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育幼院燒掉之後,育幼院的那塊地如何處置?重建,還是改建其他的住宅或商場?」
「育幼院是在九年前被大火燒掉的,而我是在八年前回去找小平安,當時育幼院已經在重建了。」
「那育幼院的孩童呢?」
「據說那場大火只毀掉育幼院的軟硬件設施,孩童都平安無事,想必是被送到其他的育幼院安置。」
「育幼院重建之後,那些送走的孩童有沒有再送回育幼院?」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你最好搞清楚,因為這很可能是你找到小平安的關鍵。」
見好友不解的挑了挑眉,陳赫進一步解釋。「那些孩童被送到其他育幼院安置的時候,其他育幼院一定會留下他們的數據,可育幼院重建之後,育幼院的孩童也會有數據,兩邊的數據經過對比之後,相同的就表示是原來育幼院的孩子,再透過這些人,應該就可以打探到小平安的下落。」
他懊惱的拍一下腦袋瓜。「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急則亂,你當然沒有想到,我認為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找到小平安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人。」
「我倒不覺得找到小平安是個問題,反倒是找到之後,你可以給她什麼?」
是啊,找到之後,他可以給她什麼?他什麼都給不起,除非……「姚以樂說,如果我不能成為一個好情人,她寧可不要我這個丈夫。」
嚇了一跳,陳赫半信半疑道:「這是在開玩笑吧?」
「她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如果我對她只能盡一個當丈夫的責任,她願意簽下離婚協議書,讓我去尋找真正的幸福。」他揚起眉。「你認為這是在開玩笑嗎?」
陳赫搖了搖頭。「不過,她怎麼突然決定放你自由?」
「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總是很累人。」這個問題困擾了他一夜,她為何突然拋出如此棘手的問題?真的如她所言,不想抓住一個心裡有別的女人的男人嗎?還是,有人在她面前說了什麼,她不想再浪費時間在他身上?一想到有可能是某人對她說了什麼,他就渾身不對勁,哪個傢伙想讓他們夫妻分開?姚以傑嗎?
「這倒是,換成是我,也會覺得很累人,何苦呢?說真格的,憑她的條件,她想找個更優的對象也不是多困難的事。」
聞言,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她是不是也存著這樣的想法?
撫著下巴,陳赫若有所思的瞅著他。「你要離婚嗎?」
「你認為離婚有這麼簡單嗎?姑且不管姚家的反應,奶奶和爸媽也不會同意,離婚不是我們兩個說了算數。」
「不管別人的態度如何,最重要的是你的想法,難道我還會不瞭解你嗎?如果你堅持離婚,相信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你。」
確實如此,他在意的是原則,他結婚的對象是姚以樂,他們的婚姻存留與結束當然取決於他們,其他的人根本沒有資格發言,問題是,他一點也不確定,他是不是應該簽下離婚協議書?
陳赫打量他一會兒,探察到一股耐人尋味的感覺。「看樣子,你根本不想離婚。」
「如果離婚可以這麼輕率決定,當初何必結婚?」
「離了婚,你更可以專心尋找小平安,這不是正合你意嗎?」
「為了尋找小平安,就捨棄自己的妻子,小平安知道了也不會贊成。」他瞭解小平安,為了成全自己的幸福,而犧牲別人的幸福,這事她絕對做不來。
「姚以樂要跟你離婚,並不是你捨棄她。」
「可是事實上,若非小平安,我絕對不可能跟她離婚。」
咦?陳赫饒富興味的挑起眉。「看這樣子,你還是挺在意姚以樂嘛。」
「……不管如何,她是我的妻子。」她是他在親朋好友見證下娶進門的妻子,這會兒不到三個月就要離婚了,肯定會傳來閒言閒語,而吃虧的人一定是她。在旁人看來,絕對不是她不要他,而是他不要她,他又不是狼心狗肺,怎麼可以再讓她受到這種傷害?
「這麼單純嗎?」
「……要不然,你以為呢?」沒錯,他只是基於責任保護她。
「這要問你自己,我不是你肚子裡面的蛔蟲,哪能摸透你的心思?」這下子麻煩大了,這個傢伙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心正在分裂,想要這個,又放不開那個……換成是他,恐怕也是左右為難,一個是誓言守護的小情人,一個是美麗動人的賢妻。
「如果我是沒有責任感的負心漢,就不配成為宇文集團的接班人。」
手一攤,陳赫無話可說了。「我只是希望你盡早想清楚,不要放不下這個,又想抓住那個,三心二意的結局往往是兩頭空。」
如果找不到小平安,而姚以樂又堅持跟他離婚,他還真的是兩頭空……不要胡思亂想了,眼前最要緊的是找到小平安。
第11章(2)
結婚之前,姚以樂最大的樂趣就是跑到「果子複合式麵包店」喝咖啡配吉士麵包條,待在這裡,總是可以聞到小時候令她幸福的麵包香,那是媽媽的味道,令人回憶的香味。
特別是當石頭哥哥跟凌華月在一起之後,這兒就成了她「療傷」的地方。回憶媽媽說的話,「小平安,你一定要勇敢堅強,完成媽媽未實現的夢想。」媽媽真的期待她實現未完成的夢想嗎?小時候以為如此,長大之後漸漸明白,這是媽媽教她勇敢堅強的借口,所以想著媽媽的心意,她就會鼓勵自己打起精神。
結婚之後,因為角色從「女兒」轉變成「媳婦」,新婚初期不好意思一直往外跑,齊家離這兒又很遠,來往交通實在不便,自然沒辦法像以前一樣愛來就來,也只能任由好友責罵她「重色輕友」。
現在,面對自己給齊孟石一個禮拜的期限,她覺得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在家裡實在待不住,回娘家又擔心家人瞧出端倪,最後只能窩到這裡了。
第一天來,好友不會覺得很奇怪,可是連續來了三天,再粗線條的人也會感覺奇怪,何況彭凱玲是個心細的人,馬上嗅出異樣,一逼問,兩三下就教她全盤托出。
「你要離婚!」彭凱玲激動的聲音連玻璃帷幕都震動了,還好現在是店裡最冷清的時候,她們又坐在最角落的位子,要不然看到她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客人短期內都不敢上門了。
姚以樂將右手食指放在嘴巴中央,「噓」了一聲。「你小聲一點,我還沒有簽下離婚協議書。」
「在我看來,這跟簽下離婚協議書根本沒有什麼兩樣。」彭凱玲的聲音是縮下來了,可是依然殺氣騰騰。
她不禁苦澀的一笑。「看樣子,你已經認定齊孟石的答案不會改變。」
「我……前任女友來找,他的心難免會搖擺,這種時候叫他向你保證,他不但會成為好丈夫,也會成為好情人,機率根本是微乎其微。」彭凱玲真的很想拿棍子朝她的腦袋瓜敲下去,怎麼會下這種一點勝算也沒有的賭注呢?
「若是如此,那也沒辦法,不屬於我的,就是不屬於我的,抓著不放有什麼意義呢?」她故作豁達的手一攤。
「他從一開始就是屬於你的!」
「我已經錯過了。」
彭凱玲生氣的雙手在胸前交叉。「你想氣死我嗎?」
「這是事實,當一個人的心飛走了,就不再屬於我了。」
「齊孟石是不是有重度近視?怎麼看上凌華月那種像公主一樣嬌貴又難伺候的女人?」彭凱玲激動的站起來,在旁邊的走道來回轉圈子。「我快瘋了,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天理?」
她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又不是你老公被搶了,你幹麼這麼激動?」
彭凱玲惡狠狠的一瞪。「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難道要我哭嗎?」她起身將好友推回椅子坐下,再跑去自助吧檯倒了兩杯冰開水回來,喝了冰開水,情緒已經稍稍冷靜下來,不過,這對彭凱玲顯然一點幫助都沒有。
「你好不容易跟齊孟石在一起,你應該使勁渾身解數守住他,怎麼可以把他讓給那個劈腿的女人?」
「我只是將決定權交給齊孟石,並不是將齊孟石讓給凌華月。」
「這兩者有什麼差別嗎?」
「說不定結果一樣,可是對我來說卻不同意義。」
「在我看來,你不過是給自己找退讓的理由。」彭凱玲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
「總之,我堅決反對你的作法,想想看,為了等那位石頭哥哥,你放棄一卡車優質的好男人,結果等到齊孟石的移情別戀,這會兒好不容易,因為人家不要他了,你將他回收,他應該感動死了,怎麼可以轉身又投入那個壞女人的懷抱?」
她乾脆閉上嘴巴,什麼都不要說,因為她還抱著期待等候他的答覆。
常常有人笑她天真,就像當初人家要她小心凌華月,說這個女人心眼很多,可是她認為待之以誠,人家也會真誠待她,結果證明,她真的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