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夜店只會充斥著吵鬧喧嘩的電音,以弄疼大家的耳膜為宗旨,沒想到竟會有這麼好聽的歌聲!
「好好聽……」她誠摯的說。
「這裡的酒更贊,走。」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拉著她一路長驅直入,筆走向圍在吧檯前那群衣著光鮮的男女。
畢牧傑一到,女人們興奮的蜂擁而上——
「牧傑,你總算來了!」
「嗨,牧傑,好久不見。」
「親愛的……」
女人們熱情的對他或抱或摟或碰碰臉頰,畢牧傑都來者不拒。
明知他的男女關係很精彩,明知他的小寶貝多得數不清,可真正目睹的時候,真的很不是滋味,被擠開的談嘉薇很悶,感覺胃裡有一股微酸在發酵著。
她可以別開視線不去看他和女人的擁抱……
「啊啊啊,當我們這些男人是死了嗎?」張啟明不爽的抗議,下一秒,目光落向畢牧傑身旁的談嘉薇,「這位是?」
「談嘉薇小姐。談伯的孫女。」他伸出手,拉過她。
「喔,你的新管……」
張啟明還沒說完,畢牧傑直接搶白介紹,「朋友,我的朋友。」那個所有格用得很篤定。
不可諱言,人跟人之間是有階級存在的,倘若他對大家介紹她是他的管家,她肯定馬上矮了大家一截,可若他說她是他的朋友,這些人自然也會用對朋友的方式對待她,這就是現實,沒有對錯,只是一種現象。
談嘉薇覺得他很怪,有時候很霸道,可有時候又會有這種令人感動的小體貼,就像他把他的肩膀借給她的時候……
她感到困惑,困惑著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不好意思,打擾大家聚會了。」談嘉薇為自己的不請自來向大家道歉。
「別這麼說,就是大家喝喝酒、聽聽音樂嘛,而且,人多才熱鬧。」一旁的李雲凱笑說。
「先點東西喝吧!」李雲凱身旁的女孩說。
畢牧傑打了個手勢,酒保馬上遞了一張酒單來,推到談嘉薇面前,「你看看想喝什麼。」
「不用了。」雖然他說他們是朋友,但他們實際上是管家和主子,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和主子平起平坐,何況,她待會還要開車。
畢牧傑湊向她,黑眸凜凜地定在她臉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音量說:「我叫你選,執行主人的命令,不是管家的工作之一嗎?」
「可是,少爺剛剛還說我是朋友。」
黑眉一挑,喲,不錯嘛,挺機靈的,還知道用她的話堵他。屈指彈了她的額頭一記,「既然是朋友,就更要合群。」他故意逼近她說。
她往後一縮,講話就講話,有必要靠這麼近嗎?氧氣都快要被搶光了。
喝就喝咩,赧著臉,乖乖的看著面前的酒單。
嗯……待會她可是要負責開車把少爺送回家的人,酒肯定不能喝,看著看著,眼睛頓時一亮,「有茶!那我喝茶好了。」她指著酒單上的長島冰茶。
一旁的眾人非常節制的掩嘴笑了……
她一臉無辜,不懂大家為什麼笑。
「賣酒的地方千萬不要點茶,那有掛羊頭賣狗肉的嫌疑。你好,我叫蔓蔓。」
有著漂亮臉龐女人笑瞇瞇地瞅著她。
「你好,所以那不是茶?」她詫異的青呼。
「一點就通,聰明。」
「試試今日特調好了。」畢牧傑直接幫她做了決定。「一杯特調,我的則是老樣子。」將酒單退還給酒保的同時,不忘使了個眼色。
酒保會意點頭,馬上開始準備特調。
第5章(2)
很快的,談嘉薇的注意力,酒杯酒保的技巧給吸引了,花俏而絢麗的動作,看得她嘖嘖稱奇。轉眼間,一杯今日特調就完成了,柳橙汁般的鮮嫩液體,點綴著水果裝飾,是一杯非常青春可愛的飲品。
「謝謝。」她好奇的喝了一口,豐富而爽口的滋味,將多年前夜店初體驗喝到劣質啤酒的殘留印象,完全取代。
「好喝嗎?」畢牧傑問。
「超好喝。這果汁有柳橙的味道,又帶著蜜桃的香氣,喝下去後,薄荷的爽冽在嘴裡化開,好舒服。」明亮的黑眸眨了眨。
連評論一杯調酒都這樣認真,不愧是認真魔人,他真是服了她了。
只是,那不是果汁,而是以果汁為基底的調酒,很適合酒量沒有那麼好的女性享用,他故意不跟她說,是不想她記掛著必須負責送他回家的重責大任,而拒絕嘗試的機會,這裡暫時不需要認真乖巧的好孩子。
談嘉薇心想,這一定是一杯充滿魔力的果汁,喝過後,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愉悅。原來,這才是夜店,有好喝的、好聽的,跟好看的,那怪大家都喜歡來。
「你要不要也喝看看?」她單純的想要跟他分享這美好的滋味。
他瞅著她,笑的神秘,挨近她耳邊調侃說:「我看你是想要跟我間接接吻吧?」
間接接吻?
她窘著臉,趕緊拉開兩人距離。
看著她來不及掩飾的羞窘表情,畢牧傑忍不住開心的大笑起來,覺得動不動就臉紅的她,要命得可愛,可愛到……會令男人獸性大發——
獸性大發?這可怕的字眼,讓畢牧傑突然雙眸瞪大,連忙發出幾聲輕咳,藉以掩飾自己的驚愕。
◎◎◎
忽地,舞台上的音樂從原本的黑人靈魂,換成了熱情拉丁。
「牧傑,下來跳舞吧!」蔓蔓邀約。
不放心談嘉薇一個人,畢牧傑正想拒絕,可蔓蔓已經不分由說的拉走他。匆忙之間,他只能趕緊對她交代——
「別亂跑,別跟陌生人說話。」
她還來不及回答,他已經被拉走。身邊少了他,談嘉薇頓時感到一股無以名狀的……寂寞。
她趕緊低頭啜飲了一大口飲料,試圖讓嘴裡的甜味來消除突然冒出來的寂寞。
瞎子都知道,他跟那個叫蔓蔓的女孩交情匪淺,她不想看他們跳舞,可視線就是忍不住朝兩人的方向投射去——
她有點驚訝,沒想到,男人跳起舞來也可以真麼充滿魅力,自信擺動的身體,瀟灑而動感,他和蔓蔓天衣無縫的搭配,默契得像是對熱戀中的情侶。
她,羨慕又嫉妒……是說,她憑什麼嫉妒啊?不過就是個小管家罷了……悶頭又啜了一大口飲料,想要讓胸口的鬱悶被冰凍。
另一頭的舞池裡,蔓蔓笑容詭異的瞅著畢牧傑,「她說是誰?」
「不是說了嗎,朋友。」
「咦,奇怪,我都不知道畢少爺現在會跟管家當朋友了。」揶揄的口吻。
「為什麼不行?管家也是人。就拿談伯來說,他就像是我的另一個爺爺。」
「可是你剛剛說話的樣子,很不朋友啊。」蔓蔓詭笑著說。
他愣了一下,「哪裡?」
「畢少爺,你當我是笨蛋嗎?有誰會對自己的朋友這樣命令——『別亂跑,別跟陌生人說話。』你們男人說這種話的時候,通常都是在傳遞一種訊息——那個女人是我的。」蔓蔓把他大男人的口氣模仿得惟妙惟肖,並且一口咬定的說。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不是我的女人,我們……我們才不是那種關係。」向來從容的畢牧傑突然一陣慌張。
她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現在還不是,但即將是。」驀然,一抹促狹閃過黑眸,蔓蔓驚呼,「啊,她怎麼……」
「她怎麼了?」畢牧傑馬上轉過身去,在第一時間找到她,看見她平安無事的啜飲著飲料,當下明白自己被騙了,沒好氣的回過頭瞪著一臉頑皮笑意的蔓蔓。
「只是朋友……喔,瞭解,真的只是朋友……」狠狠的調侃。
「蔣怡蔓!」想要隱藏的小秘密被挖了出來,這讓他面子有點掛不住。
「學長好凶喔,人家真怕;不過,她好可憐喔,你到底把人家擺在什麼曖昧不明的低位,害她明明心裡酸溜溜,卻只能像個小媳婦似的偷偷看著你抱別的女人跳舞?」
他挑眉,「她在看我?」竊喜的問。
「眼巴巴的看著,像被遺棄的小狗。」蔓蔓忍不住想為她掬一把同情淚。
「我不想跳了,你找張啟明陪你。」草草結束和蔓蔓的共舞,轉身走人。
看他們結束了美麗共舞,談嘉薇忍不住讚歎的鼓掌,心中充滿羨慕……
對上她的雙眸,畢牧傑想起蔓蔓說她意指在看著自己,心中湧起得意,忍不住漾著笑意走向她,對著又啜飲起調酒的談嘉薇問:「想不想也去跳一支舞?」
談嘉薇當場嗆到,「咳咳……」不住的揮手,「不行,我不會跳舞。」
不行不會,因為他現在就是想跟她一起跳舞!
◎◎◎
「沒有人天生就會,走,我教你。」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畢牧傑直接拉著她的手就往人群聚集的場中走。
「少爺,我真的不會……」她羞窘的紅了臉,很想逃。
十指緊扣,完全不給她落跑的機會。「扭屁股總會吧?」帥氣的畢牧傑突然做了一個非常滑稽的動作,活像是幼稚園的孩子在扭屁股,「跳啊,沒人規定這裡要跳什麼舞步,想怎樣就怎樣。」他又不顧形象的扭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