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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梁海燕

  玉父緊緊握住妻子的手,給她力量繼續往下說。

  「可是終究還是被你父親找到了,他給了我兩個選擇,一個是跟他回去,另一個就是永遠都見不到你。」說到這,賀起舞再次哽咽,「我不想再回去做他見不得光的情人,但是我也不想失去你,我曾想過帶著你再逃,可是這談何容易,我逃不了,最後只能把你送回去,我真的後悔了,在送你回去之後就後悔了。」

  賀起舞掩面低泣,「可是我已經要不回你了,這麼多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曜兒,是媽媽對不起你,是我的錯啊!」

  「起舞,你不要這樣。」玉父摟住哭泣的妻子,輕輕安撫她。

  黑曜腦子已經一片混亂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真相會是這樣,他的媽媽,他一直怨恨的媽媽原來遭受的是這樣的待遇,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恨她了,真的不知道了。

  「曜兒,媽媽不奢望你能原諒,只希望能偶爾看看你,我就滿足了。」她沒有盡到一個媽媽的責任,所以也不奢望兒子會原諒自己了。

  「你不要說了。」黑曜倏然出聲,表情極不自然,「既然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說完他轉身走出了房間。

  「大哥。」玉衡追出房間叫住黑曜,「不管你承不承認我是你弟弟,但我從小就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哥哥的存在,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經常來看看媽,真的。」

  「黑曜,其實你媽媽並沒有拋棄你。」從房間裡走出來的玉父來到他面前,「你看看這些就知道了。」

  玉父把一疊照片遞給黑曜,然後語重心長地說:「她知道面對黑家那麼有錢有勢的人家,是搶不回你的,所以只能偷偷的去看你,偷拍這些照片來慰藉對你的思念,這二十幾年來都不曾間斷過。」

  「你知道我是怎麼認識你媽媽的嗎?」玉父看著黑曜,思緒彷彿回到了過去,「有一天,你媽媽昏倒在路上了,我送她上醫院,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認識你媽媽的,那時候她剛剛把你送走,身體不好的她整日以淚洗面,弄到最後身體都快垮了,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這樣的她怎麼會捨得拋棄你呢?

  孩子,叔叔是跟你媽媽生活了二十幾年的人,最清楚她對你的感情了,希望你不要再恨她了,好嗎?」

  「玉叔叔,麻煩你照顧她了。」黑曜好半天才吐出這麼一句話,「我明天再來。」然後他就匆匆離開玉家。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黑曜每天都會來玉家探望媽媽,看著玉叔叔特地請長假為的就照顧媽媽,他漸漸地擺脫了內心對媽媽的怨恨。

  對於玉叔叔以及玉衡,他心底還是有個小小的結,然而在看著媽媽越來越紅潤的臉色,他的心結也慢慢解開,開始接納了這些新家庭成員,只要在這個家裡媽媽生活得很開心,那就夠了,其他都不重要。

  為了方便日後前往玉家探望媽媽,黑曜決定從公寓大樓搬到離玉家較近的社區,這一帶都是高級住宅社區,環境清幽,都是獨立的花園式洋房,能保護隱私,更重要的是離玉家只有二十分鐘的車程就到了,對黑曜來說很方便。

  他就這樣開始了他真正有家的生活。

  第2章(1)

  「好,我知道了,你把資料發到我電子信箱裡,我會看的。」難得週末休息,黑曜剛從玉家探望完媽媽後便從那離開,一邊開著車,一邊對著藍牙耳機講電話,就在他掛斷電話的那一瞬間,轉角處突然走出一個人,他一時煞車不及,撞上了那個突然冒出的人。

  「該死的!」他暗暗咒罵一聲,急忙熄火下車查看情況。

  「哎喲!」被車子碰到的人坐在地上大喊了一聲,屁股痛得都要開花了,氣呼呼地抬頭望向黑曜,「你怎麼開車的,會不會開車呀?」

  「小姐,你沒事吧?」黑曜這才發現被他撞到的人是嬌小的女孩子,向來討厭跟女人接觸的他不由得皺了皺眉,「我送你去醫院吧。」

  就算他再怎麼不願意,還是上前扶她起來。

  「醫院?」女孩突然緊張地喊起來,「我不要去醫院,不要去!」

  這裡最近的醫院不就是自己家開的嗎?要是被爸爸知道自己受傷了,那肯定是要嘮叨個沒完,甚至會不准她做這個、做那個,有一堆限制,不行,絕對不能去醫院。

  「我不管,我不要去醫院。」說著顏彩虹竟然耍起小無賴來,「你不准送我去醫院啦。」

  黑曜感覺自己好像遇上了一個超級大麻煩,背後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眉峰緊蹙,「小姐,不去醫院怎麼知道你傷到哪裡了?還是你沒有受傷,所以算了?」

  「我哪裡沒有受傷,你看我的手都破皮了。」她一邊說一邊抬起手肘給他看,「你想要不負責任嗎?」

  顏彩虹本來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傷,頂多就是小小的擦傷,還有腳踝輕輕扭了一下,但是看到黑曜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口氣又好像嫌她很麻煩,心情頓時不爽,就是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他。

  「我沒有這個意思。」黑曜咬緊牙根,「我不是說要去醫院了嗎?」

  被他扶著坐進他的車子,顏彩虹硬是重複剛才的話,「我不要去醫院。」

  「不去醫院,那你想怎麼樣?」忍著怒火問道,黑曜真不知道自己原來還這麼有耐性。

  「你總不能這樣送我回家吧?」她的裙子下擺髒了一大片,還有手肘也破皮了,腳踝還隱隱作痛,「嗚嗚,我好可憐啊,竟然遇到了一個冷血的肇事者。」

  顏彩虹摀住臉假哭,不時透過指縫偷瞄駕駛座上的男人,看見他鐵青的臉色十分難看,繼續哭道:「我的腳好痛啊,手也好痛啊!」

  頓時間整個車內迴盪著顏彩虹的哭嚎,最後黑曜不得不妥協,啟動車子,掉了個頭往某個方向開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發現車子動了,顏彩虹立即忘記了假哭,急切地問道。

  「閉嘴,到了就會知道。」黑曜對她聒噪的哭聲和過多的問題失去了耐心,低聲對她吼道。

  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有過這麼豐富的表情,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嬌滴滴女人算是打破他的記錄了。

  顏彩虹坐在後座,被他的低吼嚇到了,不由得往後縮了縮,小鼻子皺了起來,小聲嘀咕說:「哼,真沒風度,竟然對淑女這麼大聲。」

  「你說什麼?」

  「沒……什麼,呵呵……」看見他的黑臉,顏彩虹識相地搖頭,連連擺手。

  黑曜再次覺得今天自己是出門不利,要不然怎麼會惹上這麼一個女人。

  車子開進了一個清幽的社區裡,然後在一間設計簡單的小院落停了下來,黑曜熄火後,下車打開車門,然後二話不說把她抱起來。

  「哇……你幹什麼?」從來沒有跟家人以外的男人有過這麼親密接觸,顏彩虹頓時驚慌失措,「放我下來。」

  「再叫一聲,我就把你扔在這裡。」黑曜隱忍著怒火警告她。

  「你……」顏彩虹沒用地噤聲了,任由他抱著自己。

  黑曜抱著她走進小院落,剛好玉衡聽到聲音出來開門,「大哥,你怎麼又回來了?」

  「你幫她看一下。」抱著顏彩虹走進屋內,然後在沙發前把她放下讓她坐好,「我開車不小心撞到她了,你幫她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大問題。」

  「曜兒怎麼又回來了?」賀起舞和玉父聽到說話的聲音,便從房間裡出來,「這位小姐是?」

  「媽,大哥不小心撞到這位小姐了,送她來給我檢查看看。」玉衡替大哥解釋道,然後走到顏彩虹身邊,「小姐,我是個正在實習的實習醫生,可以讓我檢查看看你哪裡受傷了嗎?」

  「哦……好。」顏彩虹傻愣愣地點頭,原來這個男人把她帶回家來了。

  「除了這些傷,頭有眩暈的感覺嗎?」玉衡幫她檢查了傷口,並對傷口做好了處理。

  「沒有。」顏彩虹搖搖頭。

  「小姐,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們呀。」賀起舞一臉的擔憂,畢竟是自己兒子撞人在先。

  「沒有……真的。」原本還想故意整一下那個冷冰冰的男人,可是一看到眼前這位溫柔的阿姨,她就覺得心虛了,急忙搖頭。

  「她怎麼樣?」黑曜看向玉衡,淡然問道。

  「沒什麼大問題,只是腳踝有些嚴重,未來一個星期的行動可能有些不方便。」玉衡據實以告,「平時要注意,盡量不要長時間站著或是做劇烈運動,才會好得快。」

  「大哥,等一下我寫藥單給你,你幫她買好藥,讓她回去按時擦藥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黑曜依舊冷淡,一點也沒有肇事者的擔憂和心虛。

  顏彩虹看著他那樣子,在心裡氣得牙癢癢,但又不好發作,只好忍下來了。

  「行動不便?」她一臉哀怨地看著黑曜,「那怎麼辦?我不管,你要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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