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又深果真如她預料直直向她走來,不過他並未將她直接擁入懷中吻個夠,而是走到她身邊,彎腰抓她的腳踝。
「你幹什麼?」她丟下書,驚恐不已地看著他掀起她的裙擺,扯她的抹襪。
「確認一件事。」雖說他並不在意她有沒有裹腳,但他喜歡自己證實,不喜歡聽人說三道四。
「你要確認什麼事?」一股恐慌湧上她的心頭,她的秘密就要被揭穿了!
烏又深沒答話,只是脫掉她的抹襪,朱玉凝閉上眼睛大叫。
「不要!」她終究還是沒能阻止事情發生。
「那個女人沒有騙我,你果然沒有裹腳。」烏又深看著她一雙小巧白皙的腳丫子,心想難怪朱敏英要嫉妒,她就算是不裹腳,腳也很漂亮。
他知道她沒有裹腳了,他一定很看不起她。
朱玉凝緊閉著雙眼,不敢看他的臉,深怕在他臉上看到輕蔑的表情。
烏又深著實打量了她的雙腳好長一段時間,然後低下頭吻她的腳。
小腳不期然被他溫熱的氣息包圍,朱玉凝驚訝地睜開眼睛,沒瞧見他輕視她,反而看見他在親吻她的雙腳,感動到無以復加。
「你……你不生氣嗎?」她還以為他會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是騙子,結果出乎意料,他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大不了。
「我為什麼要生氣?」如果硬要計較,只有她刻意隱瞞這點比較令他不悅,不過他也可以理解原因,所以不會怪她。
「因為……我是個大腳婆。」她難忘姊姊們都是怎麼說她,雖然她們都是在她背後偷偷討論,還是不小心被她聽到了,並因此而難過了好久。
「咱們的開國皇后也是個大腳婆,沒裹腳有什麼了不起?我並不放在眼裡。」
他是超脫世俗的人,在一般人的眼裡或許有些狂傲不羈,但只要自己活得自在就好,不需太在意別人的眼光。
「又深……」她既驚訝又高興,換做別的男人,也許會因為她的一雙大腳而把她趕出去,可他一點兒都不在意。
「這真的不算什麼,你也別想太多。」他知道這個世界對女人有多不公平,他雖然無法扭轉這個世界,但至少可以保護她免於遭受別人異樣的眼光。
「又深!」她感動到投進他的懷裡,靠在他的胸膛啜泣。
烏又深用手支起她的下巴,低頭深深的吻她,才不過一會兒時間,他們已經氣喘吁吁,恨不得更加深入碰觸彼此了。
他們一邊接吻,一邊倒向床鋪,烏又深同時脫掉朱玉凝身上的繡花比甲,將第一層防護連同書本掃向床角,唇舌熱烈與她纏綿。
他們已經非常習慣彼此的吻,彼此的味道。他們更習慣在溫存時呼喚彼此的名字,在彼此的私密處留下私人記號,那是愛的證明。
處理完比甲,烏又深接著處理朱玉凝的腰帶,過程一樣乾淨利落。
只見維繫著上衣與裙子的腰帶,像跳舞似地從空中緩緩飄落地,裙頭繫著的細繩,在同一時間打開,一件褶裙就這麼展開變成一大塊布,結果當然也是落地。
烏又深把手伸進朱玉凝的白色上衣之中,愛撫她豐挺的酥胸,心滿意足地發出一聲輕喟。
「你果真沒有穿肚兜。」省去他再脫一件的麻煩。
「不是你要我不能穿的嗎?」她滿臉通紅地躲進他的胸膛,他輕笑,再度支起她的下巴,在她的櫻唇深深印上一吻,這一吻又是天雷勾動地火不可收拾。
「呼呼!」烏又深兩手扣住朱玉凝的肩膀,將她稍稍拉離自己的胸膛,注視了她好一會兒後又瘋狂的吻她。
她好小、好纖細、好柔軟。可她的身體卻不可思議的與他契合,每每教他無法自己。
……
他們乘著情/yu的翅膀越飛越高,在飛越九重天之際,雙雙仰頭發出愉悅的呻/吟,傾倒在彼此懷裡。
他們相視而笑,再度熱情擁吻。
天下沒有任何事比身心結合更令人感到愉悅,一如兩隻雙宿雙飛的蝴蝶,在愛情的世界裡嬉戲。
第9章(1)
事後,朱玉凝滿足地枕在烏又深的臂彎之中。剛剛他們在歡愛的時候,天空下起一場雨,至今尚未停歇。
她靜靜地聆聽雨聲,雨滴落在屋頂上彷彿在打鼓,卻又不若鼓聲那般吵雜,真是奇妙。
她抬頭仰望烏又深,他雙眼緊閉好似在睡覺,但她知道他沒有那麼容易睡著,他的睡眠總是很淺,好像隨時準備跳起來直奔戰場,想來這就是長年征戰養成的習慣。
「你在偷看我。」
神奇的是他不必睜開眼睛,就知道她在看他,好厲害。
「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她才沒有偷看,是光明正大的看,越看越覺得自己好幸運,竟能擁有他這麼出色的男人。
「我會讀心,你不曉得嗎?」他仍是閉著眼睛,朱玉凝雖然懷疑他是吹牛,但仍然好奇的問他。
「那,我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他不可能知道。
「你在想,我一定是吹牛。」
哇,他真的會讀心呢!以後在他面前自己可得當心點兒,千萬別想事情。
朱玉凝強迫自己什麼事都不能想,烏又深偷偷睜開一隻眼睛,就看見她一臉緊張的表情,差點沒笑岔氣。
「噗!」他忍不住笑出聲,朱玉凝起先不曉得他為什麼發笑,會意後羞得臉都紅起來。
「你好壞,欺負人家!」她拎起小拳頭捶打他的胸膛,力道不痛不癢,比被蚊子叮還沒感覺。
「誰教你這麼好騙。」他一點兒歉意也沒有。「我隨便說說你還當真,這世界上真的有人會讀心嗎?」
是沒有,除非那個人天賦異稟,但這在現實中不容易發生。
「你知道我很好騙,以後盡量不要跟我開玩笑。」她會分不清真假。
「好、好,不開玩笑。」反正他也不愛說笑,正好。
朱玉凝又往他的胸膛更靠近一點兒,烏又深發現她很會撒嬌,應該跟她受寵有關係。
「你怎麼可以不必裹腳?」雖說他並不在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會好奇。
他一個不小心說到朱玉凝的痛處,雖然他說不在意,但她自己可是很介意的。
「其實是因為年幼無知。」她幽幽地答道。「小時候我娘有試著幫我裹腳,但是因為我怕痛,爹不忍心我受折磨,就要我娘不必幫我裹了。」
「難道你爹就不怕你嫁不出去?」雖說她是王府千金,一旦被人知道她沒裹腳還是難以出嫁,而且消息傳出去有辱家門,十王爺此舉可說是相當冒險。
「所以他老人家才會趕在其它姊姊們都還沒有出嫁之前,先幫我訂好親事,恐怕也是考慮到這一點吧!」畢竟雅紀哥哥最有意願,兩家又門當戶對,她爹基於種種利益上的考慮,最後終於答應他們的婚事。
「別在我面前提起那個臭小子。」他事先警告她,就怕朱玉凝哪壺不開提哪壺說溜嘴。
「是你自己先問起的,怎麼反過來怪我?」她委屈地噘起小嘴,烏又深很快親了她一下當作道歉。
朱玉凝更加擁緊他,坐實了她真的很會撒嬌。烏又深滿足地摟著她的香肩,愛極了她此刻的表情,特別甜。
他們一起聆聽雨聲,聽著聽著,她想起以前她總喜歡在下雨的時候,和小梅到院子裡踢地上的積水,已經是最刺激的遊戲。
她突然想知道他小時候都是怎麼玩的,會不會像她這麼無聊?
「你是京城人氏嗎?」她同時想起她對他的一切都不瞭解,有必要好好探究一番。
聽見她的話,烏又深的身體突然僵了一下,過了許久才緩緩回答。
「不是。」他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但朱玉凝就是很想知道。
「那你是哪個地方的人?」不是順天人也不打緊,反正都是大明國的子民,沒有差別。
「我打從一個你聽都沒聽過的小村子來。」他看著她天真無邪的臉苦笑,她被保護得太好,恐怕除了京城以外什麼地方都沒去過,他要怎麼解釋她才會懂?
「小村子?」她的確不懂,也沒離開過京城。
「也許不能說是村子。」烏又深的眼神轉趨迷濛。「只是一間位於山上的小茅屋,我和我爹娘還有弟弟,一家四口就住在那個地方。」
「你還有弟弟?」她從沒聽他提過。
「我有一個和我相差兩歲的弟弟,我跟他的感情非常好。」
「你怎麼不把你爹娘和弟弟一起接到順天來住?」也好有個照應。
「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沒有辦法。」他淡淡解釋。「我爹娘以及弟弟,都在一場大瘟疫中去世了,烏家如今只剩我一個人。」
「又深。」朱玉凝用手摀住嘴,好抱歉提起這個話題。
「因為我的身體夠強壯,所以才逃過一劫,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瞭解到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所以我毅然決然的下山,來京城找機會。」往事雖痛苦,但還是必須面對,這就是人生。
「你找到機會了嗎?」她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