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最近沒來找你,你心裡惦記她嗎?聽達齊說,你以前一直很疼她的,外出買賣時都不忘給她買塊花布回來,討她開心。」
她的戲謔挪愉並沒有讓歐陽靖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尷尬緊張,他坦蕩蕩地說︰「小女孩兒喜歡花農服就讓她穿,有哪個做哥哥的不想著照顧妹妹?她自小跟在我屁股後面『哥哥』、『哥哥』的叫著,我當然也要多疼她。」
她眼珠轉轉,「不如我給她說一門好親事吧?你看上次來找我的那個莫秋童如何?年輕有為又一表人才,配你的阿秀妹妹絕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歐陽靖皺眉道︰「我們仙蘭人是不能和昊月人通婚的。」
「那我們兩個人算什麼?」她笑著攬住他的脖子,柔聲說道︰「你肯答應娶我,說明你心中已經想打破你娘留下的諸多禁忌了,那就不要遮遮掩掩的,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是希望仙蘭強大起來的。莫秋童是昊月的官,代表朝廷,你可以從他入手,試著與昊月通商。這件事你若不願意開口,我去幫你說。」
他不放心地拉住她,「你不許去見他」
她嫣然笑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我都和你說清楚了,莫秋童是我在京中的好友,像他這樣的好友我不只一個,你個個都要擔心的話,可是擔心不完的。我現在都不在乎阿秀對你的虎視耽耽了,你又何必去擔心一個己經不可能是你情敵的男人?話再說得直白點,就算你們仙蘭男人願意買別人不要的老婆,昊月男人可沒有這份臉面搶別人家的妻子。女孩子只要嫁了人,就不值錢了。」
他的拇指輕撫著她柔細的肌膚,低聲說道︰「不,你是無價之寶,只要有眼睛的男人都看得到。」
他這樣赤裸裸的表白示愛,讓她羞得臉似朝霞一般排紅,她柔聲說道︰「那你這個無價寶是不是該為你做點什麼?」
他眼珠一轉,笑道︰「是,為我生個兒子!生個女孩兒也好門說完,他抱起她又回到了房間。
她恨恨地拍了他的手臂一下,「你這個哈格桑腦子裡就只有這種事嗎?真不知道沒我之前,你都是怎麼發洩你這些……」
「在你之前我沒有抱過其他女人。」他的手又扯落了她的衣服,合合糊糊地說︰「我娘說,只有我決定喜歡她一生一世的女人才可以抱著她,給她唱情歌,否則就是裹讀了愛情。」
杜雅潔聽得心情大振,拉著他的手問道︰「唱情歌?你還會唱情歌?我怎麼沒有聽你唱過?」
他卻尷尬地說道︰「我以前也沒唱過,唱不好。」
「不管,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唱一首」她把衣襟又重新拉緊,擺出一副「你不唱情歌我就不讓你佔便宜」的樣子。
歐陽靖無奈,只得湊在她耳邊輕聲哼唱︰「最美的鮮花長在最陡峭的懸崖上,最美的月亮掛在最高貴的天上,我若想得到你那純潔的愛情,便要將我的心放在你的心上。我是草原上最多情的風,為了找尋你不惜四處流浪。當我彈起我的五絃琴,希望上天幫我找到你這個最美麗的姑娘。」
她將頭緊緊埋在他的懷中,聽得心滿意足。思緒像是諒過茫茫草原,也飄到了那遙遠的遠方,想像中她和歐陽靖並肩馳騁,琴弦叮咚,風聲悠揚…
蚩南和昌九的界限其實只是一條河。河的北邊是昌九郡,南邊就是蚩南的土地。
當杜雅潔來到昌九的知府大門前時,莫秋童正要和人出門,一見她來,驚喜地問道︰「雅潔?你怎麼來了?」
「來和你談一些正事。」她眨了眨眼,「你要出門?」
「有些公務要辦好,咱們先回府。」他對身邊一名手下人說道︰「你去和王1等軍說,我晚些時候再去校場。」
她跟在他身後進府,一邊好奇地問︰「怎麼?治軍之事你也要負責?」
「身為本地最高屬官,文武當然都要精心。更何況……強敵在側,不敢懈怠。」
聞言,她連忙問道︰「你說的『強敵』,是指仙蘭族吧?」
他猶豫一下,點點頭,「雅潔,咱們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曾經探討過關於陛下一生英明神武,為何唯獨對仙蘭如此心慈手軟,當時大家都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如今你既然已經嫁給了仙蘭的族長,你對此有何高見呢?」
她不便將歐陽靖母親和皇帝的私事說出,只得另找理由,「我想……陛下年紀大了,不似以前那樣有殺戮之心吧。仙蘭這個民族,若能為我所用,將是昊月的一雙飛虎之翼,若用得不好,就是養虎為患。陛下心中自有定奪,我們實在是猜不出來。」
「但我卻不能不防。」莫秋童嚴肅說道︰「昌九有屯兵兩萬,仙蘭據說在宣南全境共有四萬左右的族人,但精兵不過一萬多,我決定上報陛下,再為昌九增加屯兵一萬,以保國土萬無一失。」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歐陽靖並非好戰之人,仙蘭和昊月目前沒有戰事威脅。更何況我既然已經嫁過去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更不會為難昊月。」
他看著她,問道︰「你跟他……真的不覺得太委屈嗎?那樣的粗事也要你做,我看他還擺臉色給你看。那天我走後,他沒有為難你吧?」
聽到他這麼問,她一下子想到那晚兩人的縫緒纏綿,紅著臉說︰「怎麼會?我和你說了他就是那個牌氣。」她頓了頓,又笑道︰「其實我今天來是有句話想問問你,還有件事要和你說。」
莫秋童見她笑得詭異,心中頓生幾分不安,「你要問什麼?」
「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你今年應該二十四了吧?」
「嗯。」
「二十四歲就做到知府這個位置的,放眼朝中也沒有第二人,可見陛下對你的器重。不過你為什麼一直遲遲未娶呢?你娘不著急嗎?還是你已經訂了親卻始終沒有定下婚期?」
被她這樣直白的一問,莫秒童檻尬起來。該怎麼和她說明白?自從二十歲認識她,他心中未來妻子的樣子,就是她的樣子,但他自知出身低微,沒有任何功名,沒有膽量敢向佳人提親。好不容易得到知府之職,佳人卻已遠嫁。今天她當面這樣問他,怎能不令他黯然神傷?不禁一歎道︰「婚姻之事只是隨緣罷了。」
「好啊,隨緣就好,今天我就來問你說媒了。」杜雅潔笑容燦爛,「我家木頭有一位妹妹,也是仙蘭貴族,名叫阿秀,貌美如花,我覺得和你正般配,你願不願意到仙蘭一見?」
他隨即臉色大變,「這怎麼行?我可不會娶仙蘭女子為妻。」
「仙蘭女子怎麼了?人家小姑娘青春少艾又賢良淑德,配你絕不會辱沒你半分。而且仙蘭與昊月遲早是要兩族融合的,現在兩族就像是這邊境上的那條小河,我已經遠嫁過來了,你既然心繫兩族相國家的和平,為何不也以身相試?一起為昊月和仙蘭之間搭起這座涉水之橋。」
他漲紅了臉,依舊搖頭,「不行!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父母不在此處,我斷然不能私自作主。」
杜雅潔見他真的不願意,也不再勉強,一歎道︰「好吧,那我也不強求於你,不過若是朝廷對仙蘭有任何動向,你一定要先告訴我一聲。」
莫秋童應了一聲,又說道︰「你若是在仙蘭那裡有任何不便,一定要派人給我還個消息,我必排除千難萬險,接你回來。」
她心中感動,但嘴上仍笑道︰「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既已經嫁到仙蘭,就是仙蘭人了。」然後又扮了個鬼臉,開玩笑說︰「除非我家木頭把我賣掉,那你可一定要記得來幫我贖身哦。」
他看著她的粲然笑靨,心中酸酸澀澀,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第8章(1)
杜雅潔剛跨過小溪,就看到阿秀站在蚩南那邊的邊境上,牽著一匹小馬站在小溪邊。
她縱馬過去,笑道︰「阿秀,你怎麼在這裡?也想學騎馬嗎?」
阿秀直勾勾地盯著她,「剛剛送你的那個男人是誰?」
杜雅潔知道她必然是看到莫秋童親送自己的場景,她心地坦蕩,便回答道︰「是一位朋友。怎麼樣?你看他長得如何?比你的靖哥一點也不遜色吧?」
她心想,既然男方拒絕了自己,再來看看女方的意思如何,也許可以計劃下一步的打算。
但阿秀根本沒有留意莫秋童那個人,她看到的是杜雅潔和昊月的男人說說笑笑,心中自動把她歸類為輕浮放浪的壞女人。
她冷笑一聲,「女人怎麼可能會和男人交朋友?我看你們倆親親熱熱的,他肯定不只是你的朋友!」
「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關係?難道以為他是我的情人?」杜雅潔笑道︰「那妨和歐陽靖是什麼關係?不是朋友,我想你也不會說你們是兄妹吧?」
阿秀咬著唇,「我本來是要做他妻子的,是你把他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