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早就說過了,只要茜兒有了身孕,本宮就會請父皇賜婚。」他不願意承認正妃之位是為茜兒保留,即使茜兒的身世公諸於世,茜兒與蔣懷良和離,他也不可能娶茜兒為妻,他依然盼著見到茜兒過著幸福的日子,再來考慮正妃人選。
「太子殿下這是何苦呢?」
「嬤嬤,茜兒不快樂,我也不會快樂。」
姬安茜的心一狠狠一揪,這是為何?蔣哥哥厭棄她,哥哥卻如此愛著她,她不快樂,他也不快樂,他是不是很傻?回想成親之後,夜深人靜時,一個人孤伶伶的躺在床上,她總是自憐自艾,如今才知道哥哥比她更可憐,連愛她都要這麼小心翼翼的藏著掖著。
「公主如今與駙馬爺感情極好,太子殿下為何認為公主不快樂?」
「不管旁人怎麼說,總要親眼見到了。」
「太子殿下還不瞭解駙馬爺嗎?駙馬爺不是會作戲的人。」
「我當然知道愷之不是會作戲的人,只是他們至今還沒有洞房。」
哥哥竟然知道她未與蔣哥哥洞房?看樣子,哥哥一直暗中注意她。
張嬤嬤微皺著眉。「怎麼還未洞房呢?」
「我知道愷之的性子,看似冷漠無情,其實情感濃烈,若他真的在意茜兒,不可能不與她同房。」
「也許有什麼原因吧。」
白陌一心想要與蔣哥哥和離,當然不會與蔣哥哥同房,如此一來,哥哥豈不是一直不迎娶正妃?不可以,雖然有側妃有侍妾,可是對哥哥來說,唯有妻子才是相伴一生的人,而正妃才是妻子。只要有妻再有兒女,哥哥就會定下心來,不會再惦記著她,她不希望哥哥過得那麼痛苦,她希望哥哥幸福……以前她不懂愛,如今懂了,卻連去愛的資格都沒有了。
「嬤嬤別再勸了,我一定要等到他們有了孩子,再請父皇賜婚。」
「好,老奴不再勸太子殿下,但是太子殿下明日就將長命鎖送回去。」
「本宮這幾日會找個時間送回去。」
張嬤嬤原想再勸他,可是張著嘴巴,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只緊緊盯著收藏長命鎖的匣子,姬安順見了便知道她的意思,無奈的當著張嬤嬤的面將匣子收好。
姬安茜見狀心疼不忍,忍不住大聲道:「哥哥,茜兒已經不在了,你就別再苦苦思念茜兒了。 」
姬安順彷彿聽見姬安茜的聲音,連忙左右觀看。
「太子殿下怎麼了?」張嬤嬤不解的問。
「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姬安順失落的收回尋找的目光,茜兒又不在這兒,怎麼可能聽見茜兒的聲音?
「老奴沒聽見什麼聲音,應是太子殿下這些日子太累了。」
「是啊,是真的累了。」
姬安順看起來的確很疲憊,張嬤嬤也不好勸他去側妃那兒過夜,只道:「太子殿下還是早一點安置吧。」
姬安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在張嬤嬤的提醒下喝下參茶,終於讓張嬤嬤行禮告退,不再繼續嘮叨。張嬤嬤一心為他,可是,難免喜歡擔憂囉唆,這個要管,那個也要管,就怕他哪兒不周到落人話柄,這個太子當得可真是不容易,可是生在皇家,不爭那把龍椅,就會成為他人砧板上的魚肉。
只要能出門,白陌就興奮得好像背上多了一對翅膀,但想要出門,真是困難重重,原本只要蔣夫人許可便成,如今蔣懷良存心將她當成孩子對待,沒有得到他允許,她也不可以出門。其實她知道,這是她提出三個月要求必須付出的代價,她先前吵著和離,兩人至今又沒有洞房,也難怪他對她不放心。
總之,她想出門就必須經過他這一關,可是他這一關真的很不容易過,尤其目的地是天菜,他更是無法溝通。
「不可以,我說過了,你不可以獨自去天菜。」
「我沒有獨自去天菜的意思,是你不能陪我去。」
「最近忙著安排皇上去圍獵,過些日子再陪你去。」
「可是,我就是想明日去天菜。」
「何必如此著急?」
他的懷疑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她去天菜的目的在於郭德,確實如此,她也知道不能承認,這個男人是個醋罈子,在他面前,她的心思就是不小心飛走一下下,他也會不開心。
「我嘴饞了嘛!」
「明日開始,我讓廚子日日給你做滿滿一桌的雞蛋料理。」
「天菜的點心很好吃,府裡的廚子做不出來。」
「我倒不覺得好吃。」
當初誇讚天菜點心的人明明是他,怎麼這會兒不認帳了?沒辦法了,為了出門,她只好學一下狐狸精,纖纖玉手柔弱無力的爬上他的脖子,用最嬌滴滴的聲音道:「蔣哥哥,我最喜歡你了,好喜歡好喜歡哦。」
蔣懷良覺得骨頭都要酥了,但仍嘴硬地道:「口蜜腹劍。」
她索性連軟嫩的唇瓣都湊上前去,這兒親那兒親,同時重述她最喜歡他了,他故作生氣的問她這是哪兒學來的手段,不過,他可是樂得享受她的主動,可是終究按捺不住的奪回主導權,然後在失控之前踩煞車。
結論是,她順利得到出府的許可證,歡天喜地的坐上馬車前去天菜。
其實,她來天菜見章郁芬是有很重要的事,她穿越而來,也許想過回去的事。
章郁芬確實想過,並且付諸行動。「我是在爬山時摔下山崖穿越到章郁芬身上,來到這兒才知道,章郁芬是與妹妹章郁恩出遊去避暑山莊途中驚了馬,摔下山崖。因此,我曾經試著回到原地,再一次摔下山崖,可是,什麼事也沒發生,只是害自個兒在床上多養了一段日子。後來,我就放棄了,章家只有兩個女兒,妹妹還昏迷不醒,若我再出什麼意外,現在的父母也很可憐,還不如好好的代替原主活下去。」
「你妹妹摔下山崖,如今昏迷不醒?」
「是啊,沒死,也沒有另外一名穿越人士佔據她的身子。」
白陌若有所思的皺著眉。「你的原主不見了,而我的原主卻成了一縷幽魂,並未消失不見,難道是因為……」她來這兒是為了任務,姬安茜的魂魄才會存在嗎?
「什麼?你的原主沒有消失不見,難道她還在你身體裡面嗎?」章郁芬好奇的將白陌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番,好像想從她身上尋出另外一個人影。
白陌忍俊不住的笑道:「不是,她躲在屋子裡面。」
「你是說,她成日在你面前飄過來飄過去嗎?」
白陌點了點頭。「最近跟我嘔氣,跑去躲起來了。」
章郁芬覺得很有趣,瞪大眼睛。「她是不是想與你交換回來?」
「她當然想與我交換回來,可是,能有什麼法子交換回來?就算再一次落水就能夠將身體還給她,也要她可以走出房間,跟著我一起到落水的地方啊,況且,你不說這個法子沒用嗎?」
「我的原主已經不在了,你的原主還在,結果也許會不一樣。」
是啊,若是姬安茜可以跟她一起去百花池,說不定真的能夠交換回來……不成,這個主意不好,萬一換不回來,還把姬安茜的身體搞死了,怎麼辦?
「不過,這個法子太過冒險,萬一不成,搞死原主的身體,豈不是得不償失?」章郁芬顯然與她想法相同。
白陌輕輕歎了聲氣,突然想起今日來此還有另外一件事。「對了,你姓章,你與章貴妃有關係嗎?」
略微一頓,章郁芬坦白道來,「我爹是章貴妃的弟弟。」
「你勸一下章貴妃,不要與皇后娘娘交惡,皇后娘娘終究是未來的太后。」
「雖然姑母深受皇上寵愛,可是年紀比皇上還大,眼見美貌漸漸老去,難免生出不安。況且未給皇上生下一兒半女,皇上若有不測,皇后娘娘心一狠,逼著她給皇上殉葬也不是不可能的。」
白陌能理解章貴妃的心情,不由得一歎。「這個毫無自由可言的時代就是如此的悲哀,女人沒有孩子就沒有價值。」
「姑母如今被皇上禁足倒也是好事,至少不會再被人家利用,捲入朝堂上的風風雨雨。」
白陌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暗指章貴妃被六皇子所利用。「皇上將章貴妃禁足,說不定也有這層用意。」最近她與蔣懷良經常有聊天的機會,蔣懷良偶爾會提起朝堂上的事,說到章貴妃和六皇子的關係,她突然想到章郁芬,又想到秦嬤嬤曾經提起天菜後頭的靠山很大,便猜想章郁芬與章貴妃會不會有關係。
「我想也是,皇上終究是對姑母寵愛有加。」
「所以,她更不能捲入任何儲位之爭,免得教皇上寒了心。」
「這個道理我明白,姑母又何嘗不懂呢?我也勸姑母與皇后娘娘交好,可是姑母和皇后娘娘兩人之間的仇恨是經年累月結下來的,太難化解了。你想想看,就算姑母有心與皇后娘娘交好,皇后娘娘願意嗎?姑母也是愛面子的人,後宮又是慣會逢高踩低的地方,要她向皇后娘娘低頭,這原本就很為難她了,萬一皇后娘娘又不賣她面子,豈不是教她連裡子都丟了嗎?姑母可以不再與皇后娘娘為敵,但要兩人化干戈為玉帛,確實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