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又哭了!君無忌又痛心又放心的緊擁著她,痛苦的情緒還是該藉著哭泣洩出來比較健康,她方纔那種強忍悲傷,欲哭無淚的模樣,看得他不安得很。
望璇璣三人靜靜的退了出去,現在的商秀旬只有君無忌才能慰撫得了,而他們也很樂意的將君無忌奉送給她使用,所以他們很識相的選擇離開。
待她哭聲暫歇,情緒穩定些後,君無忌抬起她小巧的下顎,輕拭著她滿臉淚痕,真摯道:「秀旬,你不該這樣責備你自己,這怎麼會是你的錯呢?當然我也不會說這是什麼命中注定或是天意如此的話,我也不會告訴你什麼逝者已矣,來者可追那種無意義的話,我只想讓你知道,從今而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會有我在一旁陪著你共同度過,我願意一輩子伴著你,與你一起經歷所有的悲歡苦樂。生同歡,死同裘,你——可願意?」
「無忌大哥……」激動的睇凝著他深情似海的星黑晶眸,商秀旬破涕而笑,那沾著淚珠的燦爛笑靨,有若雨後新綻的花朵般,明亮嬌艷而動人。
「望著那朵美麗的笑容,君無忌在心底發誓,此後他將以最虔誠的心,生生世世的守護她,他要讓這朵笑容在他的羽翼下永遠茂盛的綻放著。
在她信任的眼眸裡,君無忌緩緩的將自己的唇深深的、緊緊的印上她的紅唇,輾轉交纏的唇如如同兩顆緊貼的心般密不可分。
在她重見光明的這一天,他們倆以吻定下了永誌不渝的盟約情誓!
等在龍騰廳裡的三人,見君無忌一臉春風得意的跨步而進,立時齊齊急聲問道:「秀旬呢?她還好吧?」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她沒事,可能哭累了,現在已經睡著了。」他歎道,想起她那雙哭得紅腫的眼他就心疼。
「這半天秀旬的情緒起伏太大,大概耗去了她所有的精力,是該好好休息比較妥當些。」望璇璣點點頭道。
「小殿主……」
聽見這個稱呼,君無忌極不滿意的皺了皺眉,橫了他們一眼道:「我們現在談的是你們未來弟妹的事……」說到這,他眉頭忍不住又皺了一下,覺得年紀小實在很吃虧,「所以論私不談公!」意思就是要他們別這麼正經八百的累死自己又煩死他。
會心一笑,戰伯夷立時轉口,疑惑道:「無忌,秀旬的記憶怎麼會突然恢復的?」
「嗯……」略一沉吟,他露出一個深思的笑容道:「我想應該跟如仙、願仙有關。」
「為什麼會跟她們有關,」望璇璣訝然道。
大概是她們跟秀旬說了些什麼,引起了秀旬的記憶。」他解釋道。
「是這樣啊……咦?等一下!」戰伯夷猛然瞪大眼,濃眉緊蹙道:「秀旬又沒下山,怎麼可能會去碰上那兩個古怪的小姑娘?」
「秀旬沒下山,她們倆不會上山啊?」君無忌眼一翻反問。
唔……也對,望璇璣等三人大感有理的點頭,文陽離頭點了一半突然僵住,以非常懷疑的眼神跟語調問:「上山?無忌,你是說現在那兩個小姑娘在咱們神殿裡嗎?」
「應該是吧……」他可不確定,那兩個鬼丫頭來無影去無蹤的,詭異得很,誰知道這會兒她們又躲在什麼地方。
「不對!」終於也察覺不對勁,戰伯夷叫得可大聲了,「天劍峰在我戰神府的守護下,任何閒雜人等沒我的喻令是不可能上得了神殿的,我可不記得這兩天我有讓任何人上山的印象,這兩個小姑娘是何時上來的?」
「是啊!我也沒接到有關她倆進入天劍峰範圍內的消息。」文陽離跟著道:「若有外人來到天劍峰的話,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君無忌只能苦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無忌,是不是你秘密帶他們進來的?」望璇璣問道,他只想到這一個可能。
「無忌——」拉長了尾音,戰、文兩人危險的睨著他,真要是小殿主偷偷帶她們上山,那他可就有挑戰他們能力的嫌疑了。
「不是啦!」橫了望璇璣一眼,再瞄了瞄臭著臉的戰、文兩人道:「陽離、伯夷,你們真當我那麼神通廣大,有能耐瞞著你們偷渡兩個人回來嗎?」
說得是,他是沒這能耐,在場三個大頭不約而同頷首同意,隨又納悶道:「那要不然她們是怎麼上來的?」
「我怎麼知道,她們又沒跟我說……」悶悶的嘟噥了句,君無忌不耐煩的一揮手,「好啦!管她們怎麼來的,現在先處理秀旬的事要緊。」
「喂!這事很嚴重的,如果每個人都能像她們一樣隨意出入……」
「我保證不會再有別人像她們一樣!」君無忌打斷戰、文兩人的喊叫,強硬道:「現在你們只能想秀旬的事,那兩個鬼丫頭的事先暫且拋在一旁,聽到沒有?」
「聽到啦!」戰、文兩人勉強同意。
「很好!」滿意的點點頭,君無忌問文陽離道:「丁勾還沒死吧?你有沒有從他那兒問出什麼?」
說來丁勾也真可憐,被逮到時整個人已經幾乎讓戰伯夷給剝下一層皮來了,而當戰伯夷拎著他回來時,他們這個整死人不償命的小殿主更是上加霜的狠狠踹了他幾腳,等他最後交到文陽離手上時,那丁勾幾乎已經是不成人形,瀕臨垂死狀態了,要不是望璇璣醫術夠好,硬是起死回生的將他從鬼門關外拖了回來,這會兒看自己上哪兒找人問消息去。
想著,文陽離不禁忍著笑頷首道:「跟我們猜測的差不多,他是受薛子通所聘,前來調查秀旬的下落,除了他還有一個魔蝶花紅。」他略一思索後道:「花紅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她向來認錢不認人,她的獨門絕技天魔功詭異至極,又擅長用毒,她的用毒本領比起毒蜂丁勾可勝過百倍不止,是一個很棘手的人物,目前我正在積極探尋她的下落。」
「叫你文軍府的人小心點。」君無忌提醒道,瞄了他一眼又補充,「你也一樣。」
「我知道。」窩心的笑了笑,文陽離明白君無忌是因為聽到花紅這麼厲害,擔心他文軍府的人在搜找當中會受到傷害。
君無忌沉吟了半晌,突然道:「薛子通呢?」
「思禮大哥判他惟一死刑。」文陽離很快的回答,臉上還帶著點莫可奈何的苦笑。
聞言,在場三大齊齊一愣,他們向來不輕易取人性命,除非是那人傷了自家手足。
「呵呵!」想到這,他們不由齊聲笑了起來。
「思禮大哥將你受傷的事歸咎在薛子通身上了?」望璇璣輕笑道。
「嗯。」文陽離滿臉苦澀的點頭,「大哥本來是想讓他在牢裡待一輩子,但—接到我受傷的消息,一生氣下,決定讓他早幾年回姥姥家。」然後等大哥回來神殿,就換他文陽離遭殃了!少說也得讓他大哥訓練個半死,唉!要命哦!
「你慘嘍!」戰伯夷語氣是同情他,臉上的表情卻滿是幸災樂禍。
憋著一張硬邦邦的俊臉,文陽離沒好氣的將不懷好意的眼神一一掃過眼前沒良心的三人道:「你忘了咱們四人一體,我若是挨罵受訓,你們也逃不掉,頂多是我比較慘罷了!」
「呃?」對哦!陽離受傷雖說是他自找的,但他們也脫不了一個「愛護手足不周」的罪名,到時照樣得乖乖接受特訓,這……」
微一靜默後,當場就聽到一陣轟然雷吼,「陽離!我們會被你害死!」
「死一次是死,死兩次也還是死,只不過是死兩次會比較痛苦就是了,你們就別太計較了。」文陽離慢條斯理的道。
「什麼意思?」君無忌他們朝他直瞪眼,死一次就夠慘了,還死兩次咧,又不是不要命了!
「你們忘了小殿主上回受傷的事了?」文陽離呵呵笑道,反正要死大家一塊兒來嘛!
「呃……」三人再一次怔愕,戰伯夷和望璇璣兩人尤其驚愣,兩人呆了半晌後,忍不住發出一陣怒火沖天的吼叫,「你們這兩個笨蛋!我和璇璣會被你們倆害死!」
心虛的君無忌和文陽離則相對傻笑,對無辜的戰、望兩人一點也不感抱歉。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文陽離忽又笑咪咪的道。
「什麼?」君無忌扭頭斜視睨著他問,心下已經作好萬全的心理準備。
「因為花紅不好對付,所以大殿主接受思禮大哥和天罡大哥的建議,決定專程趕回來協助我們,目前他們正在回天劍峰途中!」他很快樂的宣佈。
「哎呀!早死早超生也沒什麼不好嘛!你們幹麼這麼緊張?」文陽離顯然很滿意他們的反應,笑得既開朗又快樂。
這次他們已經叫不出來了,只能奄奄一息的翻著白眼,完全呈垂死狀態。
山中氣候多變、多雨,尤其是在日落將臨時際,陽光雖明朗的照著,熱力卻似乎失去了,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溫暖,風在樹枝上來回的徘徊,彷彿在輕輕的歎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