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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瑪奇朵

  那時候我就知道如果沒辦法把信朝陵這小子掌握在手上,就是得除去,否則我們遲早要把這族長的位置還有全部的家財都送到他的手上,所以才會下狠手對付他、但是現在可不同了,我聽奉善說了,這次信朝陵可是在救治江南大疫上立了大功,這賞賜很快就會下來了,而且他還有可能是這年輕一輩裡最快進入太醫院的一個。」

  黃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他進入太醫院幹我們什麼事?信家的太醫還少嗎?」

  信奉常第一次後悔娶了這麼沒見識的女人當媳婦兒,氣得快要跳腳。「你懂什麼!信家人成了太醫的是不少,但是能夠爭族長這個位置的,除了大房外就是我們二房,大房只剩下他一個人,我們可還有三個兒子,本來他十年前被逐出家族,這族長之位以後大概都是我們二房的,但他如今立了功,這回不回信家也不過就是皇帝一句話的事情,這不事先將他籠絡住,到時候他回來卻沒個求情的人,你以為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過著好日子?

  我們早已得罪了他,他心中必然是記仇的,只不過當年沒辦法報復,但若他真的接了族長的位置,那以後我們的日子必定是難過的。」

  黃氏聽懂了大概,但還是有一件事不懂。「既然如此,那何不找個更會勾引男人的給他不是更好,何必還要讓令微去?」

  信奉常嘴角露出奸詐的笑容,「當年我們逼走他用的就是令微受辱的理由,今日如果他認了,把令微娶作正妻,不就坐實了當年的事情?如果他不認,他那個玷污清白女子的罪名也跑不了,可謂做也是錯,不做也是錯,即使令微求不了情,我們把事情掀出來,那小子想當族長可也沒那麼容易。」

  黃氏一明白這裡頭的關鍵,忍不住哈哈大笑,頻頻點頭稱讚相公英明。

  他們都沒注意到,一個躲在門外的纖弱身影正咬著唇,將他們的話給聽得一清二楚。

  ***

  第二日一早,夏謹蓮一睜開眼,就見衣衫頭髮格外凌亂的信朝陵正看著她,目光再往下一移,只見兩個人手腳糾纏,幾乎是摟在一起。

  想到昨晚兩人話題越聊越遠,最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夏謹蓮就忍不住臉紅,要是自己睡著了有什麼醜態,不就被看到了。

  「快點起床吧,今兒個我們要進城去。」信朝陵首先下了床,稍微整理了下衣裳,頭也沒回的說著。

  「怎麼突然要進城?」本來只顧著羞澀的夏謹蓮聽到他的話,不解的問著。

  「昨天鬧成那個樣子,今天不好意思再待著了,先進城避避風頭。」他轉頭笑道。

  過了一晚,昨天那個頹喪絕望的信朝陵像是一個幻覺,現在這種爽朗又帶著點不正經的無賴樣才是真正的他。

  「那你去就好,我還有事情要做呢。」

  自從那次替王大娘的媳婦接生後,村子裡要生產的婦人們都會到她那裡打個招呼,就怕到時候姜穩婆剛好被人請走,還能趕緊找個人來幫忙接生。

  而且在有人見王大娘的媳婦產後調養良好後,也有特地上門請她開藥膳調理的,或者是請她幫孩子調理的也有,總之現在她這女大夫的名聲在村裡可不一定會比他這個信大夫還差了。

  「咳咳!娘子你竟敢不聽夫君的話?」他佯裝發怒。

  「誰是我夫君了!」夏謹蓮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著,「昨天連高堂都還沒拜,還夫君呢!看誰和你拜完了堂,你就去找那個人叫你夫君吧!」說完,她便別過頭不理他。

  「生氣了?」信朝陵腆著臉湊到她身邊,生怕她真的不理他了。

  昨天那一鬧,到現在他都還心有餘悸,怕到手的娘子就這麼沒了。

  第8章(2)

  「不氣!」她嘟著嘴倔強的回答著。

  不氣才怪呢!可她氣的不是他,而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曾經將那個女人領進的門,而且這個女人居然十年前就企圖勾走她丈夫。

  昨兒個認出徐令微的瞬間,她真是恨不得賞自己兩個巴掌,早知道對方會來鬧場,當初就應該讓她們在外頭好好的曬曬太陽,看她們還能不能打扮得一身紅來鬧場。

  見她嬌嗔,信朝陵的心裡倒是安心下來,又有了逗弄她的興致,忍不住摸了摸她小手,又摟了摟香肩,最後在某人差點真的發火之前,笑容滿面的走了出去。

  只是一走出門外,看到站在外頭一臉擔心的秦叔,他就瞬間收起了笑容,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秦叔,準備一下,今天我要進城,我倒要看看我那個親愛的二叔又想玩什麼花樣,看看他最近是不是過得太順遂了,才有閒工夫來壞我的好事!」

  秦叔臉上也少了幾分憨厚,多了些老辣,低頭答應,「是,少爺!」

  這次他消息得到的太晚,才會讓那人壞了少爺的好事。

  幸虧當年老太爺早有預感,把信家大多的權力放到了少爺的手中,否則信家必然被那個只會用陰謀詭計的不肖子孫給敗個精光。

  這次他絕對會小心注意,讓那些抱著不該有的念頭的人知道,有些心思可以動,有些心思卻是萬萬不能動的!

  ***

  皇宮

  信奉善垂手肅立在一邊,他身後還有不少太醫,和他擺出差不多的表情和姿勢站在那。

  「嗯,這次南方大疫的事辛苦各位了!」皇帝看完了奏折,點了點頭,很是滿意。

  信奉善一干人等立刻作揖,沉聲喊著,「臣等不過盡了本分。」

  皇帝對於臣子們的謙虛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豪爽的揮了下手,臉上笑意不減,「各位愛卿不必客氣,救人有功自然該賞,而你們在那災後之地待上這許多日子,看起來也都清減了許多,朕特許你們在家多休個幾天再來太醫院值守。」

  眾人又是一番的謝恩,皇帝也不多留人,揮了揮手就讓他們下去,只留下信奉善一個人。

  「信太醫,你折子裡頭提到,主要發現疫病是因為水的大夫名為信朝陵,你們姓氏相同,他與你有何關係?」這名字看了就覺得有點眼熟,他索性留下信奉善問個清楚。

  「他是微臣大哥的獨子。」

  「喔?」皇帝又翻了翻他的奏折,頗具興味的再問:「那是你的侄兒,那這個夏謹蓮呢?她也被你列入了請功的名冊裡,這是女醫吧?這可不多見。」原來這丫頭出宮當了女醫啊!

  「這……這是微臣的侄兒堅持要列的,說是這病因一開始也是這位女醫先懷疑的,他只是作了論證而已。」信奉善摸不準皇帝問這些到底要做什麼,心中倒是先把信朝陵給埋怨上了。

  那小子就是被女人給迷昏了頭,也不該硬要他在奏折上多添這一筆,瞧,皇上都特地問了,要是有個什麼問題怎麼辦?他不說自己不說,難道那個女人還會知道沒人給她請功不成?!

  皇帝挑了挑眉,倒是對此更感興趣了,「你侄子倒是一個不搶功的,品德不錯,醫術也不錯,怎麼這幾年來都沒聽信家推舉他進太醫院考試任職啊?」

  信奉善沒想到皇帝會問這個,他總不能說這侄兒被家族給放逐了,所以年年都不在信家舉薦的人選裡吧?只怕這樣一說皇上又深究了下去,到時候當年朝陵拒婚被逐出家門的事不就會全都被揭露?

  不管怎麼說,那畢竟不是能外傳的事啊!

  而且這次號召家族子弟去南方的時候,發現名單裡頭沒有朝陵時,他就覺得不對。

  二哥說是朝陵已被逐於家族之外,不得參與,現在想想,恐怕只是有人不希望這侄子搶了舉薦名額還有這可以立功的機會罷了!

  畢竟這年輕一代的,不是醫術尚未出師,就是經驗比不上朝陵一星半點。

  就在信奉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好理由,急得滿頭都是汗的時候,皇帝似乎才願意放過他,轉而隨口問了幾個南方疫情的問題後就讓他離開了。

  當信奉善離開後,皇帝有翻開了另外一本折子,那密折裡頭列出了所有在救治南方大疫之事上盡心出力或者是想推諉逃離的人,以及他們做了些什麼、對病人的態度等等資料,可比信奉善寫的那本奏折還要清楚得多了。

  而那兩個剛才特地被他詢問過的名字更是列在最前面,之前在看到夏謹蓮的名字出現在上面時讓他有些吃驚,沒想到那個深得太后寵信的丫頭竟立下如此大功,而信朝陵名下註明的事就更多了。

  皇帝將兩人的名字圈了起來,臉上露出讓人無法捉摸的笑容,「呵呵~看來杏林不只要出現一位英才,就是連女子都有不讓鬚眉的表現啊!不錯不錯!如果是個良才的話,破例提拔一下又有何妨?」

  皇帝笑了笑,提筆在兩張紙上寫了幾個大字後,揮手召來負責擬旨賞賜的內侍,將那兩張紙遞給對方,交代了下賞賜的對象後也不忘給些實質的賞賜進去,末了又像是想起什麼,又額外吩咐了幾句,才讓那內侍準備出宮去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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