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胥繞到街上,他瞇起眼想看清前方黑暗中是不是有孫甜甜的身影,卻隱約聽見右邊的巷子裡傳來孫甜甜的怒罵聲。
「色狼,竟敢打我的主意!」並且間或夾雜著一兩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魏子胥快步走進巷子,看到孫甜甜正在毫不客氣的修理倒在地上的兩個小混混。
「小霍大概是多慮了。」他心想。
「誰?」孫甜甜回頭看到黑暗中站了一個人,高高的身形帶給她極大的壓迫感,她當下一腳踢出。
魏予胥側身閃過凌厲的一踢,開口出聲,「是我。」
「老闆?」孫甜甜停住第二腳攻勢,她湊到魏子胥眼前抬起臉說,「你怎麼來了?」
「今天路上沒燈,我送你去車站。」魏子胥說著,轉身朝巷子外面走去。
「沒關係啦!」孫甜甜跟在他身後,覺得他背著書包的身影和某人好像……
魏子胥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睛在黑暗中明亮得不可思議,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忽然臉色一凜。
「老闆?」孫甜甜聽不到他說話疑惑的詢問著。
突然,孫甜甜的身後打來車燈,馬達聲大響,機車的引擎聲嘶力竭的吼著,從她的背後直撞過來,是剛才那兩個被孫甜甜打倒在地的小混混。
「該死!」魏子胥低咒一聲,搶先上前將孫甜甜拉進懷裡。
巷子很窄,只容得下兩人勉強的並肩而行,所以當那兩個小混混騎著機車呼嘯逃逸時,魏子胥無可避免的被撞倒在地。
魏子胥一直背在肩上的書包摔在地上,裡面的物品撒了一地。
孫甜甜看到物品中有一個她非常熟悉的黑框眼鏡滾出書包,在地上彈了兩下,碎了。
魏子胥惱火的看著機車遠去,低下頭問向懷裡一動不動的孫甜甜,「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回過神來的孫甜甜一把揪住魏子胥的領子拉著他一起站起來,從地上拿起那個沒了鏡片的黑框眼鏡套到他臉上,她雙手抓亂他向後梳的頭髮,努力往前撫平企圖讓頭髮遮住他的眉眼。
魏子胥一動也不動的站著,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臉上作怪。
最後,月亮從雲層後面出來了,藉著銀白的月光,孫甜甜看到了一張絕不陌生的面孔。
「魏子胥?」孫甜甜呆呆的說。
魏子胥挑挑眉,伸長食指勾下破碎的眼鏡,一手將擋住眉眼的頭髮撥至一邊。他的臉在月色不光影交錯,眼睛緊盯著身前的女孩,沉黑的眸子幽深莫測,整個人顯得危險而俊美。
魏子胥嘴角一彎,似笑非笑的說,「笨蛋,你現在才發現啊!」
第五章 曖昧的一瞬間
「我回來了。」中午,三0三寢室的門被推開,孫甜甜從外面走了進來。
屋內,君月草坐在椅子上翻看著一本書,葉姬璃窩在床上逗弄著一隻銀色的鷹。
「月草,小璃,你們都在啊!」孫甜甜說完把自己扔到床上,接著懶懶的對著銀鷹招了招手說,「佛奴你好。」
銀鷹金色的眸子望過來,輕鳴了一聲算是回應。
孫甜甜想起之前第一次見到佛奴時她和君月草的驚艷,她從沒想過一隻飛禽是可以勇悍與美麗並存的,而且如此和諧。當佛奴長長的銀翼展開,振翅欲飛的瞬間,她再也沒有像當時那樣懷疑過神獸的存在。
可惜,這只美麗的鷹只親近葉姬璃,其他人連碰都碰不得。
孫甜甜想著,窩在床上感到睡意襲來。
君月草看向床上已經捲成球狀的人,把書合上放到一旁。
「甜甜。」
「嗯?」睡意很濃的聲音傳出。
「我聽小璃說了。」君月草望向一臉沉靜的葉姬璃,偷偷露出一抹笑容。
「啊?」孫甜甜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她坐起身子,倒也不是特別驚訝,君月草不知道才奇怪。
「你也知道了?我很笨對不對?」孫甜甜有些懊惱的眨眨眼說著。
「在這件事情上來說,你的確不聰明。」君月草點點頭不否認,之前她聽葉姬璃說的時候,也著實吃了一驚。
「唉!」孫甜甜有氣無力的歎口氣,隨手拉過床頭的抱枕,該震驚的昨天晚上都震驚完了,現在連想發洩都不知道該從何說
畢竟魏子胥從來就沒有否認過什麼,是自己太大意了,雖然發現了疑點也沒有深究,現在想起來,小霍應該是早就知道的。
「你跟魏子胥也見過不少次面了,難道認不出來嗎?」君月草覺得很奇怪。
「你能認出一個老遮住半個眉眼的人嗎?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變了裝後氣質完全不一樣,就算我有懷疑也不能直接檢驗。」孫甜甜撇撇嘴說。
孫甜甜實在很不甘心,難怪她老覺得老闆的一舉一動眼熟得很可疑,原來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想到她還當著他的面向小霍誇獎魏子胥如何如何……喔!讓她死了吧!
孫甜甜懊惱的把臉埋進抱枕,終於明白當時他為何要罵她笨蛋了。
「甜甜,我發現你對魏子胥好像『特別』遲鈍。」君月草轉轉眼珠慢慢的說,並且加重語氣強調「特別」兩個字。
「啊?我哪有。」孫甜甜抬起頭,疑惑的反駁。
「你的記憶力一向很好,認人的能力也很強,前兩天岳學姐還跟我誇你在外校的聯誼中只要見過一次的人都能馬上認出來,你怎麼單單對魏子胥這個每天都會見面的人遲鈍到這種地步啊?」君月草攤攤手說。
「那是因為當時都特別要去記的啊!而且也不是每一個人,只是特定幾個比較重要的我才記得。」孫甜甜搖搖頭說。
「哦!你沒有特別去記魏子胥啊!」君月草瞭解似的點點頭接著說,「那又是誰一天到晚在我耳邊說著跟魏予胥有關的事啊?」
從剛開始的衝突,到之後的搭檔,再到後來和他編排演講稿,幾乎是面面俱到、無一遺漏。
「月草你到底想說什麼?」孫甜甜皺起眉問。
「本來我還有些擔心呢!因為你最近不光只是和我們講魏子胥的事,還講了好多那個酒吧老闆的事,現在好了,原來其實都是同一個人……」
「你擔心什麼?」孫甜甜被她講得頭昏腦脹的,打斷她的話直接問重點。
「擔心你腳踏兩條船啊!」君月草眨眨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在胡說什麼啦!」孫甜甜尖叫一聲,將手中的抱枕扔了過去接著大喊,「誰腳踏兩條船了?一條都沒有!」
君月草接住抱枕側著頭看向她,嘴角勾起奸詐的笑容問,「甜甜,你敢說你對魏子胥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君月草在心裡想,「哼!以前可不常聽她老把哪個男生成天掛在嘴邊說個不停的。」
孫甜甜一愣,想起自己曾經對魏子胥的嘴唇起過邪念,不由得又尖叫一聲,惱怒的跳下床準備以暴力封住君月草的口。
「沒有,我絕對沒有!」
「沒有就沒有,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君月草縮在椅子上躲避孫甜甜不斷襲來的拳頭。
「沒有?哼!騙誰啊!」君月草打從心裡就不相信的想。
眼看洩憤似的小打小鬧就要演變成全武行了,葉姬璃歎了口氣,振臂讓佛奴從陽台飛走。
「甜甜,你的氣質咧?」葉姬璃說著從床上直起身子,彎腰撿起掉到地上的抱枕。
「小璃你看月草啦!胡說八道。」孫甜甜接過抱枕,瞪了一眼偷笑的君月草,委屈的走回床邊,癱了上去。
「不行,更困了,昨天晚上受了太大的刺激根本就睡不著,現在一定要好好補個眠。」孫甜甜腦袋意識不清的想著。「甜甜,各系都把選修課程名單發下來了,要求學生選好後今天要交回去,下週一開始有正式課表後就要上選修的課了。」葉姬璃從書包裡拿出一張列滿課程的紙接著問,「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要,你幫我選就好……」孫甜甜含糊不清的說著,不敵周公的召喚睡著了。
「好吧!」葉姬璃看著孫甜甜熟睡的背影,她低下頭在紙上迅速勾畫了幾個課程,然後遞給一旁的君月草。
君月草接過看了一眼,驚訝的抬起頭瞪著葉姬璃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葉姬璃微笑著說,「這樣可以吧?」
君月草發誓,她在葉姬璃的頭上看到了惡魔的角。
* * * * *
星期一,孫甜甜在校園的林蔭道上匆忙的跑著。
孫甜甜下午睡到一半被電話聲吵醒,是小璃打電話來說幫她選的選修課四點開課,還說是季肖平老師的課,聽說他很嚴要她千萬別遲到。
她當然知道很嚴啊!聽老爸說這個季肖平一個學期帶五個班可以當掉三個,而且最恨別人遲到早退。
喔!她要快一點,還剩十分鐘,老天保佑她來得及。
孫甜甜在一個岔路口轉彎,跑得太急的她沒注意眼前有人,「砰」的一聲撞了上去,孫甜甜捂著鼻子退了兩步,嘴裡微微呻吟。
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傢伙?她被撞到肚子痛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