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鶴看了一眼身側高大的駿馬,無奈地歎氣,兩匹馬身各貼上「朋」、「友」兩字,然後牽馬的人也就是他和燕蝶衣,分別戴上豬和狗的面真,合起來便是豬朋狗友,這個靖王妃整人的伎倆真是一絕。
吉時已到,花轎抵達靖王府,新人被迎入大廳。
拜堂禮行畢,送入洞房一喊完,賓客全都笑開了,因為猴急的新郎官已經迫不及待地抱起新娘,直奔新房。
「快快快,我快等不及了,這衣服怎麼這麼難脫,存心折騰人……」
眾人聽了尷尬地面面相覷,怎麼這新嫁娘比新郎還猴急?
有好事者跟去聽洞房,聽得臉紅心跳,心中直呼沒見過這麼大膽的新娘。
「別急,你越慌越解不開,你先解開鳳裙的繫帶,繞到後邊再轉向前……七兒,你不要動來動去,我沒辦法……」
接下來發出的窸窣窸窣聲響有點曖昧,令人想入非非。
「人家忍不住,都忍了一整天,我已經忍無可忍……」喬淇高聲叫道,語氣焦急。
「可惜了這件嫁裳,看來我只好撕了它。」反正只穿一次,沒必要留著它。
一解開束縛,喬淇一下從他懷中瞪出來,跑到屏風後找馬桶。
沈天洛傻眼,這才知道自己會錯意。
「輕鬆多了,從一早憋到這會兒,我還以為膀脫會爆掉呢!」花轎晃來晃去,晃得她更想跑廁所。
聽她說得粗俗,沈天洛頓時失笑,輕檸她的小俏鼻埋怨道:「這下我成了眾人取笑的對象,全拜你所賜。」
粉妝輕抹的嬌人兒笑著杏眸輕腕,眼波盈盈,勾人情動。「你敢說你不急?難道打算虛度春光?」
他笑意漸消,眼眸染上濃濃的慾望之色。「急呀!急得把你變成我的。」說完就湊近她,吻住她的唇。
喬祺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推了推他,「別、別急,你還得要出去敬酒,要等宴客鬧完洞房後……」
他臉色一凜,「本王的洞房誰敢來鬧?」
躲在門外窗下的眾人瑟縮一下,躡手躡腳地偷偷離開。
他忍得夠久了,不想再等,喬淇的及葬禮趕在婚前幾日辦妥,之前他忍著不敢愉越,眼下已能名正言順擁有她,他是滿心的迫不及待。
「你是打定主意不出去了,客人怎麼辦?」她家王爺脾氣個起來無人管得了,但今天外頭可是來了許多貴客,怎能怠慢了?
「外頭有李管家帶人招呼著。」意思是,他這主子不出去也行。
喬淇見他又來扯自己的中衣,她連忙按住他的手,「輕些,你剛剛已經毀了我的嫁衣……」她那件價值千金的綵鳳嫁衣狼狽地丟在屏風前的地上。
「再毀一件又有何妨。」他用力一扯,她胸前頓時只剩一片抹胸,又羞又急地抬手遮擋。
「你太粗魯了……」她抱怨的話卻淹沒在他嘴裡。
「七兒,你好美……」沈天洛聲音低啞,大掌罩著桃色抹胸,惹得她嬌吟。
她輕喘著反駁,「我又瘦又干,哪裡美了?」
這些時日她被謝姨娘拉著天天吃補,好歹己比過去豐腴些,雖然還只能稱作小饅頭,但相信她這女強人總有一天會拚出深深的事業線。
「在我眼裡你最美,何況就算美若天仙又如何,我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此生能佔據我心裡的只有你而已。」
「天洛,說你愛我……」情話聽再多也不厭,女人呀,就是貪心,非要聽見這句三字箴言。
「我愛你,七兒。」她是他的妻,他割捨不了的心頭肉。
「我也愛你,很愛很愛,愛到我願意拋棄穿越前的自己……」她是喬淇,也是七兒,從今而後她只是他的妻。
「穿越?」他停下動作,眼神略帶困惑,喬淇微笑著搖搖頭,環上他的頸,送上一吻。
她什麼也不會說,「穿越」這種事對他們來說太不可思議,再說她不願他惶惶終日,擔心她不知幾時會穿回去,所以,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她會一直保密下去。
深深一吻後,沈天洛一把將她抱上床,除去她的抹胸和襯裙,讓她妓好的身軀毫無保留地呈現在自己面前,那白皙勝雪的凝脂肌膚映著喜帳的紅,如同一朵盛開的嬌艷花朵。
「看什麼?」喬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決定化被動為主動,大膽地勾上他的肩。
見她挑逗自己,沈天洛欣喜不已,興致更高,摟著佳人纖腰,讓她更貼近自己,在她纖美的頸上落下細碎的吻。
「咚!」
窗外響起一道敲擊聲,但這打擾不了房內的春情蕩漾,沈天洛只是一皺眉,理都不理。
「咚咚咚!」
豈知那聲音接二連三作響,毫不死心地把洞房花燭的美好氣氛毀壞殆盡。
「誰?」沈天洛吼道,倏地起身,拉下床椎遮住愛妻春光。
「看你不順眼的人!」窗外有道黑影晃動,聲音很熟悉。
「咦,是墨大哥?」喬淇訝然驚呼。
聽見這個名字,沈天洛眉心一緊,這個他從來就看不順眼的傢伙來幹麼?
「出來和我比試幾招,贏了就放你回去抱女人。」墨盡日聲音裡透著六分醉意四分不甘,看來是存心來挑釁。
「我何必答應你的要求?」沈天洛冷聲嗤笑,就算不比,老婆也能任他抱個高興。
「你不出來我就在門外吹簫,陪你們一夜。」看誰有耐性撐得久!
「你這個可惡的瘋子!」他咬牙切齒,迅速穿了件衣服下床,取下掛在牆上的長劍,氣沖沖準備開窗。
「喂,你們別胡鬧……」她可不要新婚之夜變月黑風高殺人夜。
可是喬淇話還來不及說完,被激得理智全失的沈天洛已飛身出去,幾個躍落就消失在她眼前。
喬淇氣得說不出話來,索性用錦被包住自己,赤著雪足下床,走到桌邊吃起上頭的四喜糕點,獨自喝著合歪酒。
她喝著喝著,越喝越多,沒多久就感到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當沈天洛再度入房時,看見她玉腮染著醉紅,裹著被子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他剛剛追著那臭小子出去,兩人各據屋頂一方對峙,他等著他出招,墨盡日沉默老半天,他耐心都快磨盡時,那小子才用狠厲的語氣狠狠警告他,不許他欺負七兒,要一輩子對她好,永不變心,否則他會一劍刺穿他的心帶走她!
他哼了一聲,回道:「你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
眼下看著她甜美的模樣,嘴裡嘟嘟嚷嚷地說著不知夢話還是醉話,「沈天洛,可惡,丟下我……」
他失笑地將人抱起,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回來了。」小心地用被褥裹住她媚人雪肌,鞋襪一除上了床榻,輕輕將打著酒嗝的人兒擁入懷中,親吻她朱唇。
這個惱人的丫頭呀,終於是他的妻。
尾聲 庶女王妃
「快點,別慢吞吞的!」
「不能快、不能快,王妃……你如今有了身子得慢些。」
天涼城靖王府內院院門處,一乘轎子與幾個小廝老早就在門邊候著,此時聽聞兩道清脆的女聲笑語逐漸接近,全不約而同低下頭。
催促人的那個自然是王妃,後一道女聲正是王妃得力的陪房大丫頭綠苗,她個性隨和開朗,忠心護主,與王府下人關係十分良好,所謂有其僕必有其主,靖王妃亦是為人和善,個性爽朗,雖然她嫁入王府前的身份不甚高貴,讓有些下人對她不服,甚至看不起她,但經過這半年多的日子,見識到喬淇賞罰分明,做事麻利的作風,無一不感到佩服,如今上下對她都是敬畏服帖。
她與靖王鶼鰈情深,婚後恩愛美滿,不出三個月就有了身孕,愛妻的靖主對她更是呵護得無微不至。偏偏王妃是靜不下來的性子,成天東忙西忙,一刻閒不下來,有一天不小心在園子裡摔了一跤,雖她身子康健,絲毫沒什麼大礙,但靖王依然擔憂地找來太醫天天診斷,連續幾日都確定胎象穩定後才安了心。
「我被禁足了三個月,好不容易能出來透透氣,卻得在未時之前回去,不快點就沒得玩了。」想到要出遊,喬淇興奮不已,乾脆回頭拉著綠苗走快一點。
「王妃,您現在怎麼還想著玩,要當娘了的人得文靜安分點。」綠苗搖頭道,反過來扶著她,就怕她又不小心磕著摔著。
「我再安分下去就瘋了,三個月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到外頭逛逛,成天只在那院子裡轉悠,我忍無可忍。」喬淇嘟嘴抗議道。
來到轎前,綠苗替她掀了轎簾,靖王待王妃這般細心,她可是由衷替主子高興,「王爺這也是為你好,誰讓你剛有孕就跌一跤,嚇得王爺魂都飛了,才這麼緊張你。」
「是是是,為了孩子我當然會小心的,你們都太操心了。」喬淇撇撇嘴道。
喬淇坐上轎子,來到大門換了馬車,綠苗隨即讓人起程出發到蓮香樓。
成婚後,沈天洛將一品香都交給她打理,為了使兩家酒樓做出市場區隔,她調整了經營方式,一品香的娛樂措施多,走的是高價位的精緻路線,蓮香樓繼續經營藥補食膳,兩家的生意都是蒸蒸日上,近來她和莫香商量,要在京城設立蓮香樓分號,多賺些達官貴人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