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我是公眾人物。」
「……我知道。」聲音有些悶。
紀可法終於發覺她跟他是兩種截然不同類型的人。
他不喜歡引人注意;她習慣成為眾人注視的焦點。
他低調、重隱私;她沒有麼生活可言。
他口拙木訥;她長袖善舞。
「你又在想什麼?」
「我們兩個幾乎可以說是強烈的對比。」
「你現在才發現嗎?」不管是外在打扮、內在個性,還是生活方式,他們兩人是完完全全的對比。
「常常有媒體跟著你嗎?」
「幾乎每天都會有人盯梢。」
「你怎麼受得了?」
「我的工作需要曝光,習慣就好。」剛開始她也覺得自己像是動物園裡的動物,供人觀賞,但經過幾年的磨練後,漸漸習慣地盯梢的生活了,就當他們是免費保鏢。
「我很難習慣被人跟蹤的生活。」
「上報會不會造成你工作上的困擾?」當聽「法醫」就覺得嚴肅又硬邦邦,不可能忍受緋聞吧?
「我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只要不影響到工作就無所謂。」法醫界是個狹小又保守的行業,鬧上緋聞多多少少會影響剛正不阿的形象,但他的工作不是光靠形象就能做好。
別人對他的評價是好是壞,不會影響他的工作質量,他也不會因為別人說閒話而放棄她。
依台灣媒體八卦的程度,鬧緋聞怎麼可能不影響到他的工作?
她是不是該出面澄清,減輕對他的衝擊呢?
從不對緋聞作出正面響應的她,第一次動了想澄清的念頭。
第6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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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真的住在墓仔埔附近耶!」紀可法住的地方離墳墓不算太遠,這附近只有他住的這棟破舊的兩層獨棟屋子。「這是你老家嗎?」
剛剛坐他的車經過車子拋錨的地方時,她的車子已經不在,應該是修車廠拖走了,但經過那個地方還是讓她心慌,心裡直發毛。
是不是那附近的「住戶」對她不滿?她不由得納悶地想著,要不然為什麼專拿她的車開刀?
如果這次車子再檢查不出問題,她只好去廟裡燒香求個平安符掛著了,人絕對不能太鐵齒啊!
「算是吧。」將車子停在屋前的空地。「這是我爺爺奶奶很久以前住的地方。」
「很久以前?那現在呢?」
「他們現在住在前面那片墓仔埔裡面。」拉開「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破木門,打開電燈開關,陳舊簡陋的裝潢跟她的光鮮亮麗,成了強烈的對比。
「你是說……」尾隨在他身後進屋,愣了幾秒才領悟到他話裡的意思。「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他們已經過世十幾年了。」招呼她坐在傷痕纍纍的硬木椅上。「對了,他們就葬在你車子拋錨那附近。」
「不會這麼巧吧?」丁茤萸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難道說,是他的爺爺、奶奶還在找她麻煩,警告她不准接近他們的乖孫?
「巧?」打開冰箱,拿出兩瓶礦泉水,走回她身旁坐下,打開瓶蓋再交給她。「哪裡巧?」
「連續兩次在同一個地方拋錨,你不認為巧得離譜?」她幾乎可以肯定是他的爺爺、奶奶在給她下馬威。
「嗯……是滿巧的,也許是我爺爺、奶奶想認識你。」他一臉平靜地說出讓人咋舌的話。「這樣好了,等一下我們一起去跟他們上個香,打聲招呼。」
「……也好。」就去求他的祖先別再找她麻煩了。
坐在比石頭還硬的木椅上幾分鐘後,她不舒服地挪動臀部,調整坐姿,喬了好幾次,還是找不到合適的角度。
這裡的擺設老舊簡陋,不到五坪的客廳,比她的浴室還小,長手長腳的她一進屋,只能侷促地躡手躡腳,就怕撞壞這些「古董」級傢俱。
他靜靜地看了她五分鐘後,終於開口問——
「你有痔瘡嗎?」
「……我看起來像是有痔瘡的人嗎?」好久不見的咬牙聲再度出現。
竟然將「痔瘡」冠在她身上?這個人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有痔瘡的人,光看外表是看不出來的。」他笑笑地糾正她的錯誤觀念。「不過你的動作很像,坐不住,屁股一直動來動去地喬角度。」
「我會動來動去是因為這個椅子很硬,坐起來很不舒服!」她深呼吸一大口氣後才開口,免得腦袋缺氧,做出不該做的事。
「嗯……」他認真地來回看著她和屋裡的老舊傢俱,作出結論。「你跟這間房子很不搭。」
她的外貌和打扮都非常的現代、時髦,而且很美麗,跟房子裡過時又老舊,甚至可以說是醜陋的裝潢形成強烈的對比。
就如同他們兩人的外表和個性,也是南轅北轍,另一個強烈對比。
「你跟這裡也不是很搭。」他的氣質斯文,舉止優雅,充滿自信,尤其是換上金屬細框的眼鏡後,整個人都亮了起來,很夠格吃模特兒這行飯。
「會嗎?」他自嘲地說。「我還以為你會說我食古不化,跟這裡的環境很搭呢!」
為了當法醫,他搬離家裡,住到這間偏遠的老房子,過著儉樸無華的生活,離他以前奢華的生活越來越遠。
他還挺喜歡現在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愛吃什麼就吃什麼,愛穿什麼就穿什麼,無須在意別人的眼光。
「我是說你身上的氣質。」他身上有富貴子弟的氣息,就算是低價品牌的服飾穿在他身上也會自動升級,這種氣質不是一般人家養得出來的。
「還好吧。」他聳聳肩,沒有下面作答。
「法醫的薪水應該不差,你為什麼不搬到生活機能方便一點的地點呢?這裡出入、買東西都很不方便耶!」更別說還得跟一群怪怪的「住戶」當鄰居。
她不否認自己習慣、也喜歡舒適的生活,但不會因此而瞧不起貧窮的人,只是納悶他明明可以擁有好一點的生活質量,為什麼要窩在這裡?
「這裡墳墓是多了一點,但是地廣人稀,沒有吵翻天的左鄰,也沒有亂丟垃圾的右捨。況且,墳墓就是最好的保全,沒人會大膽地闖進來。」
他這麼說是沒錯啦,只是這裡的居住水平,讓人不敢恭維。
她寧可付高額保全費,住在舒適便利的地方,也好過讓墳墓當保全。
「你在這裡住多久了?」
「考上法醫研究所後就住在這裡,四年多了。」
「你現在幾歲?」都已經算是男女朋友了,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個人資料呢!
「三十。」他小學念時連跳了兩級,所以比其它人早了兩年執業。
她驚訝地看著他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的臉,他根本比大學生還要像學生耶!
「……我還以為你頂多比我大一、兩歲耶!」他完全看不出來有三十歲。
三十歲的大男人,怎麼還能保有這份純淨的氣質?更別提他那爛到最高點的「筆直」說話技巧了。
「你幾歲?」
「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齡是秘密嗎?」她頓了一下,好奇地反問:「你猜我幾歲?」
「聽你剛才的話,你應該比我小很多。」
「不要管我剛剛說什麼,光看我的外表,你會猜我幾歲?」她媚眼燦燦,期待地等待答案。
「跟我差不多大吧。」她的氣質成熟,有熟女的韻味和嫵媚。
「三十?!」她不顧形象地跳起來大吼。「你竟然說我像三十歲的人?你的眼鏡是不是沒調好?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
女人最忌諱被說老了,現在卻無端被加了五、六歲,氣得她理智全失,想扛木椅砸人。
他不但呆,而且連眼睛都有問題!
「可是——」
「我的皮膚比高中生還光滑柔嫩,全身的肌肉彈性十足耶!你摸摸看,是不是很好摸?」她火大地打斷他的話,拉低衣領,揪住他的手猛往自己的臉和身上摸。
她全身上下都是「商品」耶!
臉蛋就不用說了,頭髮、美腿、手……沒有一樣不是最佳代言。
「……」手被迫觸碰她白嫩的豐腴,柔軟富有彈性的觸感彷彿有吸力般,他的手自有主張地緊緊黏住不放,愛不釋手。
他曾有幾次肌膚之親,但銷魂的程度遠不及觸碰到她雪膚的快感,那柔嫩滑溜的觸感不但讓他愛不釋手,更讓他忘了東西南北。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彈性?沒摸過這麼好摸的皮膚吧?」她得意地揚著俏臉,對自己的身材和皮膚非常有自信,完全不怕比。
「……嗯。」兩眼發直,眼睛和雙手都無法自拔地黏在她的胸口,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白皙的俊臉也染上薄薄的紅暈。
好白、好軟、好好摸,不像屍體那樣冰冷僵硬。
「你在看什——」他的視線好熱,讓她的臉微微跟著有些溫,循著他的視線往下看,一大片凝脂上覆蓋著修長、淺糖色的男性手指,看起來好……
淫蕩。
雖然是自己強拉他的手來摸的,但他也摸得太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