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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寄秋

  然夫妻看似和睦,實則床笫間起溪勃,幼子一出生未久,其妻便拒絕同房,他一個惱羞成怒納煙花女子為妾,夜夜眠宿小妾房中,夫妻就此相敬如冰。

  就在牟青陽五歲時,小妾有喜,再度為人父的牟靜書喜出望外,便偕妾至城外的天銜寺拜佛,祈求生產順利。

  不料禮佛途中忽遇盜匪攔路劫財害命,待家僕匆忙來報已是兩具僵硬的屍體。

  雖然有人懷疑死因離奇,天子腳下哪有惡徒敢如此囂張,不過好官難求,終究不了了之,到如今仍是懸案一樁。

  牟靜書一死,向來被牟老夫人視為眼中釘的牟靜言不得不從別院趕回,接下牟家大權,儘管他志不在此,並對牟家人深惡痛絕,但所謂的責任也不是不想要就可以拋開的。

  原來,牟靜言的母親為酒商之女出身,牟老爺談生意總喜歡帶上這個三夫人,引起醋勁大的元配不悅,仗著娘家勢力,逼迫丈夫將心愛的小妾和她生的兒子移往他處。

  喜新厭舊是人之常情,牟老爺與三夫人在聚少離多的情況下漸漸濃情轉淡,加上牟夫人又帶來年方十五的小表妹,稚嫩嬌羞的新歡一下子就勾走牟老爺的魂,從此牟靜言母子倆就被遺忘在無人聞問的別院裡。

  而李華陽原是牟靜言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但在兩人成親前夕,牟家大房從中作梗,大紅花燭垂淚的洞房花燭夜,新郎換人了。

  「爺兒,真要做得這麼絕嗎?再怎麼說,大少奶奶也曾是一家主母,而爺兒又尚未娶妻,一些莊中雜事還是由女人家來處理較合宜。」畢竟是叔餿關係,總不好鬧得太難看。

  「你不滿我的做法?」墨瞳深邃如靜湖,未起波瀾卻暗潮洶湧。

  周管事惶恐地屈腰擺手。「小的不是那個意思,爺兒別惱,而是你也年屆三十了,若能娶妻,一切就更順理成章……」

  只要爺兒娶了妻,大少奶奶便沒有借口攬權,自然而然得退回閨房內。

  「我有暖床的女人。」他不缺伴。

  牟靜言眼底清冷一片,他對侍寢女子的容顏印象不深,只記得是凝香院剛掛牌的清倌,是個姿色上等、不多話的女人。

  「但是爺兒已有年餘不進扶蘇夫人的房了,再這麼下去,爺兒的子嗣幾時才會出世。」他為爺兒著急呀!

  「牟家有青陽傳香火,不急。」妻子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可有可無。

  牟靜言對婚事抱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他不是不成親,只是覺得不必操之過急,接手的家業讓他忙得不可開交,哪來空暇擔心終身大事。

  何況女人的三心二意,他親眼見識過,自從前未婚妻貪慕富貴,背叛婚約嫁給兄長為妻,他就不再相信世上有堅貞女子。

  即使是對他百依百順的扶蘇,他也從沒打算正式納她為妾,他要的僅是她提供的歡愛,而非她的人、她的情感。

  他近日來的冷落,便是因為他發現她愛上他,一顆變質的心有了貪慾。

  「萬萬不可呀!爺兒,青陽少爺難堪重任,他是個癡兒……」兩道冷冽目光一射來,周管事頓時打住話頭。

  「他不是癡兒,別再讓我聽到……」突地,他墨色雙瞳微微一瞇。「那裡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一群下人不做事,圍在一塊喳呼?」

  順著主子的視線往窗欞一瞧,周管事也納悶得很。「小的這就去瞧一瞧,誰敢偷懶先抽他三板子。」

  說完,正準備推門而出,大聲喝斥沒規矩的丫鬟。

  孰料,他步伐剛踏過門坎,另一道疾風似的身影一閃而過,快得連眨眼的工夫也不給,尚未回過神,他已遠遠地落於人後。

  有些傻眼的周管事怔愕在當場,以為自個眼花看錯了。

  只是再定眼一看,他便明白了,因為人工開鑿的湖泊深及十尺,常人一落水即有滅頂之虞,即使善於泅泳的人一下水也常因湖底水草密佈纏住雙足,而浮不出水面。

  有鑒於青陽少爺三年前的落水意外,爺兒一度要命人填湖,但因大少奶奶的阻止而作罷,她把這鴛鴦湖當成自己平日閒暇休憩的去處。

  此刻竟有個不知死活的小伙子站在湖畔,與眾女拉拉扯扯,身形不穩地直往後退,眼看再差幾寸就要掉入湖中。

  「你們在幹什麼?」

  一聲低喝驟起,原本嘻笑的丫鬟們紛紛臉色一變,驚恐萬分地輕顫幾下,垂目低視,不敢抬起頭回話。

  她們怕死了威嚴冷肅的新主子,他一向待人嚴厲,不允許一絲循私苟且,不輕易展露笑顏。

  不若靜書少爺,整天笑呵呵的,對人和善又親切,就算下人偶爾偷偷懶也不怪罪,笑笑地從佈滿枯乾的樹葉上踩過。

  「她們沒做什麼,只是好意地告訴我主屋該往哪走,你嚇到人了。」真是的,無聲無息的靠近,膽小的人準被他嚇到心臟無力。

  「我嚇到人?」劍眉一挑,甚為駭人。

  不知他是何人的夏弄潮就事論事的說:「就是你,人嚇人,嚇死人,你一聲不吭的冒出來,把她們嚇得臉發白。」

  「我嚇到你們了嗎?」冷眸一瞟,他的語氣好不輕柔。

  牟靜言的話一出,幾個丫鬟差點哭出聲,臉色更慘白地直搖頭。

  「不敢不敢,爺兒沒嚇著奴婢,是奴婢們自個膽小。」

  她們向天借膽也不敢承認被嚇掉半條命,只求主子別怪罪。

  「聽到沒,你枉做小人了。」他居高臨下,俯視身形單薄的少年郎。

  在他眼中看來,眼前不及他肩高的人兒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眉清目秀卻稚嫩得很,比起侄子青陽大不了幾歲。

  「小人心小、眼界小,不望穹蒼,不追滄海,守住腳下方寸地,人心的不足在於貪,小人我來當有什麼關係,不求富貴求安心。」沒志氣何妨,她向來不把虛名當一回事。

  「下去。」他朝一旁抖得不像話的丫鬟一揮手。

  「是的,爺兒。」

  瞬間一哄而散,沒人敢回頭覷一眼。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膽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

  夏弄潮很辛苦地仰起頭,看著一張有稜有角的俊顏。「應該是這個家的主人吧!」

  他哼笑一聲。「你是誰,來我牟府有何用意?」

  她拿出一份自製的覆歷表,上面註明各項專長。「我姓夏,江河東流水弄潮的弄潮,貴莊缺了個賬房,我來試試能不能討個活做。」真虧得門房好商量,塞點銀子疏通就成了,果然是有錢好力事呀!

  「你能算賬?」他揚眉瞧了瞧那雙沒他手掌一半大的白嫩小手,眼露懷疑。

  「會,我比莊上任何一個人都行。」她有超強的記憶力,以及比計算機還快的心算能力,相信要混口飯吃並不難。

  「小小年紀大話連篇。」

  「是不是大話你可以考考我,我……啊!這裡的土好軟……」她的腳快陷下去了。

  「小心--」

  牟靜言注意到夏弄潮腳下的泥土特別鬆軟,正要提醒對方勿動時,湖畔軟泥忽地崩塌,連土帶草的往湖面上滑去,他連忙伸出手--

  第2章(1)

  「撲通--」

  一道好大的水花濺破平靜湖心,蕩漾出一圈圈漣漪,像一朵朵美麗的白蓮,不斷以圓弧狀向外綻放,輕輕襲向楊柳低垂的湖畔。

  一具濕淋淋的身軀如銀白魚龍破水而出,炯目錯愕地怒視著站在湖畔,一臉訝異的人兒,無法相信穩若泰山、臨危不亂的自己居然做了件蠢事。

  原用意是救人,結果卻……

  臉色異常難看的牟靜言吐掉嘴邊的水草,大掌一撥抹去臉上髒污,他踢著水,勉強游回湖岸,但狼狽的模樣早讓他顏面盡失。

  好不容易塑造出的嚴峻形象毀於一旦,只為一名微不足道的謀事者,教他如何不惱怒。

  「呃!要不要我拉你一把?」不能笑、不能笑,一定要忍住。

  牟靜言橫了眼幾乎可以說是骨瘦如柴的盈白手腕,重重一哼。

  看出他眼底的輕蔑,夏弄潮故作一派正經的捏捏細軟的臂肌。「別看我弱不禁風的樣子,其實我有深藏不露的力氣,足夠拉你上岸。」

  不過泡過水的大男人十分沉重,她可不敢冒險一試,嘴上雖說得豪氣干雲,可伸出的手始終離水甚遠,就怕他當真想藉她的力道上岸。

  「離、我、遠、一、點。」這個大災星。

  她樂於遵從,但表面上還是要做做工夫。「我真的有心要助你一臂之力,你千萬別推辭。」

  「不用。」他試著爬上岸,但濕滑的岸邊不易攀爬,他又滑了好幾次。

  「衣服泡到水會變很重,你在水裡一定很冷吧?」一聽他拒絕她的好意,她從善如流地退到一旁,挪出空間好讓他從湖裡爬上來。

  夏弄潮無心的話語落在牟靜言耳中,就像是譏誚一般,他頓時面冷眼厲地繃緊臉。

  「周管事。」

  周管事這才心驚膽顫地走近,面色驚惶地拉住主子的手,使勁地將他拉出深湖。「爺兒,您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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