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停車,快停下來!」馬車上的待從一發現門被打開,人也不見了,急切的高喊,「人掉到馬車外了,快點把她抓回來!」
「痛……好痛……」玲瓏滾了好一段距離才終於停了下來,全身上下都傳來難耐的痛楚,但這也讓她更清醒了。
她抬頭瞧著四周的景象,才知道已經入夜,而她現在正在山裡,就算高喊救命恐怕也不會有人來救她的。
怎麼辦?她想回到霆的身邊呀,她不想死在這荒郊野外!
她站不起來,乾脆死命用爬的前進,此時待從已經從馬車上跳下來,迅速來到她身邊,決定先將她勒死,再把她的屍身往深山裡裁,這樣就不會再發生問題了。
待者拉開粗麻繩,往她的脖子一套,「別怪咱們,咱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就乖乖認命吧……」
「不……放開我,我不想死——啊——」
麻繩一縮,她的脖子就被緊緊勒住,就連想求救也完全喊不出聲,她的雙手死命拉址麻繩,卻一點用也沒有,繩子還是越縮越緊,已經讓她無法喘氣。
接著,眼前一黑,強大的絕望也朝她得襲而來。難道她真的過不了這一關,她這輩子始終和霆有緣無分,注定要生死相隔?
為什麼?給了她希望,卻又讓她再度面臨絕望,如果她真的非死不可,為什麼不讓她直接葬生在一年前的火海就算了?
她不要……救命……霆——
「玲瓏!」
咻的一聲,一安飛箭瞬間射中勒住玲瓏的待者的肩暗,他痛呼了一聲,隨即往後倒下,手一鬆開,她終於有機會可以喘氣。
「哆哆哆……」玲瓏趴倒在地,痛苦的一邊喘氣,一邊哆嗦。
另一名待從看著追趕過來的一小隊馬隊,驚慌的轉身想跑,沒想到另一安飛箭直接正中他的大腿,他痛叫的跌倒在地,想跑也跑不了了。
「玲瓏!」軒轅兆霆一看到她,隨即跳下馬,抱起嗆賅的她,心疼的將她脖子上的麻繩址掉,緊緊捲在懷裡,輕拍著她的背,「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沒想到水寧居然這麼狠心,竟敢如此傷害她,他無法原諒任何一個傷害她的人,就算那個人曾經是他養父!
他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一顙緊張狂跳的心還是緩不下來,只要一想到,如果他再晚來個幾步,或許她真的就這麼走了,他就忍不住直冒冷訐。
幸好他終於趕上了,多虧娘的幫忙,要不然無法挽回的憾事就要再重演一次,他肯定無法承受!
「唔……霆……」她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泣不成聲,剛從鬼門關前繞一圈回來,她內心強烈的驚慌害怕,短時間內無法平復,她情緒激動的緊礬附著唯一可以給她安心和溫暖的他。
「別怕,我就在這裡,別怕……」他柔聲在她耳邊輕哄,希望能讓她慢慢冷靜下來。
他不會再讓水寧有機會傷害她了,回去之後,他一定要對他做出處置,兩人之間,君臣又似父子的情誼,恐怕沒辦法再保持下去了。
但他沒得選擇,是水寧親手導致這樣的結果,他……只能選擇放棄他……
尾聲
回程的路上,軒轅兆霆讓玲瓏直接和他共乘一騎,將她安穩的護在自己懷裡,兩人緊緊相依著。
夜裡風寒,他用身上的披風把兩人裡在一起,擔心她不習慣騎馬的顫蘇,便放慢速度,讓馬兒緩步往前走,不急著趕回去。
他一手控制著韁繩,一手輕撫著她的脖子,透過兩旁護衛手上火把的照耀,可以明顯看到她白皙的脖頸上,有一條紫色的勒痕,讓他心疼死了。
「脖子還疼嗎?」
「不會。」玲瓏漾著淡笑,現在倒換她得技過來安撫他,「已經沒事了,別太擔心。」
看到那一條勒痕,他怎能不擔心?在械風下環住她的臂暗,更是使力緊縮,讓她可以緊靠著他。
玲瓏將手覆上他的手,此時不需要多說什麼,兩人也能心意相通——她知道他卷緊了她,是因為還在害怕會失去她,也表示他很心疼她受到這種傷害;而他也知道她輕撫著他的手,其實是在安撫他,告訴他一切都沒事了,帶給他力量。
「對了霆,你……打算如何處置水寧?」她知道水寧勢必躲不過懲罰的,只不過懲罰是大是小,她無法臆測。
水寧曾是他的養父,又是讓他能順利登基最重要的左右手,現在卻因為她而決裂,她的感覺很複雜,想必他也相當為難。
「他的事情,你就不必多費心理會了,現在你只要好好養傷,等著大婚的日子到來就好。」
「嗯。」他不想多談,她也就不再繼續過問,反正水寧會落得什麼下場,那也是他自己種下的因,怪不得別人。
一行人終於回到水府,軒轅兆霆便讓玲瓏先回房休息,並且派自己的貼身護衛好好的保護著她,不再讓其它人有機會靠近她,甚至加害於她。
接著他才來到書房,母親一直在書房外等著他回來,因為她很擔心,不知道他會對水寧做出什麼樣的處置。
「兆霆……」
「娘,您先回房休息吧。」軒轅兆霆不想聽母親幫他求情,所以只好先請她離去。
「兆霆,不管此刻你聽不聽得進去,娘都得說。」憐悠輕歎了口氣,「冤冤相報何時了,留一條後路給他吧,這也算是幫你還有玲瓏積德。」
他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才回答,「我知道,娘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憐悠雖然依舊擔心,但也知道沒有辦法勸阻兒子,只能轉身離去,不再過問。
待他娘親離去後,軒轅兆霆命手下打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水寧一見到他出現,便主動跪在地上,神色也顯得有些疲憊。
「皇上,不知玲瓏……」
「她沒死成,被朕及時救下,真遺憾,得讓你失望了。」軒轅兆霆的語氣極為冷淡諷刺。
「是嗎?她沒死……」水寧苦笑一聲,語氣充滿了諸多感慨。
在被關禁在書房內等待的這段時間,他冷靜的想了很多,也明白為什麼憐悠想盡辦法也要阻擾他的計劃。
能讓軒轅兆霆痛苦的人,只有玲瓏,但能帶給他希望快樂的人,也只有她呀,就像憐悠說的,他如果真的是為了軒轅兆霆好,就不該拆散他們兩個,免得重蹈他和憐悠之間的覆轍,甚至是抱憾、抱恨終身。
他伏首叩地,此時心中再也沒有憤恨、不甘,完完全全看開了,「請皇上降罪吧,無論是生是死,微臣都心甘情願的接受。」
面對水寧態度的轉變,軒轅兆霆感到非常訝異,「宰相,就算朕真的打算將你處死,你也沒有半句怨「如果皇上覺得微臣只有一死,才能消弭這一樁恩怨,那微臣絕對沒有第二句話。」他苦笑出聲,表情其是懊悔悲凊,「是憐悠的勸告點醒了微臣,終於讓微臣明白,將您和玲瓏拆散,就等於當年微臣和憐悠的事件重演,是微臣一時……糊塗了……」
他是真的已經悔悟了,只是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就算來不及,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水寧的悔悟讓軒轅兆霆原本已經狠下的心動搖了,又想起了娘剛才替他說情,還有他對他從小到大的拉拔照顧,他……猶豫了。
如果水寧直到這一刻還是對玲瓏充滿敵竟,非要她死不可,那他絕對不會饒了他,但此刻水寧已有悔意,情況已經改變,讓他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軒轅兆霆重歎了口氣,緩緩說道:「玲瓏已是你的義女,大婚昭常在兩個月後舉行,舉行完大婚之後,你自己找個理由……辭官享清福吧。」
他可以留下他的命,但已經無法讓他繼續在朝由搪有女權了,只要他安分的過完下半輩子,他不會再找他的麻煩,至於與事的人,只是聽命行事,若有悔意,他也歷意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微臣……感謝皇上不殺之恩。」他鬆了口氣,明白軒轅兆霆已經退讓得夠多了,也不再有任何怨言。
他也是時候該離開官場了,他相信,就算沒有他在身旁,現在的軒轅兆霆也能將國家治理得很好,開創出一個嶄新的盛世……
兩個月後,玲瓏順利進到宮中,成為水皇后,過了一個月,水寧便以身體微恙為由,向軒轅兆霆請求辭官返家,不再過問朝中之事。
而憐悠選擇跟水寧退隱鄉間,並定期派人將兩人的近況傳回宮中,兩方的聯繫始終沒有斷絕……
***
寢宮外的雪,下得比昨日又更大了,寢宮內雖然燃起了好幾座暖爐,躺在床上的軒轅兆霆和玲瓏還是緊緊的互相依徭著,習慣在被此的身上尋找溫暖。
玲瓏在他懷裡用臉頰輕輕磨蹭,尋找最舒適的位置。她早已被他給慣壞了,每一晚都得在他懷中才睡得著,如果他因為國事繁忙回來晚了,她還會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