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晚只有與她共餐,不再召喚其他女人,他夜夜摟抱她熱切霸道的索愛,她沉溺在他激起的炙熱狂潮裡。
方羽羽香汗淋漓的嬌喘著,雖然疲累卻沒有睡意,她側過身看著已經合上眼的俊容。
他一頭長髮凌亂披散,剛毅的五官顯得狂野性感,他赤裸的身體充滿力與美,汗水滑過古銅色的肌膚在微光下隱隱閃爍,夜裡的他宛如一頭豹,渾身充滿強烈的侵略性氣息
她輕易便被他所征服,沉溺在情慾之間,沒想到她竟會成為他的「禁裔」!
不對,她連忙甩頭,揮去那個字眼。
她不該把自己想得那麼不堪,雖然沒明說,但他確實是喜歡她的,她感受得到他對她的呵寵與情愛,只是內心卻缺少安全感有種不踏實。
雖然她現在的生活簡直跟王妃無異,但她無法開心無憂的享受,因為這些只不過是短暫的虛華,他對她的獨寵也只是一時,他即將娶妻了,很快便會喜新厭舊。
套上衣袍跨下床,她緩緩離開他的寢房。
夜空中高掛一輪明月,皎潔如鏡,萬點繁星閃爍,熠熠生輝,空氣中飄散淡雅的花香與草香,還有舒爽的薄荷香氣。
如此良辰美景,卻有人望月興歎。
「唉……」獨坐在花園裡,方羽羽雙手托著腮望著夜色,心情顯得陰鬱。
每天吃慣了山珍海味,每晚沉溺在他的炎熱激情,嘗過重鹹重辣的她,以後要如何清心寡慾啊?
知道離開他是遲早的事,所以他對她愈寵愛,她便感覺愈虛空。
「哇啊……」抓著頭再度在半夜裡哀叫發洩,愈貪戀他的摟抱,她愈心煩氣躁,不敢想像真正跟他道別時,心會有多痛苦。
然而,她卻又無法接受當他妻子的提議,雖然能留在他身邊,卻將受到更大的心理折磨。
愛情好麻煩、好貪婪,她此刻完全能理解古代妃子的心情,不得寵抑鬱寡歡,得寵了更害怕推動,惶惶不安,更因為嫉妒佔有慾,心靈扭曲變質。
她從來就不是會與人爭執攻於心計的女人,她只想簡單的生活,擁有一份完整的愛情。
那個男人是她人生的奇跡,為她綻放一場絢麗奪目的花火,讓她宛如置身在海市蜃樓的幻夢。
她想,夢醒時刻便是他娶妻之時,她再貪戀也沒多少時候了,這幾天其實已經聽到一些關於他結婚的訊息了。
她再度歎了口氣。
長廊上沙爾罕站立一旁觀看著她,一雙濃眉微微蹙攏。
發覺她悄悄地下床,他便起身跟過來探看。
他不明白為何在兩人激情歡愉後,她卻一副悵然若失的憂傷。
他給了她女人能有的最大榮寵,但她似乎愈來愈不快樂。
她不再對他開懷大笑,不再單純傻氣的貪吃貪睡。
之前她因為他的禁足在半夜嚷叫洩悶,可是現在他給了她自由,出門也會帶她同行,甚至兩度帶她去逛市集,為什麼她卻仍像被囚禁的鳥,一雙黑眸逐漸失去光芒?
察覺她趴在大理石桌面沒有動靜,他於是走近了她。
「羽羽。」在月光下,看見她合上眼的清麗睡顏,他伸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龐。「你在苦惱什麼?」食指輕觸她擰起的柳眉,他心裡有著不捨。
他彎身將她一把抱起,然後緩緩走回寢房。
「你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為什麼不開心?」他不知道真正的問題所在,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跟她溝通。
「沙爾罕……」懷中的她輕喚著他。
「嗯?」他低頭見她雙眼仍閉著。
「我愛你……」她夢囈著。
他俯身親吻她的額頭,內心頓覺寬慰。既然她真心愛著他,兩人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他想,也許因為她尚未正名,等結了婚後她便能安心了。
第8章
「羽羽,不,也許我該叫你一聲嫂子了。」方羽羽在長廊遇見一個男人對她友善的打招呼。
因為沙爾罕的父親來訪,他要她先到沙龍廳等他。
「你好,你是?」點點頭,她看著身材高挑皮膚黝黑的男人,感覺是沙爾罕的親人,跟在他身邊,她見過好些他的親人下屬,但是沙爾罕從不曾為她正式介紹過。
「我是沙爾罕的三堂弟伊維德。」伊維德微微一笑,對這個讓堂兄迷戀的東方女人充滿好奇,只是雖然見過幾次她的身影,卻完全沒機會跟她交談。
「第一次見到你時,你跟在他身後打瞌睡,沙爾罕說你是他新找來的玩具,沒想到結果竟是他第四個老婆人選。」伊維德忍不住笑望他,很想看看面紗下她真實的容顏。
方羽羽抬眸一愣。他的話怎麼令她有些不解?「玩具?」她眨了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
「我們倒是第一次聽到他把女人當成玩具,不過那也表示你很特別,他才會故意逗你玩奴隸遊戲。」伊維德笑著說明,他其實並無任何惡意,只是單純的想跟她說說話罷了。
「奴隸遊戲?」方羽羽又是一愣。
「聽說你是台灣人?」
「嗯。」她點點頭。
「也許是睹物思情吧!所以他才會一聽到你是台灣人,就強勢的把你留下來,說起來也挺有趣的,你因為偷吃一頓飯,最後卻要嫁給他了。如果摩洛哥女人聽到這件事跡,說不定會爭先恐後要闖進來偷吃一頓飯。」伊維德打趣道。他從傭人口中打聽到事情真相,頓覺興味不已,更意外的是,堂兄會因此愛上這個東方女人。
「睹物思情?」為什麼他的話她愈聽愈糊塗?
「沙爾罕對台灣女人有很深厚的感情,不過你跟她感覺完全不同類型。」他近距離地上下打量她。她跟他記憶中那個溫雅的女人截然不同。
「他有喜歡的台灣女人?」她的心驀地一窒。
「那是他的摯愛吧!不過不知現在是否還有聯絡?」他聳聳肩。他其實也很喜歡那個溫柔美麗的女人。
方羽羽頓覺遭受打擊。難道……她只是個替代品?
「沙爾罕的婚事訂在十五天後,到時我會特別送你一個大禮。」伊維德笑著承諾。她身上有種平易近人的氣質,會讓人想親近交談,沙爾罕的其他女人他卻完全不想有交談的念頭。
「我並沒有答應嫁給他。」方羽羽忙澄清道。她真的該離開了。
「你在說笑啊!全部的人都知道你的新身份了,他盛大的婚禮將一次迎娶四名妻子,外面的媒體都搶著要做獨家報導,何況我今天來也是為了安排你跟三個婆婆見面,還有聯絡你在台灣的父母,正式下聘迎娶。」
他理所當然的說詞讓方羽羽霎時變色,抿抿唇瓣,搖搖螓首。
她沒答應嫁給他,為什麼他已經自作主張,獨斷而行的連她的婚事一起籌辦?!
前一刻正因可能成為替代品的疑慮而心情沉重,現下更因他的不尊重行為倍感受傷,她轉身匆匆跑往寢宮。
拿下頭上、手上一堆貴重璀璨的飾品,換下一身華麗的衣服,翻找出她一套簡單的衣物,她套上牛仔褲、T恤,拿起她的背包及行李箱。
原以為丟失在沙漠裡的背包其實是被沙爾罕暗中沒收,她之前寄放在馬拉喀什飯店的大件行李,他也派人為她取來,當他說出故意扣留她的證件時,她並無不悅,因為那時剛死裡逃生的她無意對已經發生的事進行無意義的爭吵,只想珍惜眼前人。
然而此刻的她對他卻只有滿腔怒火和不滿,她拖著行李疾步走著,只想盡快離開,以免憤怒消散後,她又心生不捨。
匆匆忙忙走了好長一段路,終於氣喘吁吁的走到大門口,但卻被持槍侍衛攔了下來。
「我要離開這裡,沙爾罕說過我有行動自由。」她用英文表達,雖然她至今尚未單獨一人走出這座大門。
「No,No!」臉上沒什麼表情的侍衛連忙說道。雖然第一次見到她的面貌,但輕易便可猜出她的身份,畢竟,這個豪宅裡只有她一個東方女人。
「讓我出去!否則咬你們!」她擰眉說出幼稚的威脅,跨步上前就想硬闖。
雖然侍衛人高馬大又手持長槍,但現在的她一點也不懼怕,她相信他們不可能傷她。
正因為如此,侍衛感到很為難,他們不能用槍威脅她,更不敢冒犯的跟她有肢體接觸,她上前一步,他們只能略退一步,一邊喊來多名侍衛一起擋在大門前。
「叫你們讓開聽不懂啊?我要出去!」她生氣的叫喊,彷彿把心裡的怨氣都出在他們身上,她逼上前用手推擠人牆,幾名大男人只是直挺挺的不懂如山。
「讓開啦!」想踩他們的腳,想用行李箱K他們,但她卻使不出真正的暴力行為,只能吶喊。
「發生什麼事?」一道男人的斥喝讓她驀地心一顫。
沙爾罕接到通報,急忙奔過來探看,就怕侍衛不慎傷了她。
「羽羽,你要出去告訴我一聲,我會帶你出門。」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跟侍衛起衝突,看見她拖在身後的行李箱,他頓時感到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