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懂我幹麼要收服他?我又沒把他當對象。」聶柏珍舉起小手,掩住一個小哈欠。
她一雙水眸迷迷濛濛,粉腮柔柔嫩嫩,神態嬌嬌憨憨,模樣極是可人,費朗看得目不轉睛,根本捨不得移開視線。
一想到別人也這麼欣賞著她,他怎麼可能不吃醋?
此念頭一出,費朗臉色發白,後退一步,知道事態嚴重了。
他這算是哪門子的放手啊!他根本就惡劣到想在聶柏珍額頭上貼他的標籤。
聶柏珍無辜地眨眼,不明白費朗為什麼一副想要殺人放火的表情。
「你是不是太累了?待會兒吃點東西,精神就會比較好了。」她柔聲說道,輕觸了下他僵硬的面部。
費朗反掌握住她的手,從眼尾餘光瞄到郭品宗正朝著廚房走來。
「你們全都回去!太吵了,我沒靈感做事。」費朗突然頭也不回沒好氣地大吼出聲。
所有人一陣錯愕,尤其是在現場最吵的人根本就是費朗的狀況下。只不過,大伙都是認識已久的工作同事,知道費朗這藝術家脾性向來是說變就變,也就沒跟他多計較了。
「東西後天早上要交。」工作人員說道。
「知道了。」費朗點頭,擠出一抹笑容。「之後再請你們吃飯。」
工作人員滿意地點頭,知道費朗的慶功宴等級絕對不會手軟,於是滿意地撤場而去。
「我也要回去嗎?」聶柏珍小聲地問道,扯扯他的手臂。
費朗瞪她一眼,背過身逕自喝起咖啡來。
這一題他不會回答!他的理智知道應該要叫她離開,可是他的情感卻是只想獨佔她一人。
潘煊麗趁著外頭兵荒馬亂時候,理所當然地走進費朗的房間裡,關上了門。
「這是我的名片,有空跟我聯絡。」郭品宗直接走到聶柏珍面前,將名片放入她手裡,大掌卻沒立刻放開。
費朗眼睛冒火,狠狠瞪了郭品宗一眼。
聶柏珍沒注意到費朗的舉動,只是很快地抽回手,縮到費朗身邊。
郭品宗望著費朗明顯的保護欲,他一挑眉,淡淡一笑。聶柏珍能夠讓費朗吃醋變臉,看來可不只是個普通鄰居啊。
「各位,晚安。」費朗大掌一揮,不客氣地說道。
「後會有期。」郭品宗對聶柏珍一揮手,走出大門。
終於,客廳裡只剩他們兩人了。
聶柏珍仰頭看著費朗額冒青筋,臉孔鐵青的模樣。
「你在生氣嗎?」聶柏珍癟著小嘴,不明就裡地看著他。
「我沒有。」他從齒縫裡迸出話來。
「你在生氣。」
「我沒有!」費朗大吼一聲。
聶柏珍被吼得一怔,傻傻地站在原地,睜著小鹿斑比的眼睛看著他。
費朗被她看得心軟,怒氣也消去了泰半,只好耐著性子說道。
「我沒生氣,我只是累了,偏偏還不能休息,所以不開心而已。我去洗澡了,你給我回家睡覺,知道嗎?」他耐著性子說道。
「那我把食物擺桌上,你好好工作,也要好好休息喔。」她柔聲說道,水亮眸子裡寫滿了關心。
「嗯。」
聶柏珍上前,給了他一個輕輕的擁抱。「好累的時候,還是要睡覺。如果怕起不來,你打電話給我,我就過來叫你喔。」
費朗感覺呼吸間都是她的淡香,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正在挑戰著他男性的原始本能。
他真恨自己為什麼不乾脆壞到無可救藥呢?幹麼看到這種可愛的小天使還知道要保護呢?
最好是一把將她撲倒在地,或者是直接把她吻到昏天暗地,哄得她上了床,省得他這般牽腸掛肚,如此不也是妙計一條嗎?
怎麼他出國逃避了半個月,一切事情卻又在瞬間回到了原點呢?
「快回去吧。」費朗聽見自己嗄聲地說道。
聶柏珍點頭,乖乖地依言離開了。
費朗望著她消失的背影,感覺有一把火焰正在胸腹裡狂燒著,燒得他只想找個人幹架或者是待在床上三天三夜。
厚!煩死了。
費朗推門走進房間。
「朗——」
迎接他的是斜倚在床間的潘煊麗,床單之下的身軀顯然未著寸縷。
這是他們的不成文習慣。只要在他家工作,潘煊麗通常就會留下來,幾番纏綿後,兩人再一起完成工作。
這樣的關係,維持了一年多了。他向來喜歡潘煊麗的瀟灑,也從沒拒絕過她。
「朗?」潘煊麗坐起身,面對著他陰鬱表情,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出——」費朗瞪著潘煊麗,板起臉,原本是想趕人的,只是,話到嘴邊時,他又吞了下去。
他現在有滿腔的慾望想發洩,而潘煊麗可以暫時排解他這部分的衝動。
他在國外試過和其他女人上床,但沒有一回成功的,因為她們都不是柏珍。
但是,他不可能因此而不嘗試著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因為他必須強迫自己打破柏珍魔咒。
他總不能一輩子因為聶柏珍而清心寡慾吧!
費朗眸光一黯走上床,扣住潘煊麗的腰。
潘煊麗嚶嚀了一聲,扯去他上身衣服,反身坐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臉龐,豐滿雙唇馬上探出舌尖餵入他雙唇間,雙手亦在他結實的肌理上熱情地撫摩著。
費朗反扣住她的後頸,激切地回吻著她。他要忘記柏珍,他不要一天到晚腦子裡都被她的音容笑貌給制約。
「費朗……」
房門被輕敲了兩下,費朗抬起頭一看——
聶柏珍站在門口,錯愕的水眸不知所措地對上他的眼。
第七章
潘煊麗一見有人,很快地將自己縮進被單裡。
費朗則是霍然坐起身,石雕似地定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止了。
聶柏珍身子搖晃了下,面無血色地看著他們,腦海裡依然停格在——短髮的潘煊麗一絲不掛地坐在費朗身上的畫面。
她沒有單純到不知道他們正準備要做什麼,她只是不知道她的心為什麼會這麼的痛!
聶柏珍蜷起身子,揪著衣服,努力大睜著眼,拚命地忍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閉上你的眼!」費朗額間青筋畢露,吼叫聲幾乎掀掉屋頂。「出去!」
聶柏珍木然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一顆淚水緩緩地滑下臉龐。
費朗身子一僵,被她的眼淚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他傾身向前,想擁抱她、安慰她,但他不能。
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腳步虛浮地退出門外。
「喔喔,看來你又不小心收服一顆少女心了喔。」潘煊麗抱著枕頭,格格笑出聲。
「你笑個什麼鬼勁!走開!」費朗回頭怒吼了一聲。
潘煊麗只當他惱羞成怒,仍然笑著將光裸身子直接貼上他的後背。「你捨得叫我離開嗎?」
「滾!」費朗怒吼一聲,將潘煊麗往後一推。
潘煊麗一時不備,從絲質床單上滑了下去。
「抱歉。」費朗馬上伸手將她拉了起來,卻依然板著一張臉。
「我以為她只是個鄰居小女孩。」潘煊麗望著他眼裡的懊惱,她一聳肩,識相地拿起擱在一旁的衣服穿上。
費朗沒接話,頹然在床沿坐下,堅實肌肉叫結成塊,肩膀與雙臂全都硬得像石頭一樣。
「你被逮住了。」潘煊麗站在他面前說道。
「閉嘴。」費朗扯亂頭髮,氣息粗重地說道。
他真的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了,他沒法子再和聶柏珍維持純友誼了。
要嘛離開,要嘛出手——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心被逮住了,就別想再亂來了。」
「我和她不適合。」費朗低咆道,大掌指節用力得喀喀作響。
「『天下哪有不可能的事』——這不是你費朗的名言嗎?你當初替廣告公司接下大亞洲幾千萬美金預算的氣魄到哪裡去了?」
潘煊麗穿好衣服,一撥短髮,拍拍他的肩膀後,便起身往外走,也不留戀什麼。「能遇到一個會讓你傷神的對象,好好把握,別傷了人家的心。」
「我以為花花女郎不該有這種從一而終的言論。」他悶聲說道,此時對她卻是另眼相待了。
「因為曾經讓我擁有過從一而終感覺的男人,已經不在了。所以,誰都無所謂了。」潘煊麗對他送了個飛吻,走出房間,留下呆若木雞的費朗。
人生卻確實有太多難以掌握的事,而他什麼時候變成了這麼孬種的男人。只因為不想要有婚姻,他就要逃避自己的感覺一輩子嗎?
柏珍的單純和美好,與他認識的所有人全都不一樣。他真有法子放手讓她離開他身邊嗎?
可是,剛才柏珍已經看到他和潘煊麗在一起了,他根本百口莫辯啊。
他甚至不能否認,如果她沒進來,他現在也許早已經跟潘煊麗在床上翻雲覆雨了。
但是他停手了——因為柏珍進來了。
費朗抓著頭髮,頭髮亂得像瘋子,覺得全身都煩躁了起來。
他衝進浴室,用最快的時間沖了個澡,好讓自己冷靜。
十分鐘後,他走出浴室,決定到客廳拿酒喝。
「馬的——」費朗猛扯著發,邊詛咒地走出房間。
聶柏珍正坐在客廳裡,一聽到他的聲音,馬上彈跳起身,抬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