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出他的真心話,南宮旭很想拍手叫好,但怕好友翻臉,只能頷首微笑。「不讓就不讓,我只要有拂柳,就再也別無所求。」
看出他臉上的調侃,風豫樂俊眸微瞇,咬牙低道;「這樣要我很好玩嗎?」對另一個男人承認愛意,彆扭死了,那些話他寧可對小語說!
是很好玩,但南宮旭不敢說。他斂了笑,正經說道:「我是想提醒你,她的能力,可能會引起有心人士的覬覦。」
風豫樂沉默,而後側首看他。「你懷疑虞良是為了她而來?」
「畢竟對一個凡人而言,能夠避災化厄,對野心的實現將有多大幫助?」
風豫樂低頭,將地圖捲起。想到有人會將她從他身邊奪走,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擰。他不只是不願失去她,更不希望她為此受苦。
他會保護她的,絕不讓她成為權勢野心下的犧牲品!
「我會留心的。」風豫樂回頭,臉上的沉重已被笑意掩蓋得下留痕跡。「我該走了,去準備待客事宜。」他拿起地圖,轉身走出書房。
「豫樂,改天帶她來讓我瞧瞧。」南宮旭在他身後喊道。
「能蒙幻王召見,是她的榮幸。」笑聲未落,人已凌空離去。
南宮旭微笑搖頭。從豫樂意氣風發的神情,看得出和那姑娘的感情正穩定進展,他由衷希望,與昴族和議一事,能圓滿落幕。
☆☆☆☆☆☆☆☆☆☆ ☆☆☆☆☆☆☆☆☆☆
因昴族來訪一事,讓風王府上下忙成一團。就連隸屬書房的解語也感受到那股忙碌的氣氛,幫忙打掃、整理庭院,忙得不亦樂乎.
如他之前說的,他這段時間都很忙,儘管如此,她還是會每晚在書房等著,卻已經兩天沒見到他了,想他,所以不得不用忙碌來轉移見不到他的寂寞。
今天傍晚,就是賓客預計抵達的時候,迎客宴隨即展開,為此,全府上下無不卯足了勁,將用來設宴的廳堂佈置得美輪美奐。
好忙好忙哦!解語端著果子,快步朝宴會廳走去,經過轉角,突然有股力道攫住她的腰際一帶,將她拉進一旁的角落。
解語直覺就要掙扎,卻聞到熟悉的氣息,緊繃的身子放緩下來,就這麼靠在他身上。她好懷念他的味道和體溫……
「我兩天沒見你了。」風豫樂額抵在她的肩上,啞聲喃道。
解語嘟唇嗔道:「誰叫你那麼忙?」
「等我,再給我幾天的時間。」察覺她的不悅,風豫樂輕笑,勾過她的身子,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又一吻,再一吻,對她的思念讓他停不下來。
解語羞怯地抵著他,卻因懷中抱著果盤,無法掙扎,讓他接連得逞。「會被人看見……」
風豫樂邪魅一笑,反而將她的襟口拉低,在她胸上烙上一枚殷紅。「這兒沒人看得到。」他故意扭曲她的話。
她之前怎麼會以為他是正人君子啊?解語好氣又好笑,從果盤拿了顆棗子塞到他口中。「吃果子吧你!」
風豫樂揚笑,吃著棗子,將她的襟口攏齊。「待會兒我就要到城口去迎接昴族族長,接下來幾天,會沒有時間陪你,你要有心理準備。」
心裡一陣委屈,解語咬唇,點了點頭。聽大家說,讓昴族住進府裡,其實有很多的顧慮及危險,她很想為他預知結果如何,他卻還是不肯答應。
「答應我,避開昴族的人,尤其是族長虞良,好嗎?」他不希望讓任何人有機可乘。
「為什麼?」解語不解地抬頭看他。她只是個小婢女,甚至用不著到宴會廳服侍,怎麼可能會和昴族有關聯?他又何必來特意交待這事?
「因為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你的美。」風豫樂輕笑把話題轉移。她好不容易才從過往解脫,他不想讓她知道,她的能力可能會引起另一種紛爭。
滿腔疑問頓時消散,解語嗔睨他一眼,唇畔卻忍不住漾起甜笑。
「我該走了。」風豫樂不捨地看著她,輕輕撫過她的臉,強迫自己轉身離開。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解語的心中滿是空虛。她好希望昴族的事能盡快解決,讓他盡快回到之前的生活。
華燈初上,宴會廳裡,充斥著喧嘩大笑,原本高雅的佈置如今髒亂一片,看得在外頭觀望的崔大娘搖頭連連。
這群昴族怎會這麼沒教養?不管吃什麼都用手抓,連喝酒都是直接拿起酒瓶就灌,吃得身上汁水淋漓,還把吃剩的骨頭和果核往地上吐,一片狼藉,要不是顧慮到他們是客人,她早就衝出去罵人了。
在旁服侍的婢女都敢怒不敢言,看向依然和族長談笑風生的風豫樂,不禁佩服他高超的忍耐度。
「百聞不如一見,幻國的生活還真是快活啊!」滿臉落腮鬍的虞良狂笑,酒沫菜渣都噴了出來。「酒池肉林的,哪像我們,一年都難得吃上幾回肉。」
酒池肉林?風豫樂挑起一眉,忍著想一拳把他打飛的慾望,維持平穩的笑容。
「為了盡地主之誼,當然是竭盡所能來接待貴客,平常幻國的人民只有逢年過節才吃得這麼豐盛。」這虞良!整個席間不斷冷嘲熱諷,說幻國以勢壓人,說幻國奢靡無度,結果他和他的部下倒是吃喝得比任何人都多!
「我說風王啊,你的能力也不比幻王差啊,何苦屈居在他之下呢?」虞良瞟他一眼,那雙小眼睛配上龐大魁梧的身軀,真是說不出的惹人厭。
聞言風豫樂眸色轉深,依然噙著淡笑,俊魅的面容讓人看不出喜怒。「您沒見過幻王,會有此疑慮也是在所難免的,只要昴族歸順幻國,自會感受到幻王的能力及恩澤。」
「嘖嘖嘖,你這麼忠心,真是看不出來十三年前你老子還是被幻王逼死的呢!
虞良搖頭,卻暗中觀察他的反應。
怎麼?過去老在他身邊進讒言分化得不到效果,以為登門挑接離間就會有所不同嗎?「都過去了,上一代的事能做什麼改變呢?如何把握現在才是最要緊的吧!」輕描淡寫的回應,阻斷他的奢望。
「要改變,也是可以的。」虞良卻不死心,看了四周服侍的僕婢一眼,賊笑道:「你要不要先把這些人撤下,咱們好好談談?」
「無妨,您有話儘管說。」懶得陪他玩這些爛把戲,風豫樂立刻回答。
虞良嘿嘿笑。「既然這樣,我就直說了。我們族裡有個傳說,若能得到預言者,就能取得天下。」說到這裡,他頓了下,看向風豫樂。「我一直以為這都是無稽之談,沒想到,預言者真的出現了。」
風豫樂眼眸微瞇,進出危險的光芒。他果真是為瞭解語而來!
「既是無稽之談,虞族長還去相信,這不是庸人自擾嗎?」他低笑,不動聲色地舉起酒杯啜飲,一併將胸口狂湧的憤怒抑壓而下。只要想到虞良居然妄想擁有她,他就有種想將他碎屍萬段的慾望!
「咱們是什麼交情,你還想瞞我?」虞良瞪大眼,重重噴氣。「風王府來了個會預測未來的女人,這不是預言者是什麼?」
「只不過是碰巧說中一些災厄罷了,算得上什麼預言者呢?」風豫樂眸中的神色愈漸沉凝。
「他媽的!你一直不肯承認,是想把她留下來獨享嗎?」逼不出答案,虞良開始惱火。「是不是,叫她出來見個面就知道啦!」
底下隨從見了,紛紛停止談笑,氣勢洶洶地盯住風豫樂。在場僕婢嚇傻了,全退到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吐。
這樣的陣仗風豫樂壓根兒沒放在眼裡,他定定地看向虞良,對底下虎視眈眈的壯漢們全都視若無睹。
「雖然待您是客,但不代表虞族長可以在風王府為所欲為。」溫和的嗓音不曾微揚,裡頭的無形氣勢,卻成功地震懾住在場眾人。
虞良一驚,冷汗冒上額頭。呿!他比他高大威猛多了,怕這斯文的小子做什麼?他腰桿一挺,反而更加理直氣壯。
「是你不夠開誠佈公!既然當我是客,幹麼什麼都不說……哦!」他突然語音一頓,然後詭異的看著他笑。「難怪,我就說嘛,哪有人那麼甘心為殺父仇人賣命,原來是挖到了寶,被你等到時機了!」
怒氣幾已衝破臨界點,風豫樂沉下臉,臉上的笑容已不復見。「虞族長,邀請您來是為了議和,您卻一直顧左右而言它,對此避而不談。」
完全沒把他的話聽進耳裡,以為看透他的心思,虞良越說越興奮。「別想自己獨吞吶!這麼吧,咱們來合作如何?讓她也幫我預言一下,取得幻國後咱們平分!」
見他越說越不像話,風豫樂一怒,召來強風將他高高捲起,虞良嚇得放聲大叫,臉都白了,其它部屬愣在當場,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教訓夠了,風豫樂才將他放下,凝視著他冷聲道:「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想再聽到任何挑撥分化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