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你有閒情等,我可沒時間,送客。」
「你兄長及爹親又不一定已經死了,你一繼承王位,就把我趕出王爺府,這會落人話柄的。」
雷若文冷淡的表情變成獰笑,「這個王爺府是怎樣的空架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王妃這幾年,早已銀錢使用得過多了,除了王爺這頭銜好聽之外,我看不出這王爺府有什麼好繼承的。」
意喻她奢華成性,林心琴忍不住又要掉淚,她知道自己掉淚很美,每當雷若文的兄長一有事情責怪她,她一掉淚,撲進他的懷裡,他便被她迷得神魂迷倒,之後就更任她為所欲為。
」去對一個不懂你本性,而且心軟的男人掉你的眼淚吧,我不會心軟的,況且讓你這樣的女子住進我的府內,只怕府內就要雞犬不安了,我可沒有那麼愚蠢,送客。」
雷若文大跨步的離開大廳,顯然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林心琴望著他雄偉的背影,恨恨的咬住嘴唇。
早知道那個短命鬼如此早死,她在幾年前就會選定雷若文,而不會落得今天這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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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若文厭煩不已的用手支撐著頭,若不是想要聽到結論,他早巳不客氣的喊停了,「結論是什麼?」
廳堂裡,一個拄著枴杖的年輕人,綻開滿足的微笑,「你現在越來越有王爺架子了,王爺府裡的個個婢女、僕役一見到你的背影,嚇得轉身竄逃。」
遲疑了一下,林爾雅搖了個頭,又說:「這也不對,應該說僕役見到你,躲之唯恐不及,女婢見到你,是又好奇又害怕。」
雷若文冷冷的語辭充滿了脅迫性,「你若不想我打斷你另外一隻腳,我勸你還是言歸正傳。」
林爾雅歎了口氣,「怎麼你還是不懂做人就是要有趣點呢?還有,我的腳不是被打斷的,是我一時摔傷,大夫叫我拄著枴杖才能好得快些。」
「我不需要有趣,我只需要最後的結論,王爺府的印章在哪裡?」雷若文的聲音變得陰冷,「闖入閨女的香閨偷香,還幾乎摔斷了腿,我簡直無法想像這世上還有比你更笨的偷香賊。」
「那是因為燈太暗,又加上他爹叩她的門,所以我才會……」
懶得聽他解釋,雷若文再說了一次,「結論是什麼?」
不提自己這次難堪的風流韻事,林爾雅終於言歸正傳,「結論是你爹及兄長,雖然外傳是淹死的,但是很可能不是,他們在江蘇那一帶遇見了賊匪,那匪頭可能為了搶奪財物殺了他們,之後再棄屍江河。」
「派兵去掃蕩這些匪賊。」
「不必了。」
雷若文眼裡銳光一閃,「為什麼?」
「因為有人比你先一步的掃蕩了這些賊頭,這個人叫杜虎豹,算是江蘇那裡有頭有臉的人士。」
雷若文眉峰一凝,「能掃蕩賊頭不容易,是什麼來頭?」
「他原本是江湖上保鏢的能手,後來成親後就收了鏢局,家中甚為富有,江蘇有許多有名的雜貨鋪跟店面都是他家所有,所以生活無憂無慮,他熱心助人,一聽有盜匪為害江蘇,立刻就和他家中的一些家僕去滅了那個賊窩,註明一點,他的家僕個個都是鏢局留下來的人才,個個身手不凡。」
「也就是說王爺府的官印在他手裡?」
再度遲疑了一下,根據消息來源,杜虎豹的為人顯然不是那種偷偷摸摸的,所以他應該不會索取賊窩裡的東西。
「不,不該這麼說,這個人為人爽直正派,滅了賊匪後,並沒有取走一絲一毫賊窩裡的東西,全都交給官衙去處理。」
越聽越不對勁,雷若文已經不太高興了,「若是官衙有王爺府的官印?豈有不上報的道理?」
「所以意思就是官印不知流落到哪裡去了?」
原來這就是最後的結論,雷若文拍桌大怒,「我付了你大把的銀子,不是要你來告訴我你不知道官印流落到哪裡去,若是要得到這個答案,我一開始就可以給你這個答案,不需要付銀兩得到。」
對他凶狠的脾氣,林爾雅難得的又再歎了口氣。
「我還沒說完,我知道那官印做得沒啥特別,除了是金子做的之外,所以盜賊若是沒有轉賣、官衙沒有拿到,杜虎豹本人也沒有拿,那就代表杜虎豹帶去的人看那東西可愛,以為不太值錢,所以拿走了。」
雷若文立刻站起來,兇惡的目光向來有嚇人的本事,「最好這事是真的,若是讓我從江蘇回來還一無所獲,你這萬事通的招牌我不但要拆下來,還要你將收費的銀兩成倍的吐出來。」
林爾雅翻了翻白眼,早就知道雷若文難纏,但是跟這樣凶狠的客人交易消息,還威脅要拆掉他的招牌,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我只是販賣可能的消息,從千萬個消息裡找出最正確的幾個給你,不代表我的消息一定能幫你達成心願。」
「隨便你怎麼說都好,只要能得到好的代價,付多少銀兩我都不在乎,若是有人敢以此欺騙我的話,他也會讓那人得到教訓。」
林爾雅嘴裡開始咕噥,「交易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誤過你的事了,說得我好像是專門騙銀子的江湖郎中似的。」
沒理會他嘴裡的叨念,雷若文高聲叫道:「給我備好所有要用的東西,我要到江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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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請喝茶。」
甜蜜的聲音,美麗的樣貌,天仙般的絕色女子出現在廳堂,若是平常男子早巳口水流滿衣衫,但眼前的杜虎豹不但不賞臉,還怒吼了一聲。
「錯了,誰叫你這樣走路的,你怎麼能走外八字,那是粗魯的男人走的,再重新從外面走到這裡一次。」
已經練了二十次,杜曉宣快要摔下她手中的茶,「爹,我都笑僵了,妓院裡的姑娘也沒我這麼歹命吧。」
杜虎豹頭更痛了,「你是女孩子家,誰准你說『妓院』兩個字的。」
她不明白的抱怨,「說說而已,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沒去過妓院。」
他一聽到她的抱怨,整個臉色再度變青,又開始怒吼,「哪個混賬帶她去妓院的,給我滾出來,我絕對要殺死他不可。」
大廳的方圓十尺內早已跑得不見人影,誰也不會那麼笨的待在那受罪。
杜曉宣坐在椅上,用力的捶著她酸得要命的腿,把手中捧的那杯茶一口飲盡,然後粗魯的擦去嘴上的茶水。
杜虎豹見狀,又開始唉聲歎氣的自怨自艾,「你這鬼樣子,我看再救你一百年也不可能教的會,我這一輩子是再也沒臉去地下見你娘了。」
杜曉宣照樣把他的話當成馬耳東風,開始想著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放棄訓練她當個害羞的小姑娘啊?
第2章(1)
「小姐。」
顫抖的聲音,再加上左右張望的賊表情,擺明就是一臉做賊的樣子,偏偏長得獐頭鼠目,讓人更覺得他像壞人。
杜曉宣手叉腰,一臉凶悍的問:「怎樣?」
「老爺說你絕對……絕對不能……」
提到她老爹,她就滿心的不爽快,杜曉宣嘴角開始憤怒的顫起來,「李叔,你說,現在是我比較大,還是你比較大?」
李叔,單名就一個叔,熟的人叫他李叔,不熟的人也喚他李叔。
他一向自傲這個名字,但是現在聽小姐喚他的名字,他卻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老大杜虎豹難搞,小姐杜曉宣也不好搞。
李叔字字句句小心,唯恐惹怒了她,若是惹怒了她,到時會發生什麼事,就連他也不能預料,所以還是步步小心。
「當然是小姐比較大,不過老爺說過不准你出來閒晃,他若是知道你跟我出來收租,我能有幾條命擋得住老爺的憤怒?所以求求你,小姐,你饒了李叔吧,讓李叔送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每天不是練假笑,就是練走路,還要裝腔作勢的嗲聲道『公子,請喝茶』,簡直無聊死了,我一定要出來玩不可。」
「小姐,求求你,李叔真的怕死你爹的脾氣,你再不回去,我只好跟你磕頭,求你高抬貴手,饒李叔一命了。」說著還真的要下跪叩頭。
杜曉宣不滿溢於言表,開始哼哼冷笑,「李叔,我爹一直很好奇,教我沒有孩子從姦夫這句話的人是誰,他說要砍他個百來刀,你知道嗎?」
媽啊,若被老大知道,小姐的這句話,是他無意間開玩笑說出來的,他絕對會被他家老大給砍死,若沒砍死,少說也會重傷。
他馬上聰明的改了話,以免真的被杜曉宣給告上一狀。
「小姐,李叔不會收租,求求你一定要跟在李叔身邊,教教李叔怎麼收租,你的大恩大德,李叔一輩子感恩不盡。」
杜曉宣笑靨如花,這美麗的笑容連李叔也看得目瞪口呆。
他從小看她到大,可她老是一身男裝打扮,且到處惹是生非,所以從來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天生麗質,如今這副打扮可是比她娘還要美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