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也才第一一次見面,她就說得好像他們很熟似的,「根本就是強詞奪理,你八成是因為不甘心賠我修車費,故意找我麻煩!」
林之筠知道自己是變瘦了,但真的有不同到讓嚴亮臣見了第一一次還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肯定是他太遲鈍了!
「你是不是對自己很沒自信啊?還是很在乎被拒絕了?覺得過了這個村沒那個店?」
嚴亮臣最不缺的就是自信,他有吸引人的外表,還有滿滿的荷包,只有對他不瞭解的人,才會認為他沒自信和缺少女人,「不,我一點也不在乎。」
「那我走了。」說完,林之筠就再度轉身,瀟灑地走了。
看著她瀟灑走掉的背影,嚴亮臣再度想起了林之筠,這兩人給他的感覺簡直如出一轍。
「不可能是她的。」
或許,只是有著相像的個性而已……
第2章(1)
一場大型的珠寶設計發表會就要進行,這項活動的籌辦單位,就是林之筠所創立的意象創意活動整合營銷公司。
這也是意象創意活動整合營銷公司這兩年接到的最大宗合作案,所以全公司上下沒一個人敢怠慢。
兩年前,林之筠從美國回台,她沒回自家的建築公司上班,而是自己在外創立了這家營銷整合公司,職位是總經理。
這兩年,她帶領著自己的工作團隊,從無單可做到現在的忙不止歇,算是在業界闖出了些許名氣來。
如今和他們公司合作的對象,不乏一些有知名度的企業集團,林之筠也不介意利用她父親和兄長的名聲,從自家公司那些合作的企業集團中找尋業主。
她覺得,可用資源當用之,恰當的使用可用資源,反而能突顯資源的真正價值,要是連一點可讓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那就不叫做資源。
社會就像是個生物鏈,看似沒有關聯的東西,其實都是環環相扣的。
大部分的公司,尤其是搞創意的,都需要舉辦一些活動來做營銷,有舞台就能吸引人潮,有人潮才能吸引錢潮,這是不變的定律。
她籌劃活動就是為了營銷這些企業集團,把這些企業的優點告訴眾人,吸引了注意,這些公司行號也就跟著賺到了錢。
這次合作的公司,就是嚴亮臣他們家的珠寶設計公司——光耀璀璨。
林之筠知道很多同業都在爭取嚴家這塊大餅,當初為了搶得先機,也為了讓嚴家的產品有更多人知曉,她親自登門拜訪嚴長瑞。
嚴家上上下下都喜歡她,除了嚴亮臣例外。
她一到光耀璀璨的櫃檯便報上自己的名字,指名要見嚴長瑞,櫃檯一通報完,馬上放行讓她直抵董事長辦公室。
結果,她才說明來意,嚴長瑞立刻就點頭了。
林之筠很吃驚,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她驚愕的模樣,當時嚴長瑞對她說了幾句話。
嚴長瑞說:「有錢當然該給自家人賺,活動營銷部分就交給你負責了。」
她知道嚴家人是真的把她當女兒疼,所以她決定用行動來回報嚴長瑞對她的厚愛與信任。
不僅在工作上發揮自己的長才,把企畫案做到最好,每個細節她亦會親自盯進度,並且全程參與,不管是舞台的搭建,還是整個活動的安排,她都一一審核。
而今天,她知道光耀璀璨會派人來查核活動的整體過程,但卻沒想到來查核的人,竟然是嚴亮臣。
他遠遠走來,依然是那般瀟灑又意氣風發,臉上掛著的,還是那玩世不恭的笑意。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那雙總是亂放電的眼睛,也不喜歡在職場上與他相遇。
她別開臉,期盼他沒發現她的存在,但又在下一秒轉身迎視他。
她是這活動的負責人,沒理由也不能迴避業主,哪怕明知道自己可能被刁難,她還是選擇坦然面對。
嚴亮臣同樣感到意外。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果真是冤家路窄。」他還沒站定,刻薄話就脫口而出。
很像他的作風,林之筠不感到意外。
「那是我要說的,真是冤家路窄,你到這裡做什麼?該不會是特地跑到這裡來問我車修得怎麼樣的吧?」故意轉移話題,就是不想讓嚴亮臣認出她。
「修車行已經跟我聯繫過,下午我的車就會完好無缺的出廠,倒是你,在我家展場做什麼?」
「我是工作人員。」她含糊帶過。
這也不算欺騙,他們公司的員工並不算多,大部分的工作她還是會親自辦理的,尤其是像這種大型的活動,就算不是她,至少也會是她的學長侯景銳盯完全部工程。
「工作人員,你負責哪個部分?」看了下她手上的表格,嚴亮臣大膽猜測,「是總負責人?」
那表格是活動細節的完成審核表格,每個審核通過,表格裡的格子就會打上一個紅色勾勾,這類表格通常都是在負責一個案子的審核者手上。
但他爸向來嚴謹,竟然會把這麼重要的大型活動交給一個年紀這麼輕的女孩子,讓他大感意外。
「你可不要像開車那樣粗心大意的,這可是關係著一家大企業集團的形象,千萬不要毛毛躁躁把事情搞砸了。」
「不勞你操心,如果沒別的事一可不可以請你離開,我記得外頭有告示,非工作人員不得進入。」
這場地雖然是開放式的,但也是主辦單位向這廣場的所有權者租借來的,所以,在活動還沒對外開放前,這裡都是禁止通行的。
林之筠當然知道嚴亮臣有很多進來的方法,他可以告訴管理的人,說他是主辦單位的工作人員,或者拿著光耀璀璨的入場證,都可以通行無阻,但她就是不想讓這男人好過,故意這麼說。
「我當然是代表光耀璀璨來巡視的。」
「你?」她故意挑高音調,語氣帶有狐疑的味道,「可以出示身份證明嗎?」
這個嚴亮臣倒是沒想到,他是回了自家公司工作沒錯,但是正式的職務公文還沒下來,目前他充其量就是嚴家的大兒子,不過他認為,眼前這個女人肯定不會買他嚴家大兒子的帳。
但又不能被這囂張的女人看扁,所以他胡謅著,「我只是剛巧忘了帶工作證,你不要以為我沒有,下次我一定帶來。」
「那就請你下次再來指手畫腳吧。」見他沒拿嚴家大兒子的身份來壓人,倒讓林之筠刮目相看。她在心底笑了,但嘴上還是下起了逐客令,「不送,慢走。」嚴亮臣面子掛不住,只能轉身準備離開。
但就在他轉身之時,後方傳來一個呼喚聲。
一個男人,在他身後叫著一個名字。
林之筠三個字入耳,嚴亮臣的步伐頓時停住,思緒回到了過去在台北市郊那獨棟透天別墅的日子——
陽光灑落在日光浴室的地板上。明明是冬天,但空氣裡卻帶有一股暖暖的味道,又是例假日,這天氣很適合曬曬太陽。
嚴亮臣難得的哪裡也不去,就窩在自己家的日光浴室裡,享受著溫暖陽光的洗禮。
他們家是位在台北市郊的一棟透天別墅。
房子格局經過特別設計,所以二樓的走廊可以俯瞰整個一樓客廳,誰來了都便可以一目瞭然。
日光浴室就在二樓走廊的邊邊,向陽的地方,就算躺在椅子上,還是可以瞄到從樓下正門進來的人,而進門的人看不到他所在的角落。
下午兩點左右,林之筠就進他家的門了。
他早猜到林之筠會來,因為今天他媽媽做了檸檬蛋糕,那是林之筠的最愛,有時候他會覺得,他媽就是故意用美食來誘惑林之筠上門的。
林之筠今天穿了套輕便的運動服,寬鬆的運動服遮掩住了她豐腴的身材,頭上紮了馬尾,看起來倒也有幾分可愛,缺點就是太胖了一點。
她滿臉笑容的進門。
對誰,她都笑臉盈盈,唯獨對自己她向來不給好臉色看,這也是他為何總愛捉弄她的緣故。
嚴亮臣覺得,林之筠對他有很深的偏見,一直認定他不學無術,又是個花心大蘿蔔,老嘲諷他在學校拿好成績是僥倖,壓根不深入瞭解他有多用心。
別人用功時,他雖在玩,但別人睡著時,他的燈卻是亮著的。
用意很簡單,就是想替自己爭一口氣,想讓那些只會在背地裡說他是好運、出生在好家庭,或說他考試全是碰運氣的人跌破眼鏡。
那些人,亦包括林之筠。
又或者說,她才是那個最重要的人,其他人的看法,他其實並不那麼重視。
林之筠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也從小打到大。小時候,他老愛搶她的玩具,因為她老玩些女生不該玩的玩具,完全不像個女孩子,既不喜歡扮家家酒,也不愛玩芭比娃娃,玩車子玩槍倒是比他還厲害,所以他總是想整她。
於是,梁子就結下了。
因為結怨很深,到了國中時,兩個人幾乎不講話,見面就把對方當隱形人,但遇到事情總會第一個跳出來嘲諷對方,比如當奶奶和媽媽誇林之筠好的時候,他會拚命在長輩面前說她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