法踢那麼高。」他那一踢幾乎碰到額頭。
「我也不指望你有這份天賦,你只要試著把腳抬起來,高度可以慢慢再練。」
也就是她今天一定得學跆拳道就對了。拗不過他,她只能豁出去的用力抬起右腳。
呃,然後踢得不高,腳上的拖鞋倒是高高的朝他飛去——
好裡加在,他沉穩的微一偏臉,立即化去迎面被砸中的危險。
「抱歉,這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她像個犯錯的小孩揪著衣擺道歉,很訝異這個意外會這麼準。
「真是敗給你,在公園你要是能靈光的發揮這麼準確的攻擊力,又怎會讓只野狗抓傷手。再試一次,你的腿抬得太低。」
「哦。」教練下令,她乖乖脫下另一隻鞋子,奮力再踢抬一次右腳。
「喂!」索傲驚喊著,上前扶住她比前次抬腿抬得高一些,卻也因此失去平衡往後倒的嬌軀,「你怎麼這麼遜?」
「所以我說我不用學跆拳道嘛。」她出自本能的抓住他的手臂穩住身子。
「你不是挺有運動細胞的,怎麼抬個腿也能難倒你。」
「我哪有什麼運動細胞。」她最不在行的就是運動項目了。
「以前你不就常追在我後頭跑,耐力和體力都高人一等。」
「拜託,那時候我是被逼的,自從國中畢業,我就不必再像追你那樣追著其它人跑啦。」算起來,國三下學期也許是她運動量最大的時候。
「瞭解,沒人像我這麼不良,國中畢業後你很高興能擺脫我,從此大獲自由是吧?不好意思,跟我重逢算你倒霉,站好,你的筋不夠開,我幫你拉筋。」話落,他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扶抬她的大腿,胸中盤旋著一縷難以平衡的怏氣。
國中畢業後他隨阿姨定居荷蘭,有好長一段時間總會莫名其妙想起她,豈料人家一畢業就開心能與他劃清界線。有沒有搞錯,該高興能擺脫她這個麻煩精的人,應該是他吧?
「你在講什麼?我根本沒那個意……等一下,你、你放手啦。」澄清的語句未說完,她就羞窘的踢動著被他抓握住的腳丫。她一直覺得足部是女人極私密的一部份,他這樣抓著,令她既羞赧又彆扭。
「等我幫你拉好筋自然會放。」他兀自握著她秀氣細緻的小腳丫,將她勻稱的長腿拉往旁邊伸展。
「你!呃!痛。」白鄀薔低吟出聲。
索傲幾乎在她呻吟的同時放鬆手上力道。他抓痛她了?
「我的大腿好痛,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