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天飛琉像瞭解般笑起。「看來你也做點有出息的事了,只是,算計月帝你雖不陌生,卻總是先威後孬呀!」
對大海之主的奚落,向來酸得蘭飛磨磨牙,在有求於人下,忍住。
「你不在『西海雲台』?」看她身後的景色,不是「西海雲台」,也不是海上國家。
「我在陸地上,如果不是你有『浪?濤令』的氣息,那樣的呼喚是傳不到我這兒的。」舞天飛琉揚眉。
「這就表示我倆的緣分深切極了,我只能依靠你……咳,是神勇、帥氣的你!」
「找我幫忙呀!」舞天飛琉拉著長音,顯然沒什麼幫人的熱誠。「給我一句必須出手幫你的動力。」
「以我們的交情──」
「人不在身旁,交情也不在。」藍發下的俊顏沒什麼勁頭一呿。
「我這麼悲慘、可憐的要求你……」
「沒出息和軟弱是我最討厭的。」
「如果你今天不幫我,他日我會和紅髮大哥一同殺到大海上,翻了你的『西海雲台」,到時別怪我不留半點舊情。」一場交情,不用真到這地步吧!
「下戰帖呀!可以,我就接你這個戰帖,但還不足以打動我幫你。」
這時「日出之形」忽然又從她胸前的袋內飛出,看到湖面映出的畫面,玩興大起的飛上前看。
「靈獸!」舞天飛琉綠瞳亮起,看得出這只貌似會飛的狗蛋來歷不凡。「哪來的小傢伙?」
「這是一隻偉大、獨特,在無數人的期待下降生,靈界已經完全絕跡的小睿獸『摩波圓般獸』。」蘭飛馬上抓過「日出之形」,把牠按在掌心,圓蛋的肚朝上。
「牠是豐富的經驗與智慧的結晶,也是一隻優雅的淑女。瞧瞧牠的造型,弧度線條多麼美麗,全身的毛色帶有晨曦的輝澤,多麼朝氣,縮起來的模樣,恍如是顆飽滿、可愛的『日出』小蛋。」蘭飛把牠的翅膀、狗頭、四肢全攏在一起後,再「嘩」的拉開,把牠架上前一點,攤展給舞天飛琉看清楚些。「展開雙翅,美麗的色澤,搭著那狗兒般的小臉,吉祥又可愛,無聊放在身邊可以解悶,帶出去可以炫耀,完全不丟主人的臉,真是送禮自用兩相宜。」
「你這意思是……要拿『摩波圓般獸』當交易品?」
「是,如果大海之主有興趣的話,這狗蛋……咳,偉大、罕見的『日出之形』,可以奉送。」
話才說完,手中的小傢伙馬上蜷成一丸怒彈她,從四面八方各個方向,彈到蘭飛怎麼擋都沒用!
「喔、喔,很痛呀!讚美你也不行,難道要說你是坨狗屎──唉呀!」這次新仇舊怨,小傢伙完全不留情的狠彈不休,從她的頭、臉、手、腰,要把先前被彈一輪的仇給報回來。「我又沒說鐵定會賣了你,不要再彈了──」
「好吧!」看著蘭飛抱頭湖邊跑一圈,湖面上的聲終於道。
「飛、飛琉你……你……答應了?」賣力請求,還被彈打到氣喘吁吁的蘭飛,滿頭散發的趴到湖邊,「日出之形」伏在她頭頂咬她的發。
「你把自己的尊嚴貶到這麼低,再不答應就顯得我沒人性了。」
「飛琉,你在和誰說話?」
男子的聲從舞天飛琉身後傳來,隨即一個熟悉的影像映入水鏡中。
「飛飛?!」水鏡中出現的銀髮少年看到蘭飛有些一怔的喚。
「翔──」蘭飛錯愕。「你……你怎麼會跟飛琉在一起?」
「這原因可偉大了。」回答的是舞天飛琉,但卻瞬間恢復成女性,因為那半敞的衣襟,看得到高盈起的乳溝。「我到陸地是為了完成大婚,對象就是日光城的小王子,也是『四季司聖』中的冬。」
「嗟,玩笑不要開這麼誇張!」什麼時候老弟冬要結婚,她會不知道。
「翔,給她點證據。」只見舞天飛琉一臂環下翔的頸項,柔軟的唇先吻上他的耳繼而覆上冬微愕的唇;翔有些蹙眉,卻沒拒絕的任她吻上。
第11章(2)
蘭飛已經張大了嘴,因為冬向來不愛親近人,沒推開、沒拒絕已經是天大、地大,不得了的事!他們兩個、他們兩個真的……是這回事?!
「你的眼珠子和下巴快掉下來了。」舞天飛琉非常好心的再講解清楚。「事實上,是『光城聖院』為了攏絡大海之主、我,決定送出最貴重的禮。『四季司聖』中最引人遐想的冬,雖然不是免費得到的禮,但很值得。」
「大、大司聖把冬賣了!」她不相信這死老頭,會沒天良到這程度。「就算是人口買賣,日帝也會出重金買他才對呀!」
不要說現今日帝是翔的堂哥,很疼愛他,光說冬是上任日帝的兒子、日光城的小王子,不管怎樣,日光城都要買回去呀!
「這一點呀,該說與其讓日帝買回去,不如和大海之主結親是更划算的吧!」舞天飛琉又是以那哼出鼻的笑聲,要她動點腦似的。
「身為四大聖君,日帝怎麼樣都和『光城聖院』同一陣線,讓他買回去,大司聖只有一種利益;賣給大海之主,不但得到一大筆金額,還可得到大海之主堅定情誼,可是兩種利益。」日帝和月帝不同,與「光城聖院」向來友好,不必再費心。
「翔,飛琉說的是真的嗎?」蘭飛直接問弟弟。「你、你和她,你們兩個……」
冬難得的沒有立即給答案,只是問蘭飛:「你在『北北地境』的哪裡?」
「嗯,這個問題就不許你問了,否則她的求助我可不理會。」
舞天飛琉攔著冬,不讓他更靠近。
「送你一個大禮吧!等牠在靈界完成最後的養復,就會到北方去;成長後的力量會讓你吃驚。」舞天飛琉攤手。「我很想獨吞牠,可惜牠只認你為主。」
「你說的難道是……『賽達』!」
「七日後再呼喚我吧!我不在大海,對大海的掌控受限,海流動態要走到『北北地境』再借由『浪?濤令』傳回給我,差不多七天,所以,再見。」舞天飛琉洒然揮手,直接道:「七日後沒見到你,這個約定就當取消了。」
「等一下,飛琉──」
蘭飛錯愕的面容,隨著水面影像而消失,坐在豪華造景噴泉邊的舞天飛琉已轉成男子清俊的外表,大笑起。
「怎麼,沒什麼話要說嗎?」
只見翔站在水泉邊,望著湖面沉思,銀白的發在陽光下更是耀眼,襯著那清透、嚴肅的俊顏,不語的唇相當沉斂寡言,讓人大感這對姊弟的迥異。
「你那寶貝姊姊如果有你這種性格,很多事都不會招惹上。話說回來,就是沒你這種性格,她才讓人愛不釋手呀!」
舞天飛琉從泉水岸邊起身,經過翔身旁時,伸手掠過他的銀白長髮,看著那亮如日輝的髮絲從指中滑落。「怎麼,還是沒話可說?」
「婚禮?」簡單二字,翔看向舞天飛琉。
對這終於敲出口的兩個字,舞天飛琉更是笑開懷。
「身為光城聖使又是日光城的小王子,大海之主迎娶當然不會失禮,定要世紀隆重,記得那天要解開封印,以女子之身接受大婚。」
陽光下,看似兩個俊逸、修挺的少年,錯身佇立般的斜睨相對;冬,銀白的長髮下,神態更見幽思;舞天飛琉蒼藍髮絲下的深綠眼瞳卻閃動著頑俏。
「你和學院長同樣,一股清聖、禁慾到撩人遐想的氣韻,放心,大海之主言出必行,就娶你冬之聖使當新娘子也很有趣呀!」調侃般的戲謔似真似假,長指撫過翔的下顎,悠笑走人。
被舞天飛琉作弄的蘭飛,回到落腳的小木屋時,猶感滿心郁惱。冬和飛琉是真的假的?
要進木屋時,想到讓班吉拿回來的「彼岸花」,她走往一段距離外的前方主屋,有些蹙眉。平時這時間,小鬼們都在屋後附近玩,看到她都會一擁而上地問長問短。在這極地,過往旅人讓他們都很好奇,怎麼今天這麼安靜。
主屋前的雪地上,幾隻大型的「馬蜒駝」被繫好鞍帶,一具被特別整理的木箱包裹著潔白布疋;鄰近幾個鄰居都來幫忙,個個都哀傷的掩面哭泣。
「飛飛姊──」
一看到走來的蘭飛,班吉跑過來,激動的抱住她,痛哭失聲。
「發生什麼事了?難道──」
「小、小幸……死了!」班吉仰頭看著她哭道。「她本來就昏迷不醒,昨天半夜,她好像就沒氣息了,我才想要拿『鏡煙』,但是……」
「『鏡煙』沒用嗎?」蘭飛驚問。
「我一拿回來,媽媽就煮成水給小幸喝,小幸真的醒來,還跟我們說話,但是沒多久就……七孔流血……死了。布魯醫生趕來後,說我拿的可能不是真正的『鏡煙』,他聽說真的『鏡煙』,花是熱的,所以……飛飛姊,小幸死了!」
蘭飛愣在當場,只能看著前方鄰居幫忙男主人將包裹潔白布疋的木盒,綁上一隻「馬蜒駝」背上,協助將其它物品捆上另外的腳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