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吧!」君月草皺起眉說。
「可是你看,如果我有什麼事情,我都會對你們說啊!好朋友就應該是互相分享快樂悲傷的不是嗎?」孫甜甜看向葉姬璃接著問,「你也同意吧!小璃?」
一直靠在床上看書的葉姬璃望過來,她微微彎起粉白的唇回答,「嗯!沒錯。」
葉姬璃點點頭然後慢慢坐正身子對孫甜甜說,「你這麼想一點都沒錯,甜甜,可是現實其實並不像書上所說的那樣簡單。真正在意一個人,就會因為你快樂,他才快樂,那樣的話即使你跟他分享,整個快樂還是屬於你一個人。而如果你悲傷,他也會悲傷,因此如果你請他共同分擔,他無疑將會承受兩份悲傷。」
葉姬璃撩了撩頰邊的髮絲,斟酌著用詞。
葉姬璃如子夜般漆黑的眼線望向孫甜甜的瞳孔好像荒蕪的山嶺,冷冷清清的。
「我想,魏子胥一定是早就知道這一點了,所以才什麼都不跟你說,因為他不想讓你擔心。」她慢慢的分析給孫甜甜聽。
孫甜甜賭氣的表情有了一絲波動,然後慢慢低下頭去說,「其實我也大概知道魏不告訴我是因為不想讓我擔心,可是無論碰到什麼情況他總是能夠那麼冷靜,只有我一個人在一旁著急焦慮,這樣子常常讓我感到很不安。」
她把頭埋進膝蓋,聲音悶悶的繼續說,「好像什麼事情都是我單方面主動一樣,他真的在乎我嗎?」
「甜甜。」君月草有些責備的看了葉姬璃一眼,思考著到底要如何安慰自己的好友,可是突然孫甜甜又猛然抬起頭來。
「啊!我真是個爛人,現在魏肯定在為他家的事情做努力,可是我竟然還在這裡想些有的沒的,我太自私了啦!」她握起拳咬住下唇,明亮的眼水氣逼人。
「甜甜,你在說什麼啊!你會那麼想是很正常的啊!女孩子都希望喜歡的人能多關心自己一點的,這不是什麼自私。」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君月聾一時反應不過來,想了想才對她說。
「嗯!不說這個了,月草。」孫甜甜很阿莎力的一揮手轉移話題,「我有事情要拜託你。」
「啊?」君月草滿臉黑線,這話題轉得也太快了吧?
葉姬璃在一旁輕笑起來微微搖頭,帶動起鋪散在肩上的長髮晃動,「這才像甜甜嘛!」
什麼都不多想,只為了既定目標向前衝的孫甜甜。
「好吧!你要拜託我什麼事情?」君月草看了葉姬璃一眼,說實話君月草不太確定這個室友是不是在幸災樂禍。
「我記得現在各大醫院之間的資訊在網路上都應該查得到吧?」孫甜甜伸出纖指點著自己的下巴接著說,「也就是說,一個病人具體在哪家醫院都是可以查出來的吧?」
「的確沒錯,你問這個要……」君月草突然反應過來的改口說,「你該不會是要我去幫你查魏子胥的媽媽在哪家醫院吧?」
「嗯!沒錯,雖然他不讓我插手管裘正豫的事情,但是我想去照顧他媽媽,這件事他應該沒有理由反對了吧?」孫甜甜大力的點著頭說。
「那樣還不如乾脆讓月草看看能不能動用關係把魏子胥的媽媽轉到她家的醫院暱!
我記得月草家是開醫院的,而且好像規模還不小。」葉姬璃在一旁輕聲開口,微笑的面孔乖巧無害。
「小璃!」君月草臉上黑線一排,她怎麼知道自己家裡是開醫院的?
「對哦!月草,可以嗎?」孫甜甜眼睛一亮充滿期待的看向君月草接著問,「會不會讓君伯伯很為難?」
「我、我試試看。」君月草實在很難對孫甜甜那張無辜的娃娃臉說出拒絕的話,她只能在心裡再次確定葉姬璃的頭上一定長著兩支惡魔的角。
「太好了,那就麻煩你了,月草。」
「誰來告訴這個樂天的小孩,我現在在醫院裡根本就不可能有實權啊!只能去拜託爸爸看看了。」君月草在心中無奈的想
「哈哈!」君月草僵笑著甩甩頭。算了,只要能幫上孫甜甜的忙就好。
* * * * *
魏子胥的房間裡——
「所以,老大,你就這樣把甜甜給氣跑了喔?」小霍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打不斷並偷偷向一旁明顯低氣壓的人瞄過去。
「我只是把事實跟她說了而已,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氣成那樣。」魏子胥看著面前電腦螢幕上一條條程式微微蹙起眉說。
女人真難懂,魏子胥覺得自己完全摸不透孫甜甜在想什麼,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不信任她啊!
「你說的也不是事實吧?」小霍猶豫一下接著說,「你並沒有把事情的全部真相都說給甜甜聽啊!」
「有些事情她沒必要知道不是嗎?」
「可是那樣會讓甜甜不能理解你為什麼不讓她知道這些事情啊!」
前些日子那個當初出租空房間給魏子胥開酒吧的房地產商找上門來,說要收回屋子的使用權。在小霍和魏子胥再三詢問原因的情況下那個人才說出自己是被天恣集團的總裁施壓的,如果不收回這問酒吧的使用權,自己開發的那些高檔社區就有可能變成一堆空屋。
知道原因後魏子胥去找裘正豫,他聲稱要把這間酒吧賣給裘正豫,出價是正常市價的五倍。
「反正你只是想把我的後路全部斷絕讓我不得不來天恣工作而已,既然這樣,我想多少錢你都願意收購的吧?就當是給多年不曾照顧的兒子撫養費吧!」
魏子胥當時是這麼跟裘正豫說的,而裘正豫也確實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只是在之後裘正豫忽然對準備離去的魏子胥說,「子胥啊!你想,如果孫甜甜的爸爸知道自己的女兒曾經在酒吧裡打過工,而酒吧的老闆竟然是他最器重的學生會會長,並且現在這個老闆已經把他的女兒拐跑了,他會氣成什麼樣子?」
「你這是在威脅什麼嗎?裘總裁?」
「就是威脅啊!」裘正豫笑得勝券在握、志在必得。
「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吧?別為了那個不知世間愁苦的女孩浪費你的聰明才智,子胥。」
「甜甜可不是笨蛋,裘總裁,她只是看到更多美好的東西罷了。」
魏子胥回想跟裘正豫的談話到這裡,輸入程式的手指停頓了下來。
「小霍,甜甜很單純。」
「但是並不是單『蠢』,你老是這樣若即若離的,會讓她很沒安全感的。」小霍半轉過椅子拿起一瓶礦泉水說。
「若即若離?」魏子胥頗為困惑的皺起眉想了想說,「我有嗎?」
「老大你啊!」小霍極為無力的攤在椅子上覺得頭疼的接著說,「老大你別的事情都看得那麼清楚,怎麼唯獨自己的事情這麼遲鈍啊!」
「你想想看,從開始告白到現在,基本上都是甜甜在主動吧?她拚命的追你,好不容易快追上你了,你卻突然對她說,『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了。』你想想她會是什麼心情?你真的以為再這麼下去,甜甜不會被別的男人搶走嗎?」小霍側過臉看向魏子胥說著。
「她不會的。」魏子胥摘下鼻樑上的眼鏡淡淡的說。
「你這種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小霍站起身向屋外走去接著說,「老大,你這個人啊!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明白說清楚,這種習慣最好要改一改。」
「為什麼?」
「因為你會後悔的,到時候可就來不及了。我去準備晚餐,你等一下要去醫院看你媽媽吧?」小霍背對著他揮了揮手說,然後輕輕關上房門離開。
後悔?魏子胥轉過頭看向電腦螢幕,螢幕上滿滿的程式公式映入他的眼簾,他卻再也無法認真讀下去。
* * * * *
幾天後的傍晚時分,天幕上縱橫鋪灑著一道星光長河。
學校操場的角落裡坐著三個女孩子。
「月草,你說什麼?」孫甜甜的大眼閃爍著興奮而不可置信的光芒。
「我是說,魏伯母的轉院手續已經辦妥了,現在安頓在我家醫院的加護病房。」君月草撐著額頭接著說,「我爸也同意讓她的醫療費打折了。」
君月草的手指有節奏的在太陽穴上畫圈以緩解頭痛的症狀。她在心裡哀怨的想著,「這兩天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簡直被老爸念慘了,說我竟然帶頭幫人開後門。」
「哦!月草你太好了,謝謝你,幫我也謝謝君伯伯。」孫甜甜摟住好友,笑得開心極了。
「不用了,以後你不要老要我幫你做這種事就好了。」君月草頗感無力的攤在孫甜甜懷裡。
「那魏伯母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說到病情,君月草直起身子,臉色也正經起來認真的說,「魏伯母之前所在的那家醫院本身就不是規模很大的醫院,醫療設施和環境雖然都還可以,但是用藥什麼的不夠齊全,所以魏伯母的病情在那裡頂多只能控制住,並沒有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