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文清穗瞇起眼,故意再喊。
「狐狸精!」楊鳳兒不甘示弱地跟上。
「小……」
真的是聽不下去了,「喂,你們兩個,有夠像幼兒園小朋友的。」莫解語用力分開兩個越活越回去的女人。
「小表姊,她叫人家狐狸精!」
「解語姊,她叫人家小妹妹!」
兩個指控分別轟上當和事佬的莫解語耳中,轟得她差一點就想收手不做,任她們兩個吵到天昏地暗算了。
「小穗,你的浴巾掉了。」就在這時,原本圍在文清穗身上的大浴巾,冷不防掉了下去,露出底下妖嬈動人的女性胴體。
那曲線妙曼,骨肉娉婷的女體,還是叫莫解語與楊鳳兒看得一臉地讚歎。
被看光了的文清穗沒有半點的尷尬彆扭,逕自彎下身,撿起浴巾,重新將它包回身上,阻隔那羨慕得快要流口水的目光。
「好了,為了我快餓扁的肚子,我先放過你好了,楊小妹妹。」輕拍了拍楊鳳兒白嫩嫩的小臉蛋,文清穗露出一個很可惡的笑,語氣囂張地關上門板,穿衣服去。
楊鳳兒兩道羨慕的目光,馬上變成殺人的死光,隔著門板投向門後的女人,「狐狸精!」她隔著門板再罵。
「好了好了,鳳兒,你等一下是不是要跟小穗一起回工作室?」莫解語無奈地先挪開楊鳳兒的注意力,省得裡頭那個耐不住被罵的人再還以顏色,兩人又要隔著門板開戰起來。
「對啦。」楊鳳兒像是憶起什麼似的,猛地又開始敲起文清穗的房門來,「狐狸精,你家的『褓姆』又來了,說今天要送我們上班。」
她家的「褓姆」?隔著門板聽到外邊那個偽小孩說的話,正穿著連身洋裝的文清穗動作頓了頓,然後便猜得出她家的「褓姆」指的是誰。
是的,那位邵志揚。
「我知道了。」淡淡地,她回應著門外的人。
他的消息,怎麼會收得這麼快?
如果不是深知莫解語不會出賣她,將她失戀的事告訴邵志揚,文清穗真的會以為自己那個只願當局外人,也不願意蹚渾水的小表姊當起邵志揚的線人了。
無奈地勾起一抹笑,她拿起化妝包,開始上起淡妝。
她的美,不用濃妝艷抹,只要淡淡的粉底,粉色的眼影,再上一點點的唇蜜,不需要誇張的眼線及腮紅,她已經美得吸引住眾人的目光。
這就是她,文清穗。
將所有東西裝回大包包裡,她拿起包包走出房間,下樓來到用餐的飯廳裡。
餐桌上,已經坐著住在這裡的三個女人,以及那個不請自來的男人。
「早啊,小穗。」看到了她,邵志揚露出一抹大大的笑,閃亮的白牙配襯曬得古銅色的臉,很是好看;他絕對是一個吸引女人目光的男人,從學生時代開始,他的女性緣就已經好得很,在他身邊的女朋友也是一個換一個。
「早。」知道他為了什麼事而來,文清穗意興闌珊地道了聲早,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後吃起表姊替她準備好的色拉早餐。
「喂喂,你吃那一點點菜就夠了嗎?我的三明治給你吧。」瞧見了她盤中份量稀少的食物,邵志揚二話不說地將自己面前的三明治放到她的盤子前,而後端走了她的色拉。
她不悅地按下盤子,「我早上只吃這個。」
第1章(2)
「為什麼?解語姊做的三明治,很好吃啊!」為表自己話中的真實度,他大口地咬下三明治,然後回頭對著莫解語燦爛地一笑。
不理會他,文清穗拿起叉子,快速地將盤中的色拉吃光,然後拿起大包包往外走去,「小表姊,昨天晚上打擾了。」
「狐狸精,你不等我?」口中還塞著日式煎餃的楊鳳兒,口齒不清地追問,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文清穗踏出大門的背影,以及邵志揚拿過莫解語已經包好的三明治,追了上去的背影。
「解語姊,他們兩個真的沒有在談戀愛?」回到位置上的她,吞下口中的食物後,用著最不解的語氣問。
「鳳兒,這已經是我第幾次回答你這個問題了?都問了這麼多遍,你不煩嗎?」莫解語笑意盈盈地問著室友。
「雖然已經聽過你說了好多遍,但每一次看到他們兩個這樣,我就忍不住質疑嘛!」楊鳳兒也很無奈。
無聲地歎息,莫解語不厭其煩地替這個已經問了她不下十次的室友解答疑慮:「我很肯定他們兩個現在並沒有在談戀愛,按照小穗的說法,他們兩個只是很好的『麻吉』。」
「解語姊,你都已經聽到會背了,對不對?你每次回答的字數都是一模一樣的。」楊鳳兒高興地指出她的發現。
莫解語淺笑依舊,沒有被她這個沒頭沒尾的發現給唬到。
「不過說來也對,如果他們真的是男女朋友的話,狐狸精怎能可能可以忍受邵志揚身邊總是一卡車又一卡車的女人轉來轉去的。」以她對文清穗的認識,文清穗絕對會用機關鎗將那些女人統統秒殺掉。
「鳳兒,再不吃完出門,上班就要遲到了。」尤其,現在又是沒有便車可以搭的情況下。
聞言,楊鳳兒慘叫出聲,將剩下的煎餃以最快的速度掃光,然後背著大包包趕緊地出門;餐桌上,只剩下莫解語以及剛醒沒多久的方秋澄。
「與邵志揚是『麻吉』,只是小穗對外的公式回答,那麼你的想法呢?」方秋澄問。
莫解語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小穗她不想我知道,我就不知道。」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只是裝不知道而已。
方秋澄再一次發現,莫解語不動聲色的裝蒜能力,真的好厲害。
文清穗原本想要越過那停在小表姊門外的跑車,直接到捷運站搭捷運回工作室去,可是邵志揚並沒有給她越過跑車的機會,逕自地拖著她上車,鎖門,然後開車。
她不發一語地坐在副駕駛座上,一張沒有表情的小臉別過去,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景物。
「昨晚為什麼不來找我,我們兩個住得比較近不是嗎?」
只剩下他們兩人了,邵志揚打開話匣子;他知道文清穗會半夜來打擾她小表姊的原因,十之八九都是因為她與新的男朋友分手了,所以才會去找她的小表姊哭訴。
「沒有必要。」她沒有回頭看他,一雙美目看著車外掠過的景色,好半晌後才淡淡回答;就算是無所不談的好朋友,但也不代表她在失戀後就得跑去找他哭訴吧?
「小穗。」
他喚她,語氣中的無奈是那麼地明顯,而她依舊毫無表情地看著車外景色,好像外頭有什麼比車內的他更加吸引;但他與她彼此都知道,她只是在逃避他的問題。
從小到大,只要她不願意回答問題,她就會一聲不吭地將臉別往別處,就是不看他,這個習慣,就算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沒有改掉。
很有技巧地將跑車停在路邊,深知她性子的他,也有著相應的方法來對付她的沉默;他靠在方向盤上,等著她的答案。
車子不再前進,這教她不得不回過臉看他,「阿揚,你這樣會害我遲到的。」再過五分鐘,路上的車潮便會出現,那足以教她塞車塞到回不了公司。
「只要你馬上告訴我,你就不會遲到。」他笑得無賴地對她說。
沉默了一會,放棄了跟他僵持下去,她一臉認真地看著他:「昨天你女朋友才剛回國,你叫我怎麼好意思去找你哭訴?而且這樣會讓你女朋友誤會的,你想再跟她吵架嗎?」
即使他不介意他跟他的女朋友吵架,但她也會累也會厭的,好不好?尤其,每次他與女朋友吵架的原因,大多數都是為了她!
她與邵志揚已經認識超過十年,她與他早已有了旁人無法比擬的默契;但有哪個女人有這麼大的肚量,可以容忍自己的男朋友跟另一個女人那麼熟悉親近?又有哪個女人,可以默不作聲地接受這些?
瞧清了她臉上的認真,他意識到她不是在耍脾氣,也不是在跟他鬥氣,而是真的認為沒有把他叫出來的需要,「但你知道的,我一點也不介意,我最近才在想,其實我跟她並不適合。」
他的話,教她一怔,「你又要分手了,你跟她才開始多久,有三個月嗎?」
「事實上,我跟她在一起已經超過了三個月了。」他一邊開口說著,一邊啟動引擎開車,時間掐得恰好,避開了早上的車潮,「……不過,當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不是她在工作,就是遇上我要出差,根本就沒什麼時間談戀愛。」
文清穗記得他現任的女友是空中服務員,而且還是國際航線,經常都得飛不同的地方,「但……她可是你花了好久時間才追上的,這樣就放棄了,不覺得可惜?」她好奇地問,她以為他現任女朋友,也許會是他的真命天女。
他慵懶一笑,「一開始追她的時候,我也有想要定下來,不過大概是我跟她沒有緣份吧,算了,反正舊的不去,新的怎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