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哥哥,我來看你了,我好想你。」
原與鬼谷真並肩行走的玉鈺兒被她一把擠到旁邊,險些跌倒。
粉衣女子卻像完全未泣意到她的存在似的,抓著鬼谷真說個沒完。「我聽爹爹說你的病已經全好了,真哥哥,這是真的嗎?」
未等鬼谷真回答,她又自顧自的興奮說著,還拉起他的手。「如果你身體真的無礙了,那就太好了,我盼著這一天已經盼了好久好久……」
鬼谷真被她東一句、西一句問個不停,臉上已經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玉鈺兒見兩人手拉著手,他又任她靠在懷裡,一副親密的模樣,忍不住踱到一旁坐下,撇撇嘴,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榮華富貴見狀也無奈歎息。
直到福小蠻終於從見到鬼谷真的興奮中平復下來,才發現不遠處的玉鈺兒蹺著小細腿,正與榮華、富貴聊天。
「鬼呀!」她看清玉鈺兒的陰陽臉後,嚇得猛然倒退一步。「真哥哥,房裡有鬼!」
鬼谷真原本就有些受不了她的脂噪,這下更是把他氣得臉色大變。
雖然福小蠻是鷹王之女,自幼養尊處優,可玉鈺兒是被寵大的,聽到福小蠻的驚呼,雖不至於把玉鈺兒氣得變臉,但心底難免湧起了一陣不舒服的感覺。
她起身走向福小蠻,故意將自己那張詭異的陰陽臉湊近她。
「你眼力不錯,我的確是個鬼,而且還是吃人的女鬼,我最喜歡把人分屍,再取出心臟來享用。」不理會福小蠻被嚇白的俏臉,她故意發出恐飾的笑聲。「知道我的臉是怎麼弄成這樣子的嗎?」
福小蠻嚇得直往後退,因為玉鈺兒此刻的表情實在很可怕。
「因為不久前,我吃了不新鮮的死屍肉,那上頭有屍毒,所以我的臉才變成這可怕的樣子,不過嘛……」她陰森一笑,伸出細嫩的手指在福小蠻的臉上摸了一下,「看到你,我又重燃恢復容貌的信心,因為你的肉看上去真的很新鮮……」
就在福小蠻嚇得放聲尖叫時,鬼谷真忍不住頭痛的翻白眼,「你別再嚇她了,她會當真的。」
玉鈺兒嘟了嘟嘴,滿臉哀怨的回瞪他,「隨便說兩句你就心疼了啊?既然你嫌我礙眼,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我很乖巧懂事的,不妨礙你和你未來的娘子敘舊了。」
說完,她揚著下巴哼了一聲,也不理會鬼谷真滿臉的無奈,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門。
榮華和言貴兩人相互對視,雖然他們很粗神經,卻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知道玉姑娘她吃醋了!
鬼谷真原本想追過去解釋,可眼前還有一個麻煩精要解決。
打發了榮華、富貴後,他冷淡的問福小蠻,「你怎麼來了?」
「你不歡迎我嗎?」福小蠻雖然不清楚那個女人是誰,但聽他們的對話也知道自己被要了,可她還來不及生氣,就被他嚴肅的口氣嚇了一跳。
「你剛剛說了讓別人很不開心的話,這樣不好。」
「你說的是那個長得像鬼的姑娘嗎?」
鬼谷真不悅的糾正道:「她不是鬼,她是我府裡的貴客。」
「真哥哥,你不像從前那般溫柔了。」
鬼谷真冷摸的盯著她瞬間垮下的小臉,許久之後才輕輕吐出一白話,「你應該去找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了,因為我們早在半年前就解除婚約了!」
第6章(1)
腳步未停的衝進狼王府專門為自已準備的藥房裡,玉鈺兒氣惱的將辛辛苦苦蓖集來的客種毒蟲蛇蟻全放到小藥缽裡,用力搗得稀巴爛。
每搗一下,還不忘低咒幾聲。
鬼谷真這個王八蛋居然沒說他藏了個未過門的小娘子。
那福小蠻就像一個剛蒸熟的糯米丸子,軟軟嫩嫩,一副香甜可口的樣子,連說話的聲音也軟綿緯的,很是好聽,比起自己這張不人不鬼的陰陽臉,不知強上多少倍。
據說她還是鷹王的寶貝女兒,自幼便和鬼谷真仃下親事,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難怪福小蠻看到鬼谷真便熱情的私上去,滿口真哥哥的,叫得親暱無比。
但最可恨的就是,鬼谷真不但不推開她,反而還因為自已嚇福小蠻而斥貴她。
她越想越悶,越想越氣。
玉鈺兒恨不得缽裡的毒蟲蛇蟻就是鬼谷真,她狠狠的搗、狠狠的戳,誰讓他騙她、罵她!
「你再搗下去,那缽就要被你搗爛了。」
鬼谷真順長俊挺的身影,在夕陽餘輝的映襯下出現在門邊,帶著一臉笑意的望著她。
玉鈺兒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旋即狠狠瞪他一眼,然後就無視他的存在,低頭繼續搗著。
鬼谷真聳聳肩,慢條斯理的將門掩好。
剛剛打發了福小蠻,鬼谷真沒有直接去房裡找玉鈺兒,以他對她的瞭解,她會乖乖回房才怪。
果不其然,找來這兒便看見她正折磨可憐的小蟲子。眼看著蟲子被她搗碎,詭異的噁心味道瀰漫了整間屋子,她卻絲毫不覺,仍一臉氣惱,下手不留情,分明一副把蟲子當成他來搗的模樣。
鬼谷真搖頭笑了笑,眸中儘是對她的疼寵。
他姿態優雅的走到她身邊坐下,順手給自已倒了一杯茶。
玉鈺兒氣惱的嬌斥道:「你不是陪你那糯米丸子般的未婚妻去了,怎麼還有空來我這裡喝茶聊天?你就不怕她吃醋發脾氣嗎?」
「糯米丸子?」鬼谷真饒富興味地挑眉。
「你那未婚妻長得又白又嫩,一副嬌滴滴、軟綿綿的模樣,不是糯米丸子是什麼?!」
被她的話一逗,鬼谷真忍不住哈哈大笑。
玉鈺兒氣得小臉煞白,氣沖沖的轉頭,對著他的鞋面狠狠一腳踩下去。
鬼谷真痛得皺起眉頭,斂住笑容,委屈道:「你踩我千什麼?」
「我沒踩你,是你的腳礙著我的腳了。」她氣呼呼的吼完,又回頭繼續搗東西。
鬼谷真知道她為福小蠻的事在氣惱,忍不住打趣道:「你是不是在吃……那糯米丸子的醋?」口吻中難掩幾分得逞的笑意。
玉鈺兒沒理他,心底卻不禁泛出酸味,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尷尬,就算她只是沐湛有名無實的妃子,在外人眼中,她也是一個有夫之婦,所以當她得知鬼谷真有未婚妻後,既不敢問也不敢聽,盡可能的逃避這個事實。
直到她親眼看見那嬌嫩的福小蠻出現在狼王府,與鬼谷真之間所擁有的小幸福就像美麗的氣泡,瞬間破天得無影無蹤。
鬼谷真看出她眼底的悲傷,知道她肯定在介懷著自已的身份,不忍再繼續鬧她,起身從後面輕攬著她。「你這個傻瓜,何必和自己過不去,我與小蠻早在半年前就已經解除婚約了。」
玉鈺兒死都不肯承認,自己在聽到解除婚約四個字對,明顯鬆了一口氣。
「雖然我自幼體弱多病,但因鷹族與狼族一向交好,鷹王仍執意與狼族結親,直到最近幾年,我的身體越來越糟,鷹王擔心自已的女兒嫁過來會守寡,所以半年前就已親自退了這門親事,而他應是覺得理虧吧,已有好長時間都沒來拜訪了。」
鬼谷真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懊惱,因為他只把福小蠻當成妹妹看,絲毫沒有任何情人的愛意存在。
可鷹王大概是聽聞他多年的惡疾已治癒,所以便派自己的女兒以拜訪為名,欲與鬼谷真重修舊好。
鬼谷真雖然不可能如了他們的意,但也不能明目張膽趕福小蠻回家,以免傷了和氣。
聽了他的解釋,玉鈺兒雖不再氣悶,可心底還是有些不舒服。
她回頭膘著他,「就算退親還是可以再結親,那糯米丸子擺明一副吃定你的摸樣,眼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已經把你當成她的未來夫婿。」
「她把我當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你當成了什麼。」鬼谷真慢慢扳過她的身子,認真的與她對視,「我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位置從來都與她無關。」
玉鈺兒小臉漲紅,嘴裡卻不肯認輸,
「就算你的心裡沒有她的存在,可遲早有一天,你也得娶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做王妃。
「那糯米丸子既是你的青梅竹馬,必定是死心塌地的要嫁你為妻,若你們倆就此成雙入對,比翼雙飛,那我怎麼辦?」
她刁蠻的雙手擦腰,擺出女王架式。
「看來像我這般柔弱瘦小又總是逆來順受的可憐丫頭,只能寄人籬下,當個被呼來喝去的受氣包,萬一她瞧我不順眼,用針扎我,拿蠟燭燙我,稍微做得不滿意便對我拳打腳踢,那我豈不是會被活活虐待死,一」
未等她異想天開完,鬼谷真實在是受不了了,肩膀不斷顫抖著,一副憋笑到快要內傷的模樣。
玉鈺兒刁蠻任性、膽大妄為可是全天下皆知,她哪可能被欺負?
「喂,不准笑!」她氣得掐他一把,更不客氣的揪住他的衣襟,「鬼谷真你聽清楚,雖然我曾經是沐湛的妃子,但對他來說,我只是他藉以思念我姊姊的替身,對我來說,他則是殺害我姊姊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