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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寄秋

  要不是不願多生是非,打草驚蛇,他一定第一個先毒死她,看看一個死人還能不能嘴硬,舌利如刀。

  「你……你對我大呼小叫……」姚霏霏忽地紅了眼眶,一副深受委屈的可憐樣。

  男人就吃這一套,美人垂淚多銷魂,雨打露花兩生憐。

  「哎呀!別哭別哭,我也曉得我急了,難免口氣橫了點,你別往心裡擱,讓我心口疼吶!」他不捨的吻住她紅嫩小口,舌尖頂開編貝白牙,與她粉色的丁香小舌捲著。

  色慾一衝了腦,煩惱皆可拋。

  「就我讓你心疼,沒別的女人?」姚霏霏故意套話,想給他坦白的機會。

  但是這世上有哪個男人會笨得老實招供,就算蓋個美人宮供自己取樂也要抵死不認,否認到底。

  李承恩睜眼說瞎話。「光你一個就佔滿我整顆心了,哪擠得下別人。」

  她在心裡輕哼了一聲,臉上卻裝做被他的話感動。「只要你心頭有我,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就算殺人也成,你可不能辜負我。」

  這男人還想騙她,真是不老實。

  「我向天發誓,絕不負於你,否則就罰我遭五雷轟頂。」他故做真心地捂胸起誓,順勢將她帶入內室。

  因為李夫人的要求,姚霏霏就近搬到離李承澤最近的院落,兩院只隔一道五尺高的花牆而已,方便兩人朝夕相處地培養感情。也因為如此,她和李承恩的私情便不能在自己的居所進行,太容易被人撞見了,所以他們相約在李承恩的煙樓,以紅絹系窗當做暗號。

  今日一如往常,天一暗便偷來暗去,趁著旁人沒注意時兩人又溜來幽會。

  「你說的,我等著看你報應……」他最好別負她,否則……哼!女人一狠起來,六親不認。

  「什麼?」她說報什麼。

  忙著脫她衣物的李承恩沒得空細聽,發亮的雙眼緊盯著兜衣包覆下的盈嫩椒房,大掌急色鬼似地捏搓揉,捧握沉甸甸的重量。

  「我是說你弄得我好舒服,讓我像個淫蕩的蕩婦,恨不得把你整個吃下肚。」

  她放浪地搔首弄姿,挺起胸,迎了上去。

  「呵呵……小蕩婦,我喜歡,看我怎麼讓你更春水蕩漾……咦!你胸前這兩團軟肉好像變大了。」感覺不一樣。

  姚霏霏一怔,乾笑。「因為你愛死它們了嘛!所以它們要回報你的鍾愛。」她不說是懷孕的緣故,胸房脹大,反而盡挑男人愛聽的話,哄得他心花怒放。

  「看樣子我今晚得好好愛它們,你這一夜別想睡了……啊!你怎麼推我……」差點掉下床的李承恩臉色鐵青,滿心不悅地瞪著趴在床尾乾嘔的女人。

  「我、我吃壞了肚子……」她吶吶地說道,面色蒼白。

  「真掃興,早不吐,晚不吐,偏在我興頭上嘔個不停,存心要我憋得難受是吧!」箭在弦上還要他打住,豈不是要他的命,被壞了興致的李承恩沉著一張臉,下床著衣。

  「別走,再等我一會,馬上就沒事了。」不讓他離開的姚霏霏強拉他手臂,意欲留人。

  即使有了身孕,她仍貪戀床第恩愛,需索無度,不知該適可而止。

  「你那鬼樣子誰還吞得下去,去照照鏡子吧!別給一臉灰白嚇著了。」真讓人倒足了胃口。

  李承恩扳開她的手,心裡想著,走一趟別院找他狐媚的小妾艷娘吧,不然這一把燒得正旺的火找誰滅。

  「李承恩!」她惱怒地連名帶姓直喚,慍意揚上了眼。姚霏霏的呼喚沒能留住慾火攻心的男人,他飛快的腳步迅速遠離煙樓,準備從後門溜出府,和他的小妾共度花月良宵。

  只是他才剛踏出私人院落,一道人影便擋住他的去路,飛快地將他拉往暗處。

  「咦!是你,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真是掃興,早不早、晚不晚,卻在他打算尋歡作樂的時候出現。

  「噓!小聲點,有件事咱們得合計合計。」不能再拖了。

  黑暗中,兩道鬼鬼祟祟的影子走向少人走動的假山後頭,交頭接耳的商量起喪盡天良的害人詭計,絲毫不覺有何不妥,龐大的財富早已蒙蔽了他們的良心。

  不遠處,疏影點點,月光下多了道拉長的人影。

  「他們決定再一次行動了?」

  「是的。」

  「打算在何處動手?」終於忍耐不住了吧!不枉他一番佈局。

  「燕家蠶坊。」燕七是游鎮德的妻舅,和他同流合污已久。

  「燕家蠶坊……」李承澤低頭思忖,考慮要不要做一次徹底解決。

  第十五章(2)

  雖然此時的他面帶銳色,但仍有三分仁善,實在不想做出手足相殘的事,令先人谷豕羞。

  但是又顧及如果自己太過放縱,反而是縱虎歸山,讓不知悔改的兄長一錯再錯,最後就算他想救也救不了。

  他不懂這兩人為何如此貪得無饜,雖非大富之人,但也不愁吃穿,為什麼不將心思用在正途上,非得行旁門走道,賺取不義之財。

  他自認做得夠寬容了,沒立即斷其生路,讓他們尚能溫飽過日,不因此而落魄無依。

  「主子,切勿有以身涉險之意,來者不善,慎防。」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不。」

  「主子?」李喜一怔。

  「要把毒蛇引出洞必須有好餌,我不能再任其坐大。」該給他們一個教訓,誘捕蛇鼠。

  「主子,這-」太危險了。

  李承澤舉手制止。「我心意已決,不必多言。」

  「可是妍姑娘若知曉此事,肯定會大力阻斕。」她不會坐視不理,眼看他往險境闖。

  「這……」一提到他最在意的人兒,李承澤臉上多了一層顧慮。「瞞著她吧,我不想她出事。」

  只要他一舉成功,擒住欲加害他的一兀凶,她縱有天大的怨惱也會煙消雲散才是,這點「小事」她不會記懷在心,多有責怪的。

  「這不是小事,而且府中人多口雜,難有不透氣的牆。」口風再緊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防不勝防。

  「我會吩咐你兄弟盯緊點,在出發前不許任何人走漏風聲。」能堵則堵。

  「主子指的是李怒?」他面露不以為然。相似的面容出現不一樣的神色,這對個性天差地別的孿生兄弟實在很難叫人錯認,稍一相處便能分辨出兩人的不同。

  「你有意見?」他失笑。

  「不敢,不過……」他不無質疑。

  「不過什麼?」李喜對他的兄弟似乎頗有微詞。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言以蔽之。

  李承澤微愕,繼而莞爾一笑。「他也有他專精的事情,別小看了他。」

  「成天鬧事,狐假虎威,空有蠻力卻無大腦。」比起不學無術,他算是長進了些。

  那個莽夫只會使出武力恫嚇人,暗揣上意自做主張,多次私下找妍姑娘麻煩,自以為替主子出氣還洋洋得意,因此造成兩人長期的不和。

  要不是主子這回出了事,這個誤會還不一定解得開,彼此對立的兩個人將鄙視對方一輩子,難有和解的一天。

  李承澤垂目低笑。「看來你對他真有諸多不滿,才會瞞著他你未死一事。」

  李喜一聽,臉色微變。多年前他們兄弟倆曾為了一名女子起了爭執,雖未大打出手,但也鬧得不歡而散,好長一段時間都互不交談,漠視對方的存在。

  有一次李喜隨著尚在人世的李老爺出外經商,在回家的途中遇到盜賊,他為護主而被砍成重傷,奄奄一息地跌落山谷。

  所幸他大難不死,被附近農家所救。

  不過也因為嘔氣,他沒死一事並未告知焦急萬分的手足,就這麼隱藏身份的跟在李承澤身邊,成為他得力的暗衛。

  此事只有李府父子倆知情,外人都當李喜已死,還為他築了座衣冠塚。

  「這事結束後就和他見見面吧,不要讓他一直陷在沒來得及和你談和的後悔中。」這些年來,也夠李怒受的了。

  李喜眼中暗影浮動,沒有多說什麼。「主子才該想一想,要怎麼安撫妍姑娘的怒氣才是。」將自己置身於險地,她若不發怒,主子的下場堪慮。

  「這……」李承澤苦笑,頭皮開始發麻。表面對他裝做不在意的葉妍比任何人都還要關心他,明知他是名有妻室的「傻子」,仍不顧一切為他犧牲,即使失去女子最寶貴的貞節也在所不惜。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她的深濃情意。

  換成是以前的他,她肯定不會委身於己,任由他受情慾折磨。

  這也是他目前最苦惱的事,他不知該如何歐齒,坦白告知她自己後來是裝傻以求自保……

  在她未坦承心意前,他實在苦無機會表明,只能一日拖過一日,甚至自嘲自己的演技精湛,竟能瞞過聰慧的她,讓她不疑有他,始終以保護者的姿態守護在他左右。

  要是有一天被揭穿的話……李承澤嘴邊的苦笑一斂,輕聲歎息。

  「有人來了,我先走一步。」聽到腳步聲走近的李喜飛身一閃,頓時失去蹤影。

  在夜半時分會尋來的,除了懷有目的的姚霏霏外,只有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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