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棠看到秦若瑩的臉色越加難看,倒是輕聲笑了笑,馬上要從地板上站起來,看到她吃力地扶著肚子,秦若瑩趕緊扶了她一下。
「你是個心思這麼細膩的女人,何苦總說自己那麼冷漠?」夏曉棠無奈地搖了搖頭。
「別說這些了,總之,我這裡什麼事情都沒出,你們也就不要管太多!」秦若瑩聽到夏曉棠的話,就馬上撒開了手,把臉別到一邊。
既然當事人都這麼決絕,夏曉棠也不好再深說,有些事情總是要自己明白了,才能走得出陰霾、面對一切;不過,她拿出手機發了一則簡訊,只有一句話,雞湯不要帶了,我們調虎離山!
「若瑩,你作菜最好吃,我肚子裡的孩子好想吃你拿手的糖醋肉,今晚能吃到吧?」話鋒一轉,夏曉棠突然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被那笑容的燦爛嚇了一跳,秦若瑩知道夏曉棠這個人一定是有了什麼事,才會笑容滿面,背後忍不住一寒。
「說是你自己嘴饞就好了。」秦若瑩起身準備去看看冰箱裡的材料夠不夠。
「我們要吃新鮮的,所以出去買吧!」夏曉棠執意要兩個人去逛超市。
雖然覺得麻煩,但是秦若瑩畢竟還是拿孕婦沒辦法,所以兩個人開車就駛出了別墅。
五分鐘後,別墅的密碼門就被人破解了,闖進別墅的不是別人,就是陸初辰和楚念夫婦。
「喂,一萬塊拿來,都說了若瑩的嘴硬得很。」楚念踹了陸初辰一腳,示意他打賭輸了。
「厲言,你老婆就不能不這麼凶巴巴的?」陸初辰賭輸了,只好從錢包抽出錢來塞給楚念,沒想到夏曉棠那麼套話,秦若瑩都不承認。
韓厲言看了看陸初辰,苦笑,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面對現實?楚念不是他們任何人惹得起的!他現在這個「妻管嚴」的稱號,可不是白叫的。
「我才是你老大,少給我找靠山!」再踹一腳,楚念大搖大擺地走進客廳去搜查證據。
韓厲言象徵性地安慰了一下氣悶的陸初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靠近了沙發,拿出棉花棒在沙發的污跡上刮了一點,隨即放進手中裝著液體的小試管瓶裡。
「是人血,只是這個人是誰就不知道了。」陸初辰看了看血液變色後,確認了這一點。
楚念走過去一手抓過了瓶子,瞪了兩個男人一人一眼。
「你們夠了,還以為自己在辦案啊?趕緊找個楚幫的下屬醫院去驗個DNA,要真的是那個梁左誠的,這件事我就管定了!」楚念知道秦若瑩是個倔脾氣,不過現在她這邊收到風聲,因為秦若瑩的西堂堅決不肯讓出西邊碼頭的貨櫃給青合幫,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肯定危險。
尤其是這個當口,梁左誠這個人就出現了,她知道他是秦若瑩的前夫,但是當年就那麼突然消失不見,後來在楚幫解決世貿集團走私案的時候突然出現,如今又再次出現,難保不是和青合幫這件事有關係。
「老大,我們拿著垃圾桶裡的襯衫去化驗不是更簡單嗎?」陸初辰本來不想說出來,可是他就是覺得何必多此一舉。
楚念的臉色一怔,隨後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她居然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事情!可是開口承認,不就等於承認自己是笨蛋嗎?
「我這是要確切的證據!誰知道那襯衫和這沙發上的血跡是不是一個人的?」
韓厲言和陸初辰聞言同時看了彼此一眼,心裡默默地感歎一句,楚念真是做到了撒謊都面不改色。
「知道你體貼下屬,但我們現在總不能繼續堂而皇之地坐在人家沙發上吧?」韓厲言示意幾個人先行離開。
楚念看老公開口了,也不多說什麼,三個人先後出了別墅,重新鎖定了門上的密碼,分頭離開了這裡。
遠處一直停著的車子,此時慢慢地將車窗放下,臉色依然蒼白的男人又坐了一會兒,直到秦若瑩和夏曉棠的車子開了回來,才踩下油門離去;是他疏忽了,不該把染血的襯衫隨意丟在垃圾桶裡,但是梁左誠也知道,至少秦若瑩的朋友都很關心她,也算是一件慰心的事。
暗色系裝潢的房間內,身穿一身黑衣的男人不斷地踱步,臉上表情只有凝重,抿緊的唇倒是洩露了那麼一絲緊張;而辦公桌後的一直坐著的人,卻表現得很沉穩,甚至不曾抬頭去看男人一眼。
「無視我的話也沒有用,我說過我要退休!」將黑色的大衣脫下來丟向沙發,梁左誠乾脆幾步走過去拍桌抗議,他自然知道隋少航是想以拖延來解決事情。
「還沒三十歲的你跟退休劃不上等號!」桌後的男人終於抬起頭來,看著自己最得力的下屬,他當然知道梁左誠的想法,有朝一日離開他們的組織,然後去追回自己心愛的女人。
「我不是恣意妄為,提前退出組織的三個任務申請我已經做到了。」這三個任務就已經讓他耗時三年,已經夠了。
「我現在不放你走,也有我的理由,這個任務害得你被小混混誤傷,我也有些意外,所以想查一下。」隋少航摘下眼鏡在手中把玩,「但是這個任務畢竟牽扯到了楚幫,而且秦若瑩就是對方頭號要解決的人,這樣你也沒有興趣?」
聽到女人的名字的那一瞬,梁左誠的身形下意識一僵,他半個月前受傷那次,忍不住去看秦若瑩,卻意外被她救起來,在隔日悄悄離開前,看著她熟睡的側顏後,就更堅定了他想早日脫離組織的決心。
想重新回去她的身邊,暗中保護的心思便無法再等下去,只是他不知道青合幫的事情,居然會有危險落在她的身上。
第2章(2)
「青合幫的人下手一向狠絕,所以我才說,這個案子一定要你接。」隋少航的目光深沉,根本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少航,這麼多年下來,你也知道我想要什麼,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就會真的離開你身邊了。」梁左誠轉身靠在桌子邊上,說起來隋少航這個朋友,也是他不可缺少的好友。
隋少航很灑脫地點頭,這麼多年,他也知道梁左誠盡了很多心力,感覺到疲憊是合理的,所以他也尊重好友的決定,況且一切都按照組織規定。
「我很感激隋家當年的救命之恩,也謝謝你把這件案子交給我,關於她的事情,都是我最重視的。」
ZA組織是黑白兩道都知曉的組織,隋少航便是這個組織的總聯絡人,但是幕後那個操控全局的人,卻是從未現身過的神秘人;即使是梁左誠在組織十餘年,也不知道這個人的真面目。
他不問,隋少航也不會提及,這就是最好的方式。
而梁左誠也是被ZA組織找上的人,從他的高智商到身手都頗為滿意,幫助他查清身世的代價,就是他要在被培養後,為組織完成五十個獨立的任務。
除了梁左誠,還有很多組織成員都用著不同的身份,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完成任務,每個人都有為這個組織效力的理由,但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互不干涉。
「不用客氣,我是半個商人,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而已。」隋少航揮揮手,不習慣好兄弟這麼煽情。
至於所謂的拿人錢財,早就在任務完成的同時,就當作善款捐出去了;梁左誠知道隋少航這個人只是嘴上說得難聽,也正是因為看在這一點上,他認為隋少航的人生都準備在做善事中度過。
只是,方式也許不會被每個人所接受,畢竟有時候牽扯到人命。
「我以前對身世抱有期望,可是當年查清後,我也不過就只是單純被遺棄在街邊的小鬼而已,加入組織我並沒有後悔,現在離開組織,我也不會後悔。」梁左誠的話在這裡頓了頓,然後雙眸中帶著一種傷感,「我只有離開她的這三年,真的後悔了。」
隋少航聽到這裡,放下手中的檔案,站起身來,走向酒櫃邊倒了兩杯威士忌,「喝一杯?」
「嗯。」梁左誠接過酒杯,退後幾步,靠在桌沿邊。
「你當初離開的時候,是出於保護她的決定吧?」隋少航知道,憑秦若瑩那個女人獨能力其實並不需要別人擔心,但是對於愛著她的梁左誠來說,卻是想要盡一切能力保護的人。
「我選擇了離婚這條路,真的太傷她了。」梁左誠大口地喝酒,也解除不了心中的煩悶。
「當時你的身份必須是保持無牽掛,所以,是你自己決定的選擇。」隋少航是旁觀者清,當初讓梁左誠離開的那個任務,基本上是九死一生的危險程度。
為了不牽連到任何人,梁左誠幾乎是清空了所有真實的身份背景,甚至是過去使用過的假身份的背景,做了兩年半的臥底,被救出來的時候,幾乎就剩下一口氣,之後一直在醫院休養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