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利曜南既然查到了這件事,那麼他可能已經發現其它蛛絲馬跡!一旦利曜南查到這件事背後欲掩蓋的事實,當他知道真相,那麼……
利曜南絕對不會饒恕自己!
陳秋生失魂落魄地瞪著眼前面無表情的男人,他的冷汗已經滑進眼眶,幾乎螫迷了他的眼睛……
陳秋生開始全身發冷,同時不由自主地發抖……
就好像末日將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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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華與聯合營造再度聯手於酒店開記者招待會,會上宣佈舉行正式簽約儀式,現場一片氣勢如虹。
如此大動作,宣戰意味濃厚。
儘管事前智珍已經一再勸阻父親,並且表現反對之意,然而譚家嗣的決定不曾動搖--
他對於利曜南擅自揭開他不欲面對的往事,感到極度的忿怒!
而譚家嗣的反應,智珍看在眼底。
她瞭解父親的心情,這深藏了二十多年的情結……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化解,但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讓父親得到補償。
智珍默默地站在會場內聆聽一切,記者會開到一半,台前拍攝與採訪的記者忽然起了一陣騷動。
「發生什麼事了?」智珍間秘書。
「好像是紅獅金控在隔壁會議廳,也召開了一場記者會。」Sandy回答。
「隔壁?」智珍不敢相信。「妳是說現在?」
「是啊!」Sandy皺著眉頭回答。
智珍看到場內記者幾乎跑了一大半,整個會場顯得七零八落,原本營造出來的氣勢已經潰敗。
「他到底想怎麼樣?」她喃喃自間,隨即自會議室後門走出。
隔壁場地只有帝華與聯合營造租賃的會議廳一半大,利曜南很聰明,他不虛張聲勢,反而讓聞聲趕來的媒體擠滿了紅獅的會議廳。
智珍走進紅獅的會議廳時,記者會剛好開始。
記者會一開始,利曜南的心腹特助馬國程立即宣佈,記者會只開二十分鐘,每塚電視台記者只可間一個問題,但來者不拒!
這句「來者不拒」,造成會場一陣莫大騷動!
利曜南已將近三年不曾在公開場合出席,即使偶爾出現在自家銀行酒會亦來去匆匆,惜字如金,從來不回答媒體問題,總是由身旁助理代表發言。現在這句「來者不拒」對於現場記者媒體,的確造成了非常大的吸引力。
同時紅獅記者會是臨時召開的,事前媒體完全不知情,況且記者會說明只開二十分鐘,以致電視台無法臨時調出第二組人馬,趕赴現場採訪。
而「來者不拒」四個字一宣佈,原本還留在帝華會議廳的記者,腦子裡出現的就是先搶鏡頭要緊!眾人紛紛跑來湊熱鬧,這樣即使搶到的不是「獨家」新聞,也不致於成為「獨漏」新聞!
利曜南完全成功了!
智珍站在門口,見識到利曜南的行為與手段,心涼了一半。
他太強悍了!
智珍知道,利曜南的目的很簡單,他這麼做最主要的目的,只為了打擊帝華與聯合營造的士氣。他總是知道在什麼時間,用什麼樣的方法打擊主要的敵人。
而她竟然錯誤地以為,他已經改變……
利曜南曾經一手導演那晚不預期的相認,她相信在那之後,利曜南完全瞭解譚家嗣與吳春英的關係,更清楚譚家嗣就是朱老太爺唯一的子嗣!
然而,現在利曜南仍然要從朱家嫡子手中,奪走他想要的一切--
就像三年前,他從朱家嫡孫朱欣桐手中,奪走紅獅金控的情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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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會結束後,譚家嗣的怒氣衝天!
「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回到聯合營造的辦公室,譚家嗣氣得拍桌子。
智珍從酒店一路跟到辦公室,試著安撫父親。「爸,您先坐下來,不要這麼生氣--」
「為什麼不生氣?利曜南擺明了跟我嗆上!」譚家嗣緊握拳頭,神色陰沉。「他害死了我一個女兒還不夠,現在竟然把主意動到我頭上來;「利曜南真以為我是軟柿子,可以任由他搓圓掐扁?!」
智珍神色蒼白。「爸,您這麼說並不公平,他沒有--」
「不公平?!」譚家嗣突然發狂地大吼。「我為什麼要公平?!老天爺就對我公平嗎?!」
智珍怔怔地瞪著父親,眼底浮現一抹悲哀。「如果真要怪老天爺,那麼老天爺對媽媽難道公平?對爺爺又何嘗慈悲?」她平靜地,一字一句低訴。
譚家嗣倏然瞪大眼睛。「妳剛才叫她什麼?」他冷著聲問。
「我已經去見過母親了。」她凝望父親,決定說出實話。
譚家嗣愕然僵住。
智珍望著父親,眸子裡已然氤氳著淚霧。「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見到媽傷心欲絕的模樣,卻置之不理。爸,為什麼?為什麼您要選擇傷害的方式,而不是試圖去彌補--」
「居然連妳也背叛我?!妳忘了?妳曾經答應過要孝順我!答應過妳永遠不會背叛我的,妳難道全都忘了?!」譚家嗣怒問。
「我沒有忘記。我記得,我全記得……」淚水滑落她的臉頰。
她記得清清楚楚!
她永遠記得當年自己曾經發過的誓,流過的淚……
「既然記得,妳為什麼背叛自己當初的誓言?!」
「我沒有……我一直聽您的話,尊重您的決定,但她畢竟是我的母親。」她沒有後悔。「我不能背叛自己的父親,但是,我同樣不能背叛自己的母親。」
「好,很好!」譚家嗣冷笑。「妳有理由,妳都是對的!再接下來妳就要開始認妳的『爺爺』,然後你們『一家人』同心協力,聯手開始算計我!」
「爸……您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她聽到自己微抖的聲音。
譚家嗣的額頭浮現青筋。「難道不是嗎引妳敢再發一次誓,敢說妳不會再背叛我?!」
智珍容色慘淡地垂下眼,過了半晌,她似乎已經下了決心。「好,我答應您,除非經過您同意,我不會再跟爺爺見面。」她幽幽地承諾。
「我暫時相信妳的話。」譚家嗣的神色冷酷。「不過,我要妳拿利曜南發誓。」
「爸?」智珍倏然抬起頭。
「拿他發誓!」譚家嗣固執地命令。「我要妳發誓,如果妳再背叛我一次,今生今世就讓利曜南再也見不到妳的面!」
智珍臉色慘白。
「怎麼樣?妳不敢嗎?」譚家嗣面目深沉。
他陰鷙地凝視著女兒,智珍的行動,將決定他舉刀傷人自傷,或者平息疑慮!
「好,我發誓。」智珍終於舉起手,蒼白的臉龐已然沒有血色。
看透了父親的心,她知道一個以恨填充二十年歲月的男人,這深刻的傷口,只能以愛弭平。
「我發誓,倘若我再背叛父親,那麼……那麼今生今世,就讓……就讓利曜南再也見不到我。」她平著聲,讀出誓言。
為了父親,她以利曜南的名發誓做為賭注……
譚家嗣緊繃的臉孔,驀然垮下。
他陰沉的臉色回復平和,他終於相信女兒不會蓄意背叛自己。
「好了!妳出去吧!」譚家嗣神色複雜。
他的眸光交織著愧疚與冷傲的情緒。縱然他明知道自己對女兒極度不公平而且殘忍,但他沒有辦法在一時之間說服自己,去面對二十多年來的傷痕……
智珍沉默地離開父親的辦公室。
她知道,有些事是無法以言語來弭平的,她只能等待,只能被動地等待。
第4章(2)
「智珍!」
剛走出辦公室,智珍見到姜文。
姜文對著錯愕的她露出笑容。「董事長找妳進辦公室,是為了利曜南在酒店召開記者會的事?」
「嗯。」她點點頭。「你一直站在辦公室外面?」
「沒有,我在辦公室等不到妳回來,才過來找妳,本來打算董事長再不放人,我就拿報告敲門進去幫妳解圍。Sandy也在妳的辦公室,就是她告訴我,董事長一回來就找妳進去。」他臉上始終掛著笑容。「董事長為難妳了嗎?」
她垂下眼,然後搖頭。「沒有,董事長他只是心情不好。」
「可想而知,那個利曜南真的太奸詐了!想不到他也搞了一個記者會,還跟我們選在同一個時間,根本就是故意的!」
「姜文,」她別開臉,不想再聽。「我頭有點痛,想先回去休息……」
「那我送妳回去--」
「沒關係,我自己坐出租車回去就好,你幫我跟Sandy說一聲,請她替我請半天假。」她柔聲道。
「不行,我一定要送妳回去,否則我不放心。」他堅持。
智珍不再拒絕。因為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再與姜文辯論。
「走吧!到車上我再打電話給Sandy,讓她幫妳請假。」他摟住智珍的手臂,護著她走進電梯。
智珍跟隨著他的腳步……
沉重的心情讓她根本沒注意到,姜文眼底潛伏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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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珍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因為擔心父親被楊日傑利用,她不得不再一次來找利曜南,而這一次,她是來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