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陷入兩難。要顧承諾?還是道義?
「大哥,如果你死守著不值錢的承諾,以後人家會怎麼說你?說你頭腦不清,助紂為虐啊!」丁茤萸一臉輕鬆地幫他分析情勢。
「這……」大哥開始心生動搖。
「可是,如果你幫了那個法醫,那就完全不同了。」她朝他豎起大拇指。「我相信道上的人都會稱讚你是個有義氣的好兄弟。」
「嗯……」
「小刀,你說,我剛剛分析的對不對?」見老大的神情有些動搖,她故意又問向剛才爆料的小弟。
如果綁匪的目標是她家老頭,她就放手讓他們去胡搞,最好讓老頭忙得焦頭爛額,別再來煩她。但,目標是紀可法,那就不一樣了,她才捨不得讓自己的心上人為難咧,非要想辦法自救不可。
「對!」小刀猛點頭。「老大,你不是經常告訴我們,做人要講義氣嗎?難道我們真的要幫那個謀財害命的壞婆娘?」
「都是你這臭小子!」老大氣憤地拍小刀的頭出氣。「如果你早點告訴老子,我就不會接這筆生意了!」
「又是我的錯?」小刀滿臉無辜地摸摸自己的頭,趕緊躲到角落。「明明是你自己說再不接生意,幫裡就要喝西北風的……」
他們只是十個人不到的小小幫派,平時的收入來自保護費,既不販毒,也不賣色,所以手頭非常拮据。
「你還說!」老大掄起拳頭,又想往小刀身上招呼,結果被丁茤萸攔下。
「大哥,現在不是打小刀出氣的時候。」
「就是說嘛……」小刀委屈地縮在丁茤萸背後。
「我氣啊!」老大氣得抓著只剩沒幾根毛的頭頂。陷入兩難的局面,不是他這種四肢發達的人能想出辦法解決的。
「老大!不好了,有人找上門來了!」守在門外的兩個兄弟滿是慌亂地拉開門報告。
「嗄?!」老大也是一愣。「想不到警察的效率這麼好,這麼隱密的地方都找得到!」
「不……不是警察……」小兄弟嚇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不要吞吞吐吐的,一次說清楚!」老大受不了地大吼。「到底是誰來了?」
「是我。」一道火爆的聲音先傳來,然後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佔據門口。
看到他衣服上的圖案,四名綁匪又驚又怕地驚呼出聲——
「吉娃娃!」
吉娃娃,一個不按牌理出牌、黑白兩道都不怕的狂徒。
第9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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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警力衝破脆弱的木門,成功搶救丁茤萸。
姦夫淫婦因謀財害命,被收押禁見。
涉嫌接受賄賂的醫生因偽造文書被起訴。
這些事件在「吉娃娃」、紀可法和丁茤萸的連手策劃下,不到半天就陸續成案。
當丁茤萸一臉清爽,隨著警員走出小套房時,聞風而來的媒體一擁而上。
「吉娃娃」跟丁茤萸討論後,快又有效率地進行反撲計劃,事情安排妥當後,所有的人陸續離開,然後「吉娃娃」匿名打了一通電話給警方報案。
「吉娃娃」是個脾氣火爆又衝動的人,一看到綁匪,還沒開口就先各賞了他們一人一拳,讓那四個人嚇得縮成一團,就像老鼠看到貓,吭都不敢吭一聲。
還好「吉娃娃」雖然脾氣不好,但個性耿直,人還滿好相處的,辦事效率也高得出奇,是個值得信籟的人,讓她對這名外型跟吉娃娃完全不搭軋的粗獷男子充滿好奇。
她很納悶「吉娃娃」為什麼會來救她?他不像是可以讓人任意指使的人,是誰請動他的呢?
「吉娃娃」的答案讓她非常驚訝——
是紀可法。
沒想到紀可法認識這麼厲害的人物。
「幫我跟紀可法說一聲,他的人情我還了。」
原來「吉娃娃」是紀可法的高中同學,後來當上警官,但是桀騖不馴的他,能力雖強卻是作風強勢又不按牌理出牌,讓長官相當頭痛,卻也拿他莫可奈何。
有一次,他無意間發現有主管涉嫌夥同幾個同僚私下經營賭場,他們遊說他不成,竟想殺他滅口,反抗時他的槍枝走火,某個同僚因此喪生,結果他們口徑一致地說他包庇賭場,畏罪殺人,讓他百口莫辯。
當時,沒有法官願意接手這個案子,但是紀可法知道這件事後,主動請纓,查明事情真相,替他平反冤屈。
冤屈平反後,他警官也不當了,自己出來開業,專門處理「疑難雜症」。由於他人面廣、作風強勢,而且完全不按牌理出牌,所以黑白兩道都不敢得罪他,否則下場會很難看,因此,他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也算是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綁匪呢?」記者大聲提問。
"已經被警方帶去訊句。"那四名綁匪,早就拿了她的錢逃之夭夭了。
她這次只供出那對姦夫淫婦,對於四名綁匪則完全不提,就算姦夫淫婦想要扯出那四個人,她也會矢口否認,讓罪名全放在那對男女身上。
「這次的綁架案是自導自演嗎?要不然你怎麼會毫髮無傷呢?」一個向來問題尖苛的女記者一開口就沒好話。
「問得好,下次我會請綁匪找你來作客。」幽默地反將記者一軍。
「你真的跟「紀中醫院」勒索兩千萬分手費嗎?」
「這個問題請你去問「紀中醫院」。」她懶得回答。他們自己捅出來的樓子,自己補。
「這次的事件是因為「紀中醫院」的少東而引起的嗎?」
「目前這個案子正在審理當中,我不便多談。」四兩撥千斤地帶過敏感問題。
「你真的跟「紀中醫院」的少東交往嗎?」
「我不認識「紀中醫院」的少東。」她說的全是實話,她本來就只認識紀可法,不認識「紀中醫院」的少東。
「你不是跟他在交往嗎?」
「我沒——」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紀可法設法擠過人群,朝她走來,他的臉很憔悴,黑眼圈非常明顯,見狀,她的眼眶突然發熱,淚水盈滿雙眼。
他伸出顫抖的手環住她的腰,緊緊摟住她,感受她的存在。
直到這時候,他紛亂焦慮了三天的心,終於安下。
「我就是「紀中醫院」的少東。」他大聲宣佈。「我們兩人在交往,是我主動追求她的。」
現場一片嘩然。
「你……來這裡做什麼?不怕法醫的身份暴露,影響工作嗎?」看到他,她又驚又喜,但沒忘保持只有他聽得到的音量。
「我寧可沒有工作,也不要你再受到委屈和傷害。」他的聲音很輕,但很堅決。「你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完全忘了媒體的存在,癡癡地對望,眼中只有對方。
堆在眼眶的淚突然落下,沒想到會從他口中聽到這麼浪漫的話,她含淚打趣地問:「我比屍體還重要?」
「你絕對比屍體還重要!」他非常肯定地用力點頭。
原以為自己的感情屬於「細水長流」型,必須經過日積月累才會成長茁壯,沒想到認識她不到一個月,他整顆心都賠進去了。
原來他骨子裡是「一洩千里」型的,一發不可收拾。
他,愛慘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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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警察局做完筆錄後,警車護送他們兩人回到丁茤萸的住處。
兩人好不容易獨處了,紀可法難掩關切地拉著她的手坐在沙發上,仔細檢視。「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放心,我吃好睡好,臉都圓了一圈了。」丁茤萸心疼地摸著他凹陷的臉頰。「倒是你瘦了好多。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我好害怕,我好怕失去你……」他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臉,急切地索求她的唇,感受她的體溫,確認她還活生生地在自己懷裡。
「我在這裡,我沒事,別怕……」她緊緊抱住他的腰,讓他的頭顱枕在自己溫暖的胸口,輕柔地順著他的頭髮,溫聲安撫。
看他憔悴的模樣,讓她好心疼,他這幾天一定焦急萬分,無法好好休息,還好事件圓滿落幕,算是虛驚一場。
「對了!你知不知道誰是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所有涉案人員都被約談或是收押,除了那個幕後黑手,但她才不會放掉那名「黑手」呢!
「不就是被收押的太太和情夫?」
「不是。」她搖搖頭,露出神秘的笑容。「若我猜得沒錯,應該是你那個「學妹」。」
「陳俐敏?!又是她?」雖然驚訝,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她以學術研討為由,經常往他那裡跑,他也毫不隱瞞地跟她討論所有的發現,沒想到他的不設防竟讓她有可乘之機。「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聳聳肩。「不甘心吧。從沒輸過的人,是最不服輸的,也無法接受失敗,這種天之驕女最可怕。」
「我會跟她把話說清楚的。」他的臉色很沉重。陳俐敏若是不甘心,可以找他出氣,不該找上茤萸,還鬧出這麼大的風波,他無法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