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痛。」她答得虛弱。
「無緣無故怎會肚子痛,吃壞肚子?」
她微赧搖頭。「生理痛。」
微怔,索傲抱她進房間,讓她靠坐床頭。「你怎麼沒好好調養身體,放任它痛了這麼多年?」
「你怎麼曉得我從以前就有生理痛的毛病?」她愕然的看著索傲。
「有一次,你追著叫我記得到學校參加段考,差點因為生理痛而痛昏在公園不是?」這個傻蛋做過的傻事,他想忘也難。
白鄀薔含笑點頭,年少的記憶跟著湧入腦裡。「那時我很可憐,你還凶巴巴的恐嚇我不准昏倒,因為你不會管我,不過最後你仍然好心的等我休息醒來才走。」
當年她趴睡公園休息,請他先畫考試重點,未料她一睡就是一個鐘頭,醒來時驚跳而起,還絆到石椅差點摔倒,是他由身後扶住她。
「好心?你講什麼鬼話?!我是怕把你丟在公園,萬一你被哪個變態抓走,我會被當成頭號嫌疑犯。你以為我沒事會做出杵在公園吹冷風,等你這頭小懶豬醒來的蠢事?」打死他也不承認,幹出那樣愚蠢事的自己,真的就是不放心丟她一個人在公園。
不介意成為小懶豬,她柔柔淺笑,依稀有印象當年他也說過相似的話,分明就是擔心她,只是嘴硬不肯承認。
她就是明白這點,因此從不曾討厭過他,縱使昨天他很壞的捉弄自己,她也未拿掃把趕他出去。
昨晚是她頭一次見索傲縱聲大笑,當時自己看他看傻了,那樣爽朗狂恣的笑,好適合他。
「雖然你這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當年委屈的陪伴,沒讓我真的被哪個變態抓……呃!」話未說完,腹部一陣痙攣,她撫著肚子悶哼出聲。
「很痛?」無暇管她的感謝,索傲的注意力全被她的痛吟聲截去。
「自從我媽幫我調養過之後,已經很久沒這麼不舒服了,大概是前天喝了杯冰沙,才又鬧經痛。」
「笨蛋,會生理痛的體質最忌冷飲冰品,這點常識我這個大男人都知道,你竟然還在生理期前吃冰!」他的眉頭皺在一塊,語帶責備。
「前天我和筱祺,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國中好友出去,她幫我點了杯香橙抹茶冰沙,一時我也沒想那麼多就喝了。」愈說愈小聲,白鄀薔難受的蜷起身子往床上躺。
「家裡有沒有止痛藥?」伸手抹去她的額際冷汗,索傲當機立斷的問。疼成這樣,她需要服用止痛藥來舒緩經痛。
纖指指向床旁的書桌,「第二個抽屜好像有。」
他立刻翻出抽屜內的止痛藥,再到廚房倒來溫開水,扶她起來,讓她靠著他的胸膛服藥。「藥吃了,現在好好休息。」欲扶她躺回床上,她卻在他懷裡搖頭。
「今天我第一堂就有課,不能睡。」
「經痛成這樣你還要去上課?!」
「時間這麼倉卒,無法找到代課老師,我還是得去上課,反正已經吃過藥,等會兒應該就沒事了。」嘴上掛著保證,虛弱的嬌軀偏無絲毫說服力的軟倚著他。
索傲完全無法放心。「沒事才怪,我看你八成會直接昏倒在講台上。」
「不會,如果真熬不過,我可以再吃止痛藥。」
他眉頭鎖得死緊,托抬起她蒼白的小臉, 「你當上痛藥是糖果啊?!吃多對身體反而有害,你曉不曉得?不許你胡亂服用。」
可惡,這小女人就非得這麼敬業嗎?「我去!」
「嗄?你要去哪兒?」
「幫你上今天的課。」
瞅著他的美眸張得好大。「你要幫我代課?我教的是國中英文,你會嗎?」
索傲環在她腰上的手臂隱忍的收束。敢藐視他的,只有她。
薄唇輕掀,他回白鄀薔一串流利的英語,告訴她自己的英語說得跟美國人一樣好,但請她放心,他絕不會搶她的飯碗。
她的眼裡滿是驚訝,猛地記起,他本來就是天資聰穎之人,十一年前他被她纏著參加學校考試,好幾科成績都高得讓同學懷疑他作弊,只有她相信,他只是不愛唸書,其實聰明過人。
「你這是什麼反應,把我的英語當外星話?」一逕呆看著他,讓他忍不住輕彈她眉心。
白鄀薔笑著搖頭,因為心情放鬆,她想也未想的將臉偎進他寬闊胸膛裡。「你的英語說得好極了,今天要上的課以講解動名詞與假設語法為主,講義在我的背包裡,你稍微看一下,我相信……你會上得很棒……」
「知道就好,你在家好好休息,身體若還是難受,就請你母親過來照顧你,弄些舒緩經痛的東西給你吃,止痛藥別亂服用,聽到沒?」
「嗯……」細聲嚶嚀著,她枕靠在他胸前的小腦袋緩緩往下滑。
索傲好笑也好氣的低望她熟睡的小臉。自己還在跟她講話,她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輕柔的抱她躺在床上,為她蓋妥薄被,他在紙上留下先前的叮嚀,取出她背包裡的講義,記下她桌墊下的課表,準備到補習班代課。
遇上她,事情總會脫軌進行,她為他找麻煩的能耐,比起以前有增無減。
跨步走至門前,索傲忽又踅回床畔,彎身在她小嘴印下一吻。不能忘了,這是他的早安吻。
靜悄悄為她關上房門,他撥了通電話給給崔振綱。
「振綱,今天公司交給你和奕川負責,我不過去了。」
「差不多。」反正都是有事要辦,「叫奕川別偷懶,就這樣。」
電話隨即被切斷,崔振綱仍愣在那句語焉不詳的差不多里。這個最近令他感覺有些古怪的好友,究竟在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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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鄀薔完全沒料到,索傲幫她代課一天會有這麼大的效應,學生反應良好,班主任更有意邀他下期到補習班授課,托她問問他的意思。而現在竟連她的同事兼明友姚潔,都有事請她幫忙。
「你要我幫你送禮物給索……呃,費德爾老師?」白鄀薔像要確定似的問。她也是今早才知索傲昨天的名字叫費德爾。
辦公室裡只有她們兩個人,姚潔拿出包裝精美的禮物放到她桌上。「我聽說送領帶能套住男人的心,昨天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才挑到這條絕對跟他很配的領帶呢!」
「你想套住他?!」
姚潔大方承認,「他是我欣賞的型,雖然他態度實在酷斃了,只簡單表示他是你同學,替身體微恙的你來上課後就不甩人,但我想那有可能是因為他很矜持,對不對?」
「不太對,他鴨霸得跟萬獸之王有得拚,哪來半點矜持細胞。」她苦笑著說實話。
「那也沒關係,很少有男人能像他酷得那麼迷人的。人家說,女追男隔層紗,加上有你這個紅娘牽線,我想我跟費德爾老師會有很完美的發展。」姚潔一臉陶醉幻想。
她覺得頭有點痛,不解自己何時變成紅娘了。「姚潔,不是我要潑你冷水,禮物我可以幫你送,但我無法保證你們的發展。」
「為什麼?難道你也喜歡他,所以不打算為我這個情敵說好話?」
赫,自己喜歡索傲?沒、沒有吧!努力平復被這奇怪念頭嚇得加速心跳,白鄀薔解釋,「你想太多了,我們只是同學,昨天我身體真的很不舒服,才不得已(此處缺頁)
解釋到最後,她有些心虛。以他們已經吻過多次的交情,不深嗎?
「不要緊,就算你只能替我美言幾句,也有加分效果。我等你告訴我他收到禮物的反應,再決定該怎麼約他。」姚潔樂觀的準備擬定計畫。
於是就這樣,白鄀薔平白多出為人作嫁送禮的任務。
等她上完最後一堂課,沒想到同樣的任務又增添一項——
「老師,白老師。」當她離開教室準備搭電梯之際,一道壓低的喚喊由左側傳來,一位女學生從走廊轉角探出頭向她招手,示意她過去。
「你找老師有事?」白鄀薔走向她,狐疑的問。
對方神秘的拉她躲進轉角處,小聲說道:「我叫丁妮妮,是老師剛才上課那班的學生,因為費德爾老師說他只代昨天的課,這封信只好請老師幫我拿給他。一小女生將一封粉紅信封交到她手上。
看著那只貼有愛心貼紙的信封,毋需猜她也知道那是仰慕信,她莞爾,「你也喜歡費德爾老師?」
今天才曉得索傲如此有魅力,不僅姚潔,竟連小女生也仰慕他。
「也?哼哼,我就知道有很多女生迷費德爾老師,沒想到有人跟我一樣托老師傳情書,不過我不怕,作文是我的強項,費德爾老師一定會被我文情並茂的情書感動的。」她有自信成為他女友的勝算最大,「拜託老師了,為了不讓其它的同學看見,我要趕快走,老師再見。」
回道聲再見,白鄀薔輕歎的把小女生的仰慕信放入背包裡,決定盡快離開補習班,免得等會兒陸續湧上一大堆情書要她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