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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寄秋

  「快點把藥給喝了,別作不切實際的夢。」

  他們兩人之間有如雲泥之別,她哪敢高攀,葉妍酸澀地在心裡想著。

  不切實際嗎?他一定會讓它變成真。「妍兒,這藥好苦……」

  「良藥苦口,藥不苦就救不了你……唔,唔……」他、他在做什麼……好苦!

  李承澤憨笑的一舔唇瓣,「很苦對吧!妍兒不要再逼我喝藥了。」

  「你……你吻我是……」撫著硬被偷香的小嘴兒,她面酷如霞。

  「有苦同享嘛,不然你怎麼知道藥有多苦。」他在心底悶笑,貪看她含羞帶怯的嬌媚樣。

  「你……」圓睜著水瞳,她氣也不是,罵也不是地暗躁在心。

  「妍兒,這苦藥是不是沒效,我還是覺得有點冷。」他裝做很冷的直縮脖子,牙關猛打顫。

  「大夫開的藥哪會……啊!你的手好冰……」奇怪,受了風寒的人應該渾身發燙,為何他反倒手腳冰冷?

  葉妍不知道李承澤練的是偏寒的武功,落水時雖受了些寒氣,不過在大夫來之前,他已悄悄的運氣逼寒,將風邪逼出體外。

  大夫把脈只是多此一舉,他只要調亂氣息,便能造成受了風寒的假象。

  「妍兒,我真的好冷好冷,你上來陪我好不好……」他抖得更厲害了,一副快凍僵的樣子。

  「什麼,上去陪你?」瞠目以對的葉妍咬著下唇,看著近在眼前的床鋪。

  「妍兒,你討厭我嗎?因為我是一個傻呼呼的傻子,冷死了也沒關係……」

  一咬牙,葉妍沒讓他自怨自艾下去,她臉蛋發熱的掀開被褥,沒多話的往裡一鑽,僵直的身子貼著他微涼的胸膛,並羞澀地抱住曾令她尖聲抽氣的腰身。

  如果她沒羞赧的閉上眼,定會瞧見李承澤眼底那抹得逞的狡光,他憐惜且深情地吻著她柔軟如絲的黑瀑秀髮。

  「妍兒,我的妍兒,我永遠不放開你……」他輕聲低語,慢慢地以身體溫熱她。

  第十五章(1)

  「你是怎麼辦事的,為什麼李承澤還好好的活在人世,一點『意外』也沒發生,你知不知道事情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手頭越來越緊的李承恩開始不耐煩了,人也越來越煩躁,對手中這枚美艷的棋子不再有耐心,不時露出厭煩神色,溫柔不再。

  然而姚霏霏還有些利用價值,因此他嗓音雖是略高了些,但還不到喝斥的地步,盡可能維持著眷戀有加的假象,好讓她更盡心地為己所用。

  只是肉中刺一日不除,他便一日無法快意暢心,手腳被綁住似的,離不開龍困淺灘的窘境。

  當然,他不是龍,而是一條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草蛇,只是妄想稱龍飛上天,左手翻雲、右手覆雨,攪得天地大亂。

  「不能把責任全往我身上推,我已經盡力了,他沒死成是他運氣好,絕非我手慈心軟。」哼,要殺人不會自己動手,幹麼拖她下水。

  撫著小腹的姚霏霏忍著不舒服的反胃感,輕偎在他懷中,神色佻然地帶著媚態,美目盼兮地看著她心浮氣躁的情人,心頭藏著對他不滿的怨懟。

  她比任何人都曉得拖得越久,他們事跡敗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尤其當她的肚子一天天的隆起,誰能不追問她孩子的爹是誰?

  可是想的簡單,做的困難,她原以為在湯裡下春藥就能得償所願,在敷衍情人的同時也能穩固自身的身份,兩相得利。

  沒想到那個傻子居然能抗拒藥性的發作,無視她投懷送抱的美色而推開她,還口口聲聲喊著別的女人名字,讓她顏面盡失。

  多少男人甘願做她的裙下臣,風流一度,偏偏她的丈夫視她如毒蠍,急切地要與她劃清界線。

  都是葉妍那個女人害的,要不是她從中做梗,她怎會處處受阻,狼狽不堪,連點好處也討不著!

  「你真的依照我的指示下毒了嗎?沒瞞著我什麼吧?」李承恩懷疑的問。容易到手的女人通常不可信任,她們的意志並不堅定。

  面對他有所覺的質疑,姚霏霏心虛地攬住他的腰。「我哪能瞞得了你,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不幫著你還能幫誰,你可別冤了我!」

  他目前是她唯一的靠山,她要不巴著他不放,哪天真要出了事,她的後半輩子可就沒著落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你也該看得出來,我在這個家中一點份量也沒有,就算買個胭脂水粉給你添添妝也是捉襟見肘,那點月銀真少得欺人吶!」他佯裝苦惱,拿出手的耳墜子明顯比先前寒酸。

  心貪的姚霏霏不管他給了什麼,一併收下。「你是李府的大少爺,難道沒辦法從別處弄到銀子?」

  若他沒錢,她還跟著他幹什麼,早早擇枝別棲,預做打算。

  貪求富貴的她遲遲不告訴他她已有身孕一事,為的就是給自己找條後路,她對李承澤並未斷了心,仍意欲藉由他保住腹中胎兒。畢竟她是李府正式迎娶入門的少夫人,若哪一日產下了兒子,那麼李家的財產將由他繼承,到時不論李承澤是活是死,誰也搶不走她的生母身份。

  就算李承恩也休想分一杯羹,全是她的,她才是最後的贏家。

  一說到他心中的痛,李承恩語氣顯得憤怒,「不過玩垮了幾間鋪子,那傻子竟三申五令地不許我再插手李家的生意,也下令給各分號,未經他的同意,掌櫃不能應我的要求而私下撥款子給我。」

  拿不到銀子,他退而求其次,想拿幾塊布通通荷包,用老法子和游鎮德合作,賣布求現。

  沒想到連這也落空,李承澤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要求他若想裁製幾套衣服,可在鋪子裡選布量身,等做完了再送回李府給他。

  這是李承澤想出的釜底抽薪的方法,徹底斷了他使壞的機會,少了挖牆角的老鼠,生意還能不興旺嗎?於是李家布行的營運漸漸走向穩定。

  「那你手頭沒銀沒兩的,如何使喚人,你答應我的事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姚霏霏有意無意的施壓,逼他早日娶了她,別中途變卦。

  聞言,李承恩淫笑地揉著她日漸豐滿的雙峰。「那就要看你何時拔掉我們的眼中釘嘍!我日思夜想地盼著能擁你入眠,一覺到天明。」

  兩人的偷情總是偷偷摸摸,怕人瞧見,在大事未成前,總要先掩人耳目。

  所以在入夜後,李承恩才潛入她房裡溫存,婢僕盡遣,被窩速翻滾,雞啼天未明前又得匆忙起身著衣,趕在有人走動前離開。

  每一次都匆匆忙忙,做賊似的不能盡興,雖說他也挺滿意現狀,偷人妻比撒銀子買來得有趣,但是他得時時刻刻提心吊膽,防著房門被人撞開。

  那種感覺很窩囊,不能光明正大,縱使得意也少了一絲快意。

  「死相,盡指望我一個人,你就不想辦法另尋他途嗎?我覺得那傻子好像很防我,怕我要害他似的。」她故意說得小聲,彷彿慎防隔牆有耳。

  其實姚霏霏一點也不把李承澤放在眼裡,始終當他是個傻乎乎、好擺弄的傻子,根本沒那個心機看透她一肚子壞水。

  李承恩一聽,眉頭微皺。「你做了什麼讓他懷疑到你頭上?」

  「哪有呀-還不是照你的話接近他,趁其不備再下手。」只是她下的並非毒藥罷了。

  「你真是沒用,虧我費盡了口舌從大娘那邊著手,讓她叫姓葉的丫頭勸傻子給你一個在一起的機會,你卻給我搞砸了!」看來這顆棋子也不怎麼管用,沒一次做得令人順心。

  聽他帶著不屑的斥責,姚霏霏也不高興地板起臉。「你還說呢!說是讓我和他獨處,可是他身邊總跟著一個女人,你該把她也拉開才是。」

  一想到那傻子對葉妍的百般討好,百依百順,隨口就贈金送銀的,她心裡很不是滋味,他該眷寵的人兒應該是她,為何殺出個惹人心煩的程咬金。

  如果沒有葉妍,李承澤早是她囊中物,任由她擺佈和使喚,當她是天上仙女般捧在手心。

  人傻沒關係,有錢有勢就是大爺,不像空有大少爺名號的李承恩只是個空殼子,表面上跟她說得天花亂墜、立下山盟海誓。但背地裡卻和金泉酒莊的三小姐金絲絲,也就是他的未婚妻,書信往來密切,信中辭句極盡煽情。她可精得很,才沒這麼輕易受騙,收買個下人去他房裡轉個一圈,什麼秘密也藏不住。這也是姚霏霏為何沒聽他的話下毒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太不可靠,為防他事成後一腳踢開她,她得多儲存些籌碼,以備不時之需。

  他惱羞成怒地吼道:「你當我不想嗎?但那女人的嘴比刀子還利,我說上一百句也抵不上她一句冷諷,偏偏那傻子只聽她的話,想要搬開這顆大石頭比登天還難。」

  他挑撥離間,她回馬槍一擋,他出言怒罵,她笑罵由人,還反過來嘲笑他只有這點功力,一點都不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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