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驚奇,以為情人節只會看見紅玫瑰。
「我覺得這花比較像你,」他掛著微笑說道:「很嬌小,很單純。」
聽了,她笑了開來,有些不好意思。
晚餐之後,他們坐在車上聊天,聊到了將近半夜,誰都不想先道別,然而這樣坐下去也不是辦法。
「要來我家嗎?」於是他問。
她的心跳立刻變得飛快,彷彿已經預見那些令人臉紅害臊的畫面。
「可、可是很晚了,你要休息……」
「小姐,我是上夜班的。」他失笑。
「啊……我忘了。」她尷尬地垂下頭,笑得有些僵。
「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她的緊張,他吁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你不必這麼勉強—— 」
「我沒有勉強!」她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一時又覺得自己好像太激動了點,瞬間收了聲,「我只是因為……因為……」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個什麼勁兒,她相信,只要她不願意的話,宇辰一定會如他所說的不強迫她。
不過,事實證明她想太多了——大門一開,她便看見客廳裡已經坐了一個大男孩。
男孩正在看電視,手上還捧著一碗泡麵。
「我弟,」任宇辰立刻回頭向她介紹,「最近他來台北考研究所,會在我這裡住個幾天。」
身為弟弟的倒也很識相,見了兩人之後立刻就起身想躲進臥房。
「沒關係,你繼續看你的電視。」任宇辰開口制止了對方,同時也牽起她的手,我們去房間就好。」
房間是個關鍵字,讓她的耳根灼燙。
這是他們第一次關起門來獨處——呃,如果車上不算的話。
她甚至還來不及對他的房間發表評論,任宇辰一個旋身就把她給壓在門板上,低頭便是一記霸道深吻。
他的舌尖在她的小嘴裡忘情掠奪著,她被吻得心醉神迷,直到他的大掌輕滑到她的大腿上,她一個顫慄,驚呼出聲,隨即摀住了自己的口。
「外面……有人在……」她喘息,在他的唇下低語。
「我知道。」他道,卻不打算住手。
他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臀,讓她整個身軀能夠緊緊依附著他。
隨著他的細吻如雨滴般地落在她的耳際、頸側、肩膀、直至胸前,她的呼吸愈顯短促,壓抑在喉問的shen\吟幾乎就要衝口而出。
她緊緊咬著下唇,絲毫不敢鬆懈,就怕自己那羞人的聲音會傳到外頭去。
「宇辰……」她輕推了推他的胸膛,「聲音……你弟弟會聽到……」
「不會,」他伸手探入她的衣服底下,吮吻著她的唇瓣,「我的房間隔音很好,他聽不到的。」
說完,他的指腹有意無意地刷過她胸前的蓓蕾,她無法遏止地驚呼出聲,一個心慌,她忍不住咬了自己的手指。
她背貼著門板,前有他的胸膛,不管是前還是後,她躲不了了,這是他倆第一次這般親熱,陌生的情\yu讓她手足無措,體內燃起的熱浪彷彿要把她給打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別咬自己。」他溫柔地拿開她的手,吻了吻她,「忍不住聲音的話,就咬我的肩膀。」
說完,他輕易地將她抱離了地面,轉而抱上了床。
他俯身壓在她上方,熟稔地褪去了兩個人身上的衣物,他幾乎吻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膚,找出了她所有的性感帶。
她只敢稍稍喘息,不敢發出太誇張的聲音,就害怕聲音會穿過一道牆,傳到他弟弟的耳裡。
他愛她、疼她、惜她,所以他忍耐,忍下了衝進她體了的強烈慾望;她亦是在忍,忍著幾乎要衝出口的吟歎。
……
「痛——」她突然驚呼,咬住了他的肩。
「痛?」他訝異,動作隨即僵止。只是一根手指頭,不是嗎?他以為她已經有了足夠的潤滑,照理說應該不會……
突然,一個念頭閃進他的腦海。
那個念頭認他愣在當場,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這麼做下去。
停頓來得不尋常,待呼吸平穩了些,關苡潔這才睜開眼,輕輕撫了撫他的臉頰,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我突然想到,我弟就在外面,而且還很清醒,」他微微笑了一笑,伸手順了順她的髮絲,「可能他會聽到聲音,不太好。」
「啊……」她尷尬了一下,瞬間醒來,「說、說的也是。」
可是他剛才不是說隔音很好?
也罷,至少她可以不必再擔心自己的聲音會逸出門外,下一次,也許他們就能夠真正獨處,也許她便可以全心投入回應他的愛撫。
只是她沒想到,這個「下一次」,她等了好久、好久。
曾經她一直深信,那天晚上他只是顧慮著待在客廳的弟弟——就和她一樣,所以才沒做到最後。
她一直是這麼想的,因此也就不以為意。但,隨著同樣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發生,她早已不再盲目地這麼想了。
最後,她明白了,他是真的不想要她,不是因為顧慮什麼。
雜誌上說,要練習找出自己最性感的姿勢,於是關苡潔彆扭地站在全身鏡前發呆了三分鐘,擠不出什麼對於「性感」的想法。
是這樣嗎?
她轉成半側面,挺直腰桿,臀部試著往上翹一些……畫面怎麼好像變得有點可笑?這應該不是性感……
於是她換了個角度,將睡衣的扣子解開兩顆,露出那不太明顯的事業線,然後抬手刻意把長髮撥得蓬鬆,瞇起雙眼,用力想擠出像Rihanna一般的挑逗眼神。
嗯……好像也不太夠力。
來試試看這樣子好了,她微微抬起下巴,雙唇輕啟,伸舌在貝齒下方輕舔了半圈——
「你在幹嘛?」一個聲音突然冒出。
「啊!」關苡潔心一驚,整個人幾乎跳起。
她回頭,見任宇辰似乎是洗好了澡,披著毛巾站在房門前。
「你、你什麼時候洗好的?」
她手忙腳亂地急著想掩飾自己的蠢行為,不料一個沒注意,她的腳就往旁邊的椅子踢了下去。
哀嚎聲自她嘴裡逸出。
「啊啊……好痛、痛痛痛痛……」她痛得蹲了下來,緊握住自己的腳趾,卻發現鮮血不停冒出。
「這樣你也能踢到?」任宇辰見了趕緊湊上前,蹲在她前方,「手放開,我看看。」
「就沒注意嘛……」實在是太疼了,她的聲音帶點哭腔。
「你實在是——」不知道該講什麼,他乾脆一把將她抱起,讓她坐在床上。
「你在這裡等,我去拿急救箱過來替你包紮一下。」
他起身往門外走,不一會兒又走回房,蹲在她面前,他小心翼翼地替她將血漬擦乾淨,再輕柔地以紗布按壓,等待止血。
「指甲整片翻起來了?」她皺著眉頭問道。
「嗯。」
「……很嚴重嗎?」一想到指甲底下的粉紅色組織,她幾乎不敢多瞧一眼。
「應該是還好,」他離手,看了看那慘兮兮的腳拇指,補上一句,「不過對你來說應該算是血肉模糊的等級。」
她又嗚咿了一聲,那樣子讓他覺得好笑。
「可能會有點痛,」見血被止住了,他從急救箱裡拿出碘酒、消毒棉,以及藥膏,「你忍一忍。」
還未來得及回應,刺痛感已經從腳趾竄了上來,她吃疼的「嘶」了一聲,下意識地咬著下唇。
「真槽糕,明天要回去換鞋子……」
由於是真接來他這兒過夜,所以只有門口那雙高跟鞋,但明天她是不可能穿得住它了。
「我的拖鞋可以借你。」他笑道。
「才不要!」她可不想穿著藍白拖鞋走進廣播室。
「無所謂吧,反正你的工作是靠一張嘴而已。」
「你好過分,就算聽眾看不到,公司的同事也有眼睛吧?」
對此反駁,任宇辰並沒有吭聲,只是淺淺微笑。
他靜靜地低頭替她消毒、上藥、包紮,而她則是凝視著他的頭頂、髮際、眉心,然後是鼻尖,唇瓣。
他好溫柔。
一直都很溫柔,甚至打從兩人交往之前。
但是,該怎麼說呢……在他身上似乎很難看見所謂的「熱情」。她不解,究竟是自己要求太多,還是他們之間確實存在一道跨不過的高牆?
簡單來說,以一個情人能夠做的,他已做到無可挑剔,但她就是感受不到愛,有時候她真懷疑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一隻貓來寵愛而已——否則,為何他從來不曾想過要佔有她、不曾詢問她的行縱、不曾吃過一丁點的醋、不曾為她產生任何一種情緒波動?
第2章(2)
「欸,我問你哦……」
「嗯?」他仍專心在她的傷口上。
「你真的覺得沒關係嗎?如果我換工作的話……」
「你的『沒關係』是什麼意思?」他抬頭瞟了她一眼,繼續低下頭來替她擦藥膏。
「像是……我會變得很忙,或是工作時間不正常了,我們相處的時間也會變得很少很少。」
她看見他揚起唇角。
「你都還沒去做,怎麼就開始煩惱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