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我很有興致這樣『騎』著你,直到三更半夜也Ok」騎馬師換人做做看,誰教她不懂得分寸,叫她走不走,活該被壓。
不過……她實在嬌小得可以,在他雄壯身影的籠罩下,更顯得纖細柔弱。萬知書凝視著她茫然的臉龐,一親芳澤的想法竟突然從腦海裡跑出來……
吱!瞧自己有了什麼怪想法?想親她?真是莫名其妙!
「你一再的以下犯上,小心我跟我爸講。」利可巧拉開嗓門,使力咆哮。
「講啊!你最好邊做鬼臉邊跟他講,效果一定更好。」打散自己剛才那要不得的想法,萬知書採取恐嚇手段對付她。
利可巧住了口,思緒混亂。萬知書狡檜的眸光閃進她眼底,利可巧為之一顫,深覺這男人根本一點也不好惹,她剛剛真是估計錯誤,竟會以為他好欺負。
而他這個壓制的姿勢……著實令她難堪透頂啊。
「怎麼?大小姐不想告狀啦?"
「你不要得寸進尺。」利可巧吞了口口水,感覺得到自己的衣襟好像又爆開了些,然而她的雙手卻被他攫得緊緊的,她無法動手整理衣衫,因而更加懊惱。
「這只是我對你的一點小警告,別惹火我。」
「你只是個小管家,憑什麼這樣對待我?'』利可巧憤怒地吼著。
「我想怎麼對你,就怎麼對你。」萬知書冷笑。
「我就不信你敢在我爸爸面前這樣對我!」話說完,利可巧就後悔了……沒事幹嘛挖坑給自己跳呢?
她尚未深入瞭解萬知書是什麼樣的人,但光憑今日幾小時的相處、接連幾次交手,她都敗得一塌糊塗的情形看來,他不可能是那種隨便接受人家威脅的人。她不該對他嗆聲。因為他的強勢,讓她自取其辱的機率實在很大。
「原來大小姐喜歡玩刺激的遊戲。可以啊!我奉陪。」萬知書的唇角勾出一道邪笑。殺人不見血的事他經驗豐富,刺激的遊戲他也都玩膩了,既然這利家大小姐如此興致高昂,也就勉為其難陪她消遣一下。
「不、不用了。」果不其然,利可巧轉眼就被他推到她自己挖的坑裡去了。
「怕了?」萬知書微挑俊眉,邪壞且得意的笑弧持續懸在他嘴角。利可巧咬緊牙根,明明不想認輸,但心裡又怕得緊。
「到底是不是怕了?」後顏冷冷一凜,語氣加重,萬知書打定主意要聽見她求饒,否則絕不寬貸。
利可巧閉起眼睛不語,只輕點個頭,便難過的別開臉去。
他的眼神太邪肆、太陰險,她可沒笨到光為了賭一口氣,再讓他有機會在她父親面前揪出她的狐狸尾巴。
因為利吉星特殊的情治人員身份,加上她自己對某種與情治人員身份完全背道而馳的職業嚮往,身為獨生女的利可巧為了不讓父親分神管教照顧她,能無後顧之憂的安心工作,也為了她自己背地裡在進行的不可告人的學習與計劃,她強迫自己在人前必須要表現得百分之百是個乖巧文靜、令人放心的千金小姐。
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努力在利吉星面前維持著美好的乖女兒形象,因為那是她愛她父親的方式,也是她為了成就自己夢想的唯一路徑,她不想被任何人破壞。
歷任管家即使吃盡苦頭,也從沒有人敢不服從她的規定,只有眼前這個向老天借膽的萬知書敢威脅她,設威脅的感覺真的很差,她卻不能不低頭。
萬知書,有始以來最教她吃憋的管家……好,小不忍則亂大謀,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日子長得很,她不怕沒機會。
「不說話,光點頭,是不算數的喔。」若這不叫得寸進尺,萬知書自己也不相信了。
「怕了,我怕了。」利可巧再度咬牙切齒,如果可以,她想咬碎他,而不是只能讓自己的牙齒磨得嘎嘎響。
「嗯,好,怕是正常的。」萬知書沉笑。
「呃?」本以為會聽到什麼冷嘲熱諷,沒想到只有那麼一句結論,利可巧雙眼大開,詫異地望住他。
萬知書沒說什麼,若無其事地離開她身上,站到一旁去。
而相較於他的平靜,利可巧倒傻住了,猶躺在地上仰望著他,渾然忘了自己是個大小姐,應該快快站起來整理衣衫。
「還不起來?難道真要我騎到三更半夜?你大小姐有時間。我可忙得很。」除了風涼話,此刻萬知書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嘴巴真壞。」利可巧咬牙斥罵,正想爬起來,萬知書的手已伸到她面前。
「可是我有好心腸。」若她想割了他的舌,儘管來吧!萬知書暗笑。
「最好是啦!」利可巧瞪著他,瞪著瞪著,她卻覺得好像瞪輸他了,真糟!不知是惱羞成怒,抑或是內心莫名慌亂,利可巧收回敗陣的目光,輕輕地將長髮一甩,轉身快步走開。
呵,逃走了?沒有他想像中的勇敢嘛!
目送著那長髮飄散的纖細背影,萬知書又忍不住冷冷地笑了。跋扈又狂野的小女人……幸好他招架得住,也治得了。哈,真是快意呀!
當天夜裡,利可巧一直無法入眠,很想去萬知書房裡踹他個兩腳……
☆☆☆
但夜深入靜,她堂堂一個女人家摸進管家房實在是太可恥了,於是她很努力的壓抑著、忍耐著,直到天濛濛亮時,她終於忍不住了!
霍地從床上一躍而起,她決定去探探他。
以前歷任管家都沒讓她這麼慷慨激昂……就這萬知書詭異得教她心癢癢的。悄聲地打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往走道盡頭,她在沒了門板的管家房外,就著窗口透進的柔光,她雙手扶著牆面,小腦袋伸往房內探頭探腦。
這傢伙若非有潔癖,要不就是物質享受主義者,竟然寧可打一夜地鋪,也不肯睡在那張凹陷的床上。
見他睡得挺熟,利可巧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身旁,抬起一隻腳,連踢的準備動作都還沒擺好,她的腳踝便不期然的被他從棉被下伸出來的大魔掌給握個正著!
「喝!」利可巧倒抽一口氣,嚇得跌坐在地上。
「大小姐真是好興致,竟然來欣賞管家睡覺。」萬知書睜開眼,一出口就是嘲弄之語。
「我……我是來叫你起床的,我們家的管家五點半之前就要起床,福嫂沒跟你說嗎?你還不快起床!別想偷懶……」
急中生智,利可巧覺得自己的藉口真不賴,堂而皇之掩飾掉窺探的羞恥行為。
「該何時起床我自然知道,不必勞煩你大小姐親自跑一趟。」
「隨便你怎麼說,趕快放開你的手就對了,你抓得我的腳好痛耶。」利可巧的小腳踢了踢,硬是無法踢掉他的掌握。
「是不是被我猜中了?你雖然沒裝鬼嚇我,可確實摸進我旁裡來了。」
「我才沒有偷偷摸摸呢!」利可巧反駁,天曉得此刻她的臉有多燙,耳根都燒得快熟了。
「我懷疑你對我這個新管家心懷不軌。」
「你少臭美。誰對你心懷不軌?」利可巧矢口否認。
若一定要說她心懷不軌,也行啦,她就是腳癢嘛!
不動一動、找個人來踹一踹,她一肚子氣難消,一身充沛體力也無處發洩啊。
「如果你誠實些,我還不至於想欺負你。」萬知書詭詐的笑,難測的神色在微光中越發顯得深沉陰冷。
「你想欺負我?!」利可巧驚詫至極。
可惡,這世界就算沒了王法,至少也還有家規啊,萬知書這死管家居然敢挑明了那樣說?!
而且最可恨的是,他竟然可以說得那麼輕鬆自然,表情也淡得可以,好像他說的是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如果你敢惹我不高興,我就敢惹你哭。」
「你好過分。」即使是冷言冷語,他的氣勢仍然比她強過萬分,利可巧愈想愈氣,氣他壞,也氣自己不爭氣。
「大小姐該不會真的要哭了?」萬知書打了個哈欠,一副「你要哭,請便」的輕慢態度。
「我才不會哭。你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聽見沒有?」利可巧用力地扭動著腳,可萬知書的力道強大,她愈踢卻也只讓痛感愈明顯,痛得她猛吸氣。
「那請問,這是什麼?」萬知書突然伸出食指,抹去她掛在眼眶外的一滴淚,然後將濕亮的指尖停在她眼前,半嘲笑地問。
「沒睡飽,『流目油』啦!」打死她,她都不可能承認自己痛得哭了。敢當著男人面前,不顧自己美女的形象,說她自己是「流目油」,好,很好,利可巧算你狠!
因她一句「流目油」,萬知書默默鬆開手掌,不想整她了。反正也該是時候起床,昨晚臨睡前他答應福嫂,要早起幫忙打掃屋子的,不能食言。
「野蠻人。」利可巧斥了他一句,撫著腫痛的腳踝,一臉哀淒。她真是瘋了才會如此莽撞地摸進他房裡,這下踹他不成,反倒弄痛了自己,看來以後想與他過招,都得有萬全的準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