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燒燬的柴房造成多大的損失,也不是失手把燈火翻倒引發大火的小純被追究什麼責任,更不是喚來大雨把火撲熄的風豫樂——這能力大家早就見怪不怪,而是當小純說出她是因解語及早發現而得救時,造成了話題。
消息一傳開,飯廳裡大夥兒都不吃飯了,全圍著解語那桌直問——
「你怎麼知道有火災?連住最近的我趕過去時,火都已經滅了。」第一個趕到的長工百思不得其解。
「就……就看見了……」解語囁嚅,不知要從何說起。
「你住的地方離柴房那麼遠,怎麼看得到?」娟兒馬上提出疑問。
「我……有時……看得到……一些東西……」解語越說越小聲。
「什麼東西?」崔大娘也加入了,在場眾人不約而同想到同一種東西,你瞧我、我瞧你的,頓時安靜下來。不會是那個……鬼吧?
「不是你們想的那個!」知道他們想歪,解語著急解釋。
怎麼他們和昨天小純聽到時的反應一樣啊?這幾天,她一直猶豫該不該說,被人發現是一回事,要自己煙三口說出有預知能力,又是另一回事。在風豫樂的鼓勵下,她鼓起勇氣,昨天告訴了小純。
原本也是想到那方面的小純一聽到正確答案,張大嘴,愣了好久好久,就在她以為她嚇壞小純正要起身離開時,小純卻突然發出驚嚷,抓住她的手直嚷好厲害,那股子興奮勁,害她忍不住擔心小純好不容易稍稍復原的嗓子又會受傷。
「不然是什麼?」崔大娘急了,拍桌子催促。
憶起小純臉崇拜的表情,解語深吸口氣,一古腦急速開口:「……我可以看得到一些還沒發生的事。」
瞬間,四週一片靜默,良久,才有人開口。
「鐵板神算?」
「仙姑?」
解語愣了下。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叫她。「我不是用算的,只是看得到而已,但要有壞事才看得到,如果平安順遂就看不到了。」
「那不成了烏鴉嘴了嗎?」和她起過衝突的人首先大笑。「有什麼用啊?」
解語還來不及說話,春花已搶先開口,狠狠瞪那人一眼。「誰說沒用啊!不然你平常算什麼命?不就是為了預先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說完,她抓住解語的袖子。「我信你,快,幫我看,最近有沒有什麼事?」
解語閉眼凝神,而後鬆了口氣,搖了搖頭。
「她哪敢說有?」洗衣房的阿鳳嗤哼。「要是沒說准了,臉不就丟大了嗎?」
「小語,幫她看!」娟兒氣不過,指著阿鳳喊道。「最好看出一堆壞事,看她還敢不敢說不信!」
解語趕緊扯下娟兒的手,怕她倆吵起來。「她不信的話就算了。」
她難以想像,自己竟忍得下氣,要是以往,她鐵定是第一個衝上去叫囂的那個人。解語微微勾起了唇,笑中帶著甜蜜。都是他,老在她耳邊說些要她寬容的話,他的溫柔和他的甜湯,害她的舉止也變得柔和甜了。
「別吵!」陡然一聲大吼,讓整個飯廳安靜下來。崔大娘來到她面前,看了眾人一眼。「我來試,誰都沒話說了吧?小語,幫我看。」
感激崔大娘為她解圍,解語閉眼,沒多久,臉色變得凝重。
「大娘,最近若要拿什麼高的東西,讓別人幫你拿,別爬高。」她張開眼,叮嚀道。
「啊?那我得小心點了。」崔大娘拍著胸脯驚道。「嚴重嗎?」
「當心點,盡量避掉,應該可以減輕傷害。」解語安慰她。
「我呢?」娟兒急問。
「你沒事。」看了之後,解語微笑道。
「也幫我看一下吧!」其它人見了,紛紛擠上前來。
「排隊、排隊啊!」崔大娘被擠得出不去,放聲大吼。
幾個對她仍有成見的人退至一旁,不屑地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解語沒看到她們的表情,就算看到,也沒空和她們生氣,因為她忙著為其它人看著他們的未來。空白一片,就為對方感到開心;看到有事發生,就提醒對方留心,隨著一個又一個,她的心,愈漸踏實。
幫助世人,這是我們的宿命。娘說的話,如今,她開始懂了。
第八章
解語提著裙擺,氣喘吁吁地跑進書房,見風豫樂已坐在桌前,輕吐下舌,趕緊快步跑到桌旁。
「對不起,我來晚了。」她開口道歉,胸膛仍因氣息紊亂而急速起伏。
看到她這模樣,風豫樂又氣又心疼。
最近,她比他這個風王還忙。
先是崔大娘踩著凳子不小心摔下,扭了腳;後來又是某個馬伕駕車外出時,輪子裂了,卻因早有準備,直接將備用的輪子換上,回來後立刻開心地大肆喧嚷;她所做的預言接二連三地實現,簡直成了人們眼中的活菩薩。
現在不只府裡的人有疑惑就纏著她問,甚至連城裡的人也得到了消息,排在後門等著見她一面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幾乎都快繞整個風王府一圈了。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職責了?」他故意板起臉。
解語瞥了他一眼,懊惱嘟嘴。「是你要我多用這能力幫助大家的啊!」只是被耽擱一點時間而已,也值得那麼生氣?
「我是說過。」風豫樂歎了口氣,驀地伸手一拉,將她拉坐大腿上。「但至少留點時間給我吧?我待在府裡的時間已經夠少了,結果回來還是看不到你。」他邊在她頸際摩挲,邊用低啞的嗓音呢喃道。
本想將他推開,但看到他那充滿魅力又可憐兮兮的模樣,就說什麼也推不下去,解語彎唇,輕靠他肩上,須臾,緩緩開口;「今天我好高興,阿鳳跑來謝謝我,她本來一直很討厭我的。」
「你幫了她什麼?」風豫樂拂開她的髮絲,唇瓣在她的耳際流連。
「她前天……來問我關……關於家裡的事……」他這樣她根本沒辦法思考……解語羞紅了臉,用手去擋他的臉。「別這樣……」結果卻反被他攫住了手指,一根一根細膩的品嚐著。
「這是你遲到的懲罰。」他邪佞一笑,不讓她縮回。「還有呢?聽說一堆人都受過你的幫助,嗯?」
「就……就……」原本環在她腰間的手,開始游移,她不安地扭動著,企圖避開因他而起的焚燒。「有話用說的,別動手動腳……」義正詞嚴的斥喝,一出口卻成了醉人的呢喃。
「好,我不動手。」風豫樂真的放了手,卻俯首吻上她紅艷的唇。
原本只想淺嘗即止,但她的甜美,讓他無法停下,他霸道地吞噬她的氣息,沉迷於她所有的反應,嬌羞的、本能的、模仿的,都被他全數掠奪,將她一起焚燒。
感覺他的唇瓣順著鎖骨往下蜿蜒,解語不想阻止,她閉上眼,專心迷醉在他的吻中,她想和他一起沉淪,想在他的帶領下體驗那些不曾感受的經歷。
是誰先動手的,沒人曉得,發亂了,衣襟敞開了,雪膚玉脂在若有似無的遮掩下更加撩人,他們急切地探索,觸撫著、吮吻著,在對方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跡,耳邊儘是彼此粗重的呼吸,卻都是魅惑的天籟。
「叩!叩!一兩聲,驚醒了風豫樂。
又是哪個程咬金?!風豫樂大怒,低頭看到她正眨著情慾氤氳的眼,不解地看著他,體內迅速竄過一股強大的熱流,他真的想不顧一切,就這麼要了她!
「王,您在嗎?」崔大娘的聲音傳來。
這下子,解語也聽到了。
槽了!她手忙腳亂拉著衣服,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
「噓……」風豫樂一笑,在她耳畔輕輕安撫,隨即抱著她悄無聲息地飛上樑柱坐著,安穩地環住她。
才一坐定,就看到崔大娘端著甜湯,推門探進頭來。
「怪了,我去端甜湯前明明還在這兒的啊……」崔大娘叨念著,從他們底下走過。
還好沒被發現……解語吁了口氣,發覺環在胸口的手又開始不安分地妄動,她回頭嗔睨了他一眼,卻反被他輕啄了一吻。
怕被聽到,解語不敢大力掙扎,直至開門聲傳來,才敢發難——
「你就不怕崔大娘聽見!」
「所以嘍,小聲點,當心她又回來。」他笑道,視線在她衣衫不整的嬌軀掠過,眸色轉深,想要她的強烈慾望讓他發疼。
意識到他的目光,解語低頭,發現早被解開的衣物什麼都遮蔽不了,雙頰一片緋紅,正要拉整衣襟,卻被他阻下。
「我來。」他在她耳畔用低醇的聲音輕道,一一將她的衣帶解開,而後又重新繫上。
他的動作輕柔徐緩,雖然沒碰觸到她,卻帶著一種折磨人的魅力,解語看著衣帶在他修長的指節中纏繞,連帶勾起方纔他的手在她身上所造成的影響,她覺得口乾舌燥,全身酥麻得幾乎沒有力量。
「我服侍得好嗎?」
溫醇的笑語撞進耳裡,解語心一悸,全身發熱,她好想就這麼一直倚在他懷裡,不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