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趕了。」小今說,「再給我一點時間想想。」沒錯,夏威夷是不錯,但也許下一站的巴黎更好呢?畢竟小文人現在就在巴黎。
阿鎧不喜歡這樣的說法,總覺得好像還有變量,「你不相信我?」
她搖頭,「我當然相信你。」
「那為什麼不是現在?」他問,他不喜歡這種不安定的感覺。
他的逼婚讓她好有成就感,她壞壞地笑,「你不相信我?」
他皺眉,抿唇,引來她的吻。
「我們現在也很好……」她說。
「不好。」他說:「我想要馬上結婚。」
她看著他急切的臉,還來不及將自己心裡的想法告訴他,己經接到從台灣打來的國際電話。
「什麼?怎麼會這樣呢?阿軒他要不要緊?我知道了,我會馬上趕回去,先請宜佳來處理吧,要在黃金時間去掉有毒的空氣和廢棄物,不要忘了通知保險公司,還有到社會局申請證明。」
小今在阿鎧急切的目光與對話中知道公司出事了。
但他的解釋讓她的眼瞪大,再也合不了嘴,她馬上下了決定:「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他本來就是這樣想,無論她同意不同意,他都要把她綁回家。
他們在機場等了半天,終於排到機位,等他們回到台灣,第一時間就前往醫院。
躺在病床上的阿軒滿身是傷,眼睛上還縛著繃帶。
小今一見到他,心就擰了,才一陣子不見,為什麼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她緊緊地抱著阿軒,紅了眼睛,「阿軒……」
阿軒雖然看不見,但一聽到聲音就認出她了,他揚起嘴角,「怎麼回來了?」
「阿咪打電話給我們。」阿鎧替她說,「一聽到消息,就馬上訂機票趕回來了,對不起,兄弟,這些日子讓你辛苦了。」
阿軒笑笑的,他的手指撫著懷裡女人的髮絲,一點也沒有不悅,「胡說什麼?為了小今,做什麼我都甘心。」
「阿軒……」小今抓著他的手指,看著他的臉,「你的眼睛到底……」
「煙醺的,只是輕微的灼傷,放心,我會好起來的。」阿軒拍拍她的手,下意識地轉向阿鎧。
「倒是你們,該說的,該做的,是不是都妥了?」
阿鎧點頭,「是的。」他點頭,在這一刻,他再也不會為了小今和阿軒的親暱而吃味,他真心感激這個總是為了他們設想的好朋友。
「太好了,要好好對待她。」阿軒說,「要是你敢讓小今哭,我可不會放過你。」
阿鎧開口:「說什麼渾話!她是我老婆耶!」
阿軒哼了一聲,轉頭對小今交代:「記得我的存折和印章在哪裡吧?」
「我記得。」小今回答,就在他房裡左邊的第一個抽屜。
「現在這種時候,現金比較好用。」
阿鎧連忙道:「阿軒,那是你的……」
阿鎧的話讓阿軒不以為然,他很清楚,他們一下飛機就趕到醫院來,肯定不知道事務所的狀況。
「錢可以再存,暄凱我也有一半。」
「我知道了。」阿鎧點頭。
阿軒顯然滿意了,「好啦,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這陣子我好忙好累哦!現在開始,事務所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已經出去玩了一個月,輪到我休息了,對不對?」
阿鎧和小今都知道,這是阿軒為了安慰他們而說的話,但他們沒有反對,是的,沒有任何人會反對。
他們在稍後回到暄凱。
這棟知名歷史建築物被燒得焦黑,還沒走進大樓,就遇見了早餐店的老闆娘,老闆娘告訴他們,三天前的深夜,一場惡火突然從三樓開始一路竄燒上去,這一切正好被阿軒發現,他試著滅火,指揮各樓層的住戶逃離,但火勢如此猛烈,最後離開的他因此受了重傷。
「他很勇敢,真的很勇敢。」老闆娘說:「要不是因為他,一定會有人死掉的。」
阿鎧和小今試著想像那樣驚險的畫面,心裡又是激動又是難過。
走進辦公室,放眼儘是一片浸在水裡的焦黑,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東忙西忙,雖然已經經過處理,那股嗆人的臭味依然讓小今紅了眼。
正在整理環境的阿咪和長腳抬頭,看到他們時一邊大叫,一邊閃著焦黑的東西跑過來,「大家快來!鍾哥和柴姐回來了!」
霎時,大伙全聚上來。
阿鎧點頭,拍拍他們的肩,「辛苦了。」
「你們去過醫院了?」阿咪問。
「嗯,我們去看過阿軒了。」小今說,「公司的狀況怎麼樣?消防局和保險公司都來過了嗎?有沒有拍照?」
「都來過了,我們也拍照存證了。」長腳回答,「三樓、四樓、五樓的狀況不太好;二樓、六樓的外牆有些焦黑,不過,幸好發現得早,而且這棟大樓是很結實的鋼筋混凝土,結構上應該沒有問題,管線都檢查過了,該換的都會換。」
也是,不然樓下的銀行怎麼可能正常營業?阿鎧點頭,這一切他和阿軒在買下這棟樓之前,就已經仔細地的檢查過了。
「警方查出起火點和原因了嗎?」四年前樓層改建時明明加裝了相當好的防火設施和建材,實在不可能有延燒三層樓的問題。
長腳和阿咪互看一眼,「呃……」阿咪低頭,「鎧哥,我想還沒有吧。」
阿鎧擰眉,他知道,他們沒有說實話,「到底是怎麼樣?」
「鎧哥,先把行李拿回去放吧。」長腳提出建議,「現在的我們很缺人手。」
阿鎧不得不同意。
他們走出暄凱,坐進電梯,電梯裡面有著一個似曾相識的男人,配戴著五樓的員工證,雖然他們不認識他,但長相斯文的眼鏡男開口:「張先生回來了?」
阿鎧沉著臉,根本不想理,但小今捏了捏他的手,對他微笑。
「這次的火災好嚴重。」眼鏡男從電梯的鏡子裡看到他們之間的親暱,刻意地道:「希望大家都沒事。」
阿鎧回答:「謝謝。」
眼鏡男點點頭,在五樓走了出去。
看著焦黑的五樓,阿鎧不由得擰起眉,小今在電梯合上的那一刻從他身後抱住他。
「不要急,鎧,不要急。」她說,「我們運氣很好,對於這種事,我們可是專家,再說,擎天大樓也保了全額的火險,修復費不是問題,暄凱的所有數據,在電腦公司那裡都有備份的,沒有那麼嚴重。」
「小今……」阿鎧說不出話了,因為她是那麼瞭解他。
「待會兒下樓,先把手上的案主和相關的建商都整理一下,一個一個打電話跟他們說清楚暄凱的狀況,一半的人趕進度,一半的人做復原工作……我想,在事務所還沒有整理好之前,先把客廳空出來當辦公室吧。」
阿鎧轉過頭來,漂亮的臉再也笑不出來了,「小今,沒有你,我該怎麼辦?」跟她的鎮定比起來,他好像小孩子。
小今搖頭,她又不是不知道暄凱是他與阿軒一輩子的心血,他會心亂,不是沒有理由的,伸出手指,溫柔地撫著阿鎧的臉,「不會有事的,我們會好好的,鎧,不要擔心。」
阿鎧點頭,試著揚起嘴角,雖然不太容易。
他們在接下來的時間分頭通知案工和廠商,阿鎧也和熟悉的電腦公司聯繫,訂購了工作用的電器用品,因為大量使用現金,才一個下午,訂購的東西幾乎都送來了。
為了放置那些東西,阿咪和長腳把客廳裡的傢俱先搬到小今房裡。
小今在看到自己房裡堆滿了雜物,擰著眉說:「真慘,我居然得睡在這樣的房間。」她注意到,她先前打包的東西都被他搬回來了。
阿鎧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笑笑地接下她的話,「不是吧?你的房間在隔壁。」
「什麼隔壁,其它的兩間房都是公共空間耶。」不這麼做,他們那些員工根本就塞不下。
「不會吧,老闆娘當然要和老闆睡同一間囉。」他說著,低頭啾了她一口,而且很確定阿咪和長腳以及搬運裝設的技師們都看見了。
「喲!柴姐升格成老闆娘嘍!」阿咪大叫,「我就說嘛,兩人都一起到夏威夷去了,怎麼可能只是蓋棉被純聊天。」
「是厚!」長腳也跟著起哄:「老大,哈很久了,對不對?快點說來聽聽嘛!」
阿鎧賊笑,不知羞恥地說:「對啊對啊,這一個月人家很努力,每天都……」
小今不得不捂著他不知道節制的爛嘴,「張鍹鎧,給我閉嘴!」她叫著,那雙總是帶著笑的眼終於又彎了,阿鎧順勢舔了她的手心,引來她的驚叫。
她不得不鬆開手,任他把自己摟入懷裡,「別再鬧了。」
「我哪有鬧?」他一向很容易進入狀況,而且也樂於把自己的快樂和大家分享,「我是真心的耶!」
聞言,她紅著臉,嘟著嘴不說話了。
在大伙面前猶如老僧入定的柴小今,幾時也有小女人的模樣了?原來,她長得這麼漂亮、這麼可愛哦?阿咪和長腳看得眼發直,「鎧哥,你好好哦!每一個女朋友都這麼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