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對他道歉,又退得老遠,徐立滄的心裡燃起一把火,冷冷道:「離那麼遠,我怎麼聽清楚你說的話,過來!」
「是……」她怯生生的走近,在離他一步之遙停下。
看她刻意保持距離,他不耐的道:「再近一點。」
第5章(2)
還要更近?
向盈聽話的向前一步,心臟評評評急速跳動。太近了,她會害羞……現在光是對著他的臉看,就會讓她害羞。
看到她站回原來的位置,徐立滄終於滿意了。「快念,我來寫。」
「是。」
這一夜,兩人分工合作,寫完剩下的信,期間曖昧氛圍充斥,讓兩人之間早就明顯可見的情愫加溫,有如星火燎原般蔓延開來。
申時,早過了用午膳的時辰,又還沒到開始準備晚膳的時候,廚房裡正空閒,丫鬟婆子們便聚在裡頭閒聊。
「盈盈,你這藥真好用啊,我昨兒個燙到,抹一下就不疼了,真是謝謝你呀。」蘇大嬸感謝的將手上的金瘡藥遞還給她。
「是啊,我大前天燙到,也是用這瓶金瘡藥來擦呢,不僅好用,還不會留疤。盈盈,真的多謝你啊!」王大嬸開心地道。
「唉呀,這又沒什麼。」向盈笑咪咪接過藥。別說和同事打好關係很重要,就說廚房的大嬸們平日便對她很不錯,有好東西她當然要跟她們分享了。
「你這是上哪兒買的,一定很貴吧。」
「是啊,那麼好用的金瘡藥,我還沒見過呢,我也想知道是上哪買的。」
「這……」向盈突然語塞了。這該怎麼說呢?
徐恩典剛好肚子餓了,大剌剌的他自己進廚房想找東西吃,恰巧聽到她們在討論金瘡藥,他定睛一看,覺得向盈手上的藥瓶頗眼熟,拿過來仔細瞧,不禁驚呼,「欸,這不是堂哥平常慣抹的金瘡藥嗎?」
「盈盈,這是少爺給你的?」兩位大嬸都吃驚道。
向盈就是怕說出來她們會大驚小怪才沒說,這會兒徐恩典說破了,她只得承認,「是少爺給的沒錯,他是看到我手燙傷才……」話沒說完她就嚇了一跳,徐恩典的臉竟靠了過來,眼含深意地盯著她瞧。
「這瓶金瘡藥可是御賜的,看來滄哥對你真好。」
皇上送的?向盈嚇得忙揮手,「不,他只是隨手送……」
徐恩典的表情意味深長,「怎麼不見他送別人,偏要送你?滄哥可不是會隨便送姑娘東西的人,且這是御賜之物,看來滄哥很看重你。」
「看重?」她微抽了口氣,「堂少爺少說笑了,奴婢可是他討厭的人啊!」
她好不自在,徐恩典竟說得像是徐立滄送東西給她,就是對她有特別待遇,才沒有!不過,她一想到那天晚上他幫她擦藥又幫她寫信,就覺得他似乎對她真的很不一般。
說到這,她自己近來也變得很奇怪,見到他會莫名的臉紅心跳,夜裡和他同寢,也會不由自主的在意起他的動靜,更不時會偷偷看他,時常想著他,好像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她喜歡徐立滄?!
向盈被自己推敲出來的結論嚇壞了,雙頰瞬間飛紅,當她抬頭看到徐恩典和兩位大嬸都一臉古怪的盯著她時,登時心虛不已,生怕被看穿什麼的捏緊裙子兩側。
「堂少爺,奴婢還要去院子打掃,先走了。」她溜之為快。
「盈盈,等等……」徐恩典看她飛快跑走,想把金瘡藥還給她也來不及了。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藥瓶,想到她方才心虛臉紅的反應,徐恩典的臉上浮起一抹興奮的笑。
莫非……盈盈和堂哥兩人有曖昧?!
他早認為堂哥對盈盈很特別,盈盈插手茶館和珠寶店的事,堂哥從一開始的反對到接受,更顯現出堂哥對她的包容,加上他們倆長期孤男寡女同房,或許兩人早互有情愫,只是照目前這情勢看來,他還真猜不透他們何時才會在一塊。
對他來說,盈盈的身份不重要,男女之間情投意合最重要,而且他也打從心底欣賞現在的她,當然希望她能留在堂哥身邊了。
「請問還有木柴嗎?少爺要沐浴,柴房的柴不夠。」
「當然有了,柴房的人真是太偷懶了,居然會沒柴可用。」蘇大嬸碎念道。
徐恩典轉過身,看到來人是服侍徐立滄的小廝阿方,眼裡閃著一抹狡黠,朝阿方勾勾指,「阿方,過來!」他想到好玩的事了。
向盈離開廚房後,便和春兒到院子打掃。被徐恩典那麼一鬧,她滿腦子都在想自己喜歡徐立滄的事,根本無法專心工作。
「盈盈,少爺要你到他房裡伺候。」
有人從背後叫住她,向盈轉身一看,是徐恩典身邊的小廝阿忠。
她感到意外,徐立滄知道她這時間有別的工作,通常不會叫她。
「少爺有說是什麼事嗎?」
「呃,少爺沒說。」阿忠低著頭道。
「怎麼會由你來叫人?」春兒疑惑道,像這種事,少爺應該會讓阿方來說。
「道……是阿方托我的,總之,盈盈,你得馬上過去。」阿忠心虛地說。
其實這是堂少爺交代下來的,堂少爺故意差遣阿方去做別的事,再要他跟盈盈這麼說,他若不照做,堂少爺肯定不會饒過他。
「快去吧,別讓少爺等太久。」春兒推了推向盈。
向盈緊張的來到徐立滄的房間,她幾乎是深深吸了口氣才推開門。一闔上門,頓覺熱氣氤氳,空氣中還帶著一股好聞的中藥味兒朝她撲鼻襲來。
她一怔,頓時想起這時間是徐立滄的沐浴時間,她不該進來的,得馬上出去。
「阿方,你跑去哪了,快拿布巾過來。」
屏風後傳來徐立滄的聲音,向盈一驚。他在找阿方?那怎麼還叫她來?「在做什麼,快一點。」
既然她前腳來不及逃,現在被叫住了,當然不能臨陣脫逃。
好吧,拿布巾就拿布巾,她又不是沒看過男人的裸體,電視雜誌上早看過一堆裸男了!
向盈從櫃子裡取出乾淨的布巾,硬著頭皮拐過屏風。
徐立滄側對著她坐在木頭浴桶中,一看到有布巾遞來,伸手接過,然後才意識到那拿著布巾的手比之阿方瘦小白皙,他側過身,視線一對上她,渾身一震。
「何緗綺,你怎麼進來了?」他只讓她服侍晚上,其他時間他習慣讓阿方伺候,包括沐浴,怎麼這會兒她卻闖了進來?
向盈也傻住了,她才想問,不是他要她來伺候的嗎?
但更讓她傻住的是,雖然她在電視上看過一堆男人的胸膛了,但他的身材可真不是蓋的,不愧是練武之人,又是帶兵打過仗的將軍,那暴露在水面上的寬碩肩膀跟結實胸膛,都讓她害羞到想別過臉……不,不行,她得鎮定,照電視裡演的,哪有侍女看到主子的裸胸又躲又捂眼的。
「是少爺叫奴婢進來的。」她壓下羞赧道。
「我叫你來的?!」徐立滄詫異道。
看到她的目光沒有一絲閃躲的意思,他微微蹙眉,哪有姑娘家會這樣不知羞的盯著男人的胸膛看?畢竟她又不是打小貼身伺候他的丫鬟。
「是啊,是阿忠說阿方托他帶話的……不對嗎?」瞧他那疑惑的樣子,難不成不是他叫她來的,是……她直覺想起在廚房遇見的那個笑得一臉曖昧的男人。
徐立滄也想到府裡會是誰做這種事了。那傢伙把阿方遣走,特地讓阿忠假傳他的意思叫她來伺候深浴是什麼意思?馨伙在搞什麼鬼?
兩人都想到是徐恩典在搞鬼,可事情都發生了,現在也只能尷尬對看,如此的窘境,倒讓彼此相交的視線裡滲進一些曖昧氛圍,直讓人心煩意亂。
徐立滄喉頭一動,壓抑地道:「不,我沒有,你出……」
向盈也不想一直盯住他的裸胸看,正等著他趕她出去。
然而徐立滄卻停下了話。
他忽地覺得,他若急著要她出去,好像是他在心虛什麼,像是怕被她看到赤裸身體的樣子,說來她是他的貼身侍女,讓她伺候沐浴是理所當然的事,不是嗎?他壓根不需要避著她!
說到這,他其實對近來的自己有些生氣,打幫忙寫信的那晚之後,每每被她那雙慧黠明眸看著,他的心跳就會加快,胸口發燙;一早醒來,除了將她抱上床睡,還會心猿意馬,天人交戰該不該吻她,甚至是她不經意碰觸到他的身體時,他也會敏感的像著了火。
該死,這一點都不像他,他現在簡直像個毛躁小伙子!他這是怎麼了?真迷戀上她了?
別笑死人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雖然她失去記憶又變了個人,讓他不再厭惡她,想好好善待她,但他絕不會忘記她是背叛他又對他徐家見死不救、落井下石的何家人,他不可能也不可以喜歡她。
思及此,徐立滄握繁拳頭,讓紊亂的情緒平緩下來。「既然來了,你就留下來伺候吧,先幫我加熱水。」他試圖用平靜的語氣說話,想證明自己並沒有受她影響、被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