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行冉轉頭看向魏子胥高深莫測的臉,不由得一笑的問,「魏,你說那些流言是不是真的啊?聽說孫甜甜和學校高層有關係。」
「不知道。」魏子胥微蹙眉,他對這些說長道短感到不悅,他覺得她只不過是一個有些任性嬌縱,但個性還算不錯的女孩,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議論她?
「她可是個發光體呀!會有很多人被她吸引的。男人啊!不就是這麼回事。」任行冉看著他的臉,笑著拍拍他的肩,率先踏進了資訊樓。
魏子胥看著他的背影,終於深深的皺起了眉。
* * * * *
午後兩點的陽光照進教室,向陽的屋子像暖房一樣讓人昏昏欲睡。
孫甜甜瞇起眼看向窗外燦爛的不像十月份應有的陽光,她偷偷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後轉頭再次看向演講稿,她指著其中一句話對身邊的魏子胥說,「學長,你在這裡寫的TRUSTINGODBUTLOCKYOURCAR(相信上帝,但是別忘了鎖車),我覺得不太合適耶!我們是勵志的演講,目的是讓人們相信生活是美好的,你這句話給人感覺太過現實悲觀了。」
魏子胥放下手中的稿子看了她說的地方一眼後說,「我說的是事實,難道你指望小偷會因為相信上帝就不去偷東西嗎?」
孫甜甜皺皺鼻子說,「我怎麼覺得你對人性很失望?」
魏子胥扯著嘴角回答,「小偷偷東西是本職,不讓他們偷說不定他們還會手癢。」
「這句話聽起來好耳熟,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就說過類似的話嘛!當時我就覺得你這個人想法有點怪。」孫甜甜指著魏子胥叫了起來。
「怪?」魏子胥挑起眉。
他心想,「很好,她先是說我臉部癱瘓,現在是怪,接下來該是什麼了?」
「我的意思是說,你都不想想他們也許是有苦衷才會這麼做的,怎麼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呢?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他們可能是為生活所迫,才會各自走上不同的道路。」孫甜甜眨眨眼,努力闡釋自己的觀點。
「事實就是事實,不管用多美好的理由當作借口,結果也不會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借口有任何改變的。」
「是嗎?」孫甜甜聽著魏子胥冷冷的的聲音,無力的垂下肩。
她心想,「果然我們還是無法溝通呀,總覺得我們兩個人好像有著不同的生活,所以人生觀完全不一樣。」
她再偷偷打個呵欠,放棄和魏子胥爭論這個問題,將注意力轉到演講稿子上。
突然,孫甜甜手中的稿子被人抽走了。
「喂!還我啦!我還沒有看完啦!」孫甜甜連忙抓住魏子胥的手,想搶回稿子。
魏子胥將稿子交到另一隻手上,然後一掌壓住孫甜甜的頭大喊,「睡覺。你看你的眼睛都已經閉上了,這樣看根本沒有效率。」
「可是我還沒改完呀!」孫甜甜的聲音悶悶傳來。
「我看就行了,改完後再給你。」
「哦!」孫甜甜沒有再掙扎,她確實很睏。
孫甜甜趴在桌子上調整一下姿勢,她的臉朝向他補充說,「你不要亂改我的稿子哦!真奇怪,小璃和我睡得一樣少她怎麼都不會困?」
「小璃?」
「室友啦!」孫甜甜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眼睛也閉上了,口中還咕噥著,「魏子胥,我會這樣都是為了還你錢耶!打工真是滿辛苦的。」
魏子胥靜靜聽著她說話,室外的陽光照射在她的皮膚上,形成一種近乎透明的白皙,對比的使她長長睫毛下的陰影更加明顯。
就在魏子胥以為她已經睡熟的時候,孫甜甜突然閉著眼睛再度小聲咕噥了起來,「不過魏子胥,雖然你對人性很失望,但是你這個人還不錯啦!如果你做了什麼壞事,我相信你一定是被逼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被低勻的呼吸聲替代。
魏子胥看著她熟睡的臉,忍不住伸手拂開散落在她臉上的髮絲,修長的手指糾纏在她髮絲之間,他盯著她久久沒有動作。
過了很久,魏子胥才收回手,靠向椅背與她拉開距離,對著她沒有任何心機的睡顏扯開一抹澀澀的冷笑說,「所以我才說你是個笨蛋。」
低低迂迴的聲音裡,有著魏子胥自己都不能察覺的溫柔。
* * * * *
晚上酒吧裡——
「甜甜,你今天的精神好像特別好喔?」小霍靠在吧檯上,看著孫甜甜完全閒不住的到處跑動著。
「還好啦!今天也要努力的工作!」孫甜甜向小霍彎曲手臂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又想跑開。
「等等。」小霍一把揪住她說,「現在才剛剛開門,根本沒什麼客人,你省點力氣九點以後再努力吧!」
「好吧!」孫甜甜放下手裡的抹布,趴到吧檯上,有些無聊的看著吧檯內的魏子胥調酒。
今天下午孫甜甜一覺睡到自然醒,雖然睡得有點腰酸背痛,但是她的精神確實好了很多。她醒來的時候魏子胥已經先離開了,不過她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伸手幫她理順了頭髮,還去關了窗子。
她心想,「是魏子胥嗎?他那種人會做這種事情嗎?」
孫甜甜盯著老闆從調酒瓶裡倒出色彩絢麗的酒,她忽然又想到魏子胥的手很修長,骨節勻稱。哎呀!怎麼老闆的手好像跟他有點像?
魏子胥很想對身旁孫甜甜所投來專注的目光視而不見,但那眼神似乎過於熾熱了。
「你要幹嘛啊?」魏子胥抬起頭瞪向孫甜甜問。
「啊?」孫甜甜回過神,發現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沒事做了嗎?」魏子胥想趕緊把她打發走,有她跟在旁邊,他調酒都無法專心。
孫甜甜看著老闆一開一合的嘴,忽然覺得他低磁的聲音也跟魏子胥好像,還有那削薄的唇……
轟!孫甜甜的臉上像是著火了,剛剛那一瞬間,她發現自己竟然像個色女一樣盯著老闆的嘴唇而感到口乾舌燥。
「你到底怎麼了?」魏子胥看著她突然燙紅的臉色,皺起眉問。這個丫頭到底又在想什麼啊?
「啊!那、那個……」孫甜甜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視線無助的到處亂瞄,最後停在一杯剛調好的酒上,接著趕緊開口,「我可以喝那個嗎?我口好渴。」
孫甜甜指著那杯酒匆匆的想轉移話題。
「不行。」魏子胥瞥了一眼那杯「甜蜜之間」低下頭繼續調酒,這種烈酒不是孫甜甜喝得了的。
「甜甜,口渴的話去後面喝白開水就好了啦!」小霍在旁邊說。
「哎呀!有什麼關係嘛!我想嘗嘗看呀!」孫甜甜說著,伸出手想端起那杯酒。
「甜甜。」魏子胥扣住她伸過來的纖細手腕,警告的望向她。
「干、幹嘛啦!」在這裡打工半個多月了,孫甜甜還是第一次聽到老闆叫她名字。
魏子胥看著她慌亂的模樣,扯出一抹笑說,「這酒有二十多度,後勁非常強,就算你有興趣嘗鮮我也沒興趣照顧一個喝醉酒的小女孩。」
「好啦!我不喝總可以了吧!」孫甜甜急急忙忙抽回手,臉色更紅了。
「喔!我是怎麼了?剛剛老闆微涼的手指和那種笑容,又讓我想起魏子胥了。這兩個人真的好像!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孫甜甜一邊想,一邊兩手亂揮像趕蒼蠅一樣把腦海中的胡思亂想揮去並衝到後面去洗臉。
終於冷靜下來的孫甜甜再次走到吧檯邊,決定找個話題脫離剛剛的尷尬氣氛。
「老闆,我覺得像現在這樣從八點到九點的這段時間根本沒什麼客人,可以不用放音樂的,而且放了也不一定有人聽,很浪費電的,現在電費那麼貴。從這一個小時的支出成本和營業額來比較的話,是虧本的耶!」孫甜甜環視了酒吧一周,把她早就發現的問題說出來。
魏子胥停下手中的工作抬頭看著她說,「顧客至上,就算只有一個客人我們也必須要提供最好的服務使他滿意。」
孫甜甜皺皺鼻子反駁說,「即使如此,我們也不能以犧牲自己的利益為代價吧!各行各業都足以盈利為目的向消費者輸送商品或勞動,最基本的要求足保證不盈不虧。如果一味的迎合消費者而不顧及自身的承受能力,就等著被淘汰出市場吧!」
「甜甜,我覺得你好像很厲害耶!」小霍在一旁讚歎的說。
「嘿嘿!商人本色。」孫甜甜對他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她國貿系的課可不是白讀的。
「你那些理論如果不在實際中經過試驗的話都只是些紙上談兵而已。酒吧是給人休閒娛樂用的,輕音樂可以舒緩來這裡喝酒的人們一整天的壓力,如果取消放音樂的話你打算用什麼方式來代替?」魏子胥直起身來雙手抱胸嚴肅的說。
「也許你可以找一些樂團來啊!現在不是有好多PUB裡都有歌手或樂團駐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