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豪宅,這一切可能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但是她從來沒有幻想過。
她唯一幻想過的,只有齊錦瑟這個人。
那是很久很久的事了,沒有想到世事難料,竟然有一天會成真,而且還那麼的「徹底」。
她喜歡錦瑟,這個其實不需要否認,打小就很喜歡他,雖然他很沒用、很愛哭又很娘,但她就是喜歡那個小男孩,心甘情願保護他。
杜鵑淡然一笑,伸手撫上自己眼角下的疤痕,甚至甘願為了他臉上破相,被同學拿玻璃劃上一口子也無所謂。
小學六年級後,她開始覺得錦瑟說不定很適合當白馬王子,因為他長得又白又漂亮,那時的他頭髮長長的,像極了女生。
然後一個意外她倉促搬了家,到了新環境跟新學校忙著適應,媽也說別刻意跟齊家攀關係,人家說不定以為他們妄想攀附權貴,所以也就跟齊家斷了聯絡。
再次重逢,齊錦瑟成了一個男人,再次撼動她的心房。
他的外貌、他的言語、他的舉手投足,都讓她目不轉睛。
酒精只是催化她的情感,她的意識是清醒的,因為太過清醒,所以她知道自己在昨夜之後,連心也跟著一起做愛了。
唉,可惜她不想再受傷害!跟錦瑟之間是小時候的情感加上費洛蒙的催化作用,或許她很吸引他,但是她擔心自己陷進去後,又會受一次打擊。
她傷怕了,所以應該在適當的時候懸崖勒馬。
昨夜是個難忘的夜晚,但是不該繼續下去……杜鵑勾起一抹苦笑。她在難過什麼呢?她是個獨立的女性,沒有愛情也獲得下去。
希望錦瑟也能瞭解這一點,讓一切關係回到原點吧。
第五章
杜醫生有點心神不寧。
她今天一整天都坐立難安的模樣,大家原本以為是因為齊總裁晚上會來探班,最近帥哥頻繁的來找杜醫生,有時還陪她到十一、二點;晚班時齊總裁會一大早來接她下班,一起共進早餐。
所有人都猜得到是怎麼回事,而陳醫生只得咬牙忍下怨氣。
一開始齊總裁來找杜醫生時,受傷害拎著她「乾洗」的衣服,她一臉驚愕的模樣,兩個人從走廊頭抬槓到走廊尾,還惹護士長忍無可忍的要他們小聲一點。
然後情況變得和緩了些,接著每天上演杜醫生質問他來幹什麼?齊總裁鍥而不捨……到後來兩個人頻頻在醫院放閃光,搞得人人都想去牽只可魯來上班。
今天,杜醫生卻很奇怪,那模樣不像期待,反而是有些焦慮?
「哈嘍!」杜鵑進入韋薇安的房裡,今天只有她一個人,正抱著希望餵母乳。「喔,吃飯時間啊?」
「是啊!」韋薇安笑得一臉慈母樣,「他連喝奶時都在睡覺呢!」
「那是嬰兒的本能,就只有吃跟睡而已。」杜鵑湊近了閉眼喝奶的娃娃,輕輕的逗弄他,「真是好可愛啊,希望也長得漂亮。」
韋薇安笑著看向自己的寶寶,然後將目光移到杜鵑臉上。
「怎麼了?」她有些錯愕。薇安幹麼盯著她不放?
「這孩子長得不像天勝對吧?」她嫣然一笑。
杜鵑悄悄倒抽了口氣。哪有人自己提這檔子事的?她難道不知道齊家三兄弟對她跟這個寶寶非常有意見嗎?
「長得像你就好了啊!你沒看見錦瑟他們三個,那張罪過的臉長得也是像他們母親,要是長得像老總裁啊……」杜鵑假裝很小聲的說:「那他們就別想吃的開了啦!」
韋薇安輕笑了起來,輕柔的拍著寶寶。她看過孩子很多次了,知道孩子只有眼睛像她而已
「孩子的父親你認識嗎?」她語出驚人,對著杜鵑問。
「咦……啥……不就是齊老總裁嘛!」杜鵑裝傻的笑著,冷汗開始冒,「別說全醫院了,全商界都嘛知道,齊天勝老來得子∼」
「我一直很想記起來,可是他的容貌就是很模糊,我只有在夢中時看的最清楚……」韋薇安楚楚可憐的望向杜鵑,忽的兩行清淚就滑落而下,「但是每次夢到他是都是惡夢,我嚇得驚醒,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薇安!」杜鵑緊張的坐到她床邊去,趕緊抽面紙幫她擦淚,「你不要亂想,那只是夢而已。想不起來就算了,現在的日子過得挺好的,幹麼去想以前那些事情?」
「我連你都不記得,只有片段的記憶……」韋薇安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認識我,可是我卻不記得所有人!」
杜鵑驚訝極了,她沒想到韋薇安會有記起來的一天……其實就算是片段記憶,她已經很高興了。
「你現在認識我就好了,我是杜鵑,你的朋友。」她溫柔的撫著韋薇安的發,「其他的呢,我們何必去想?反正用處又不大。」
「我也希望如此……」韋薇安神情有些複雜,「但是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單純,那個我見不著樣子的人,他好像……還追著我。」
「那是夢,別搞不清楚現實與夢境!」杜鵑盡力的安撫著她,她的心思太脆弱,雖然她的預感說不定很準確。
她也不認為那個他會善罷甘休,當初特地坐飛機到台灣來擄人,怎可能說放就放?
「齊錦瑟最近好像很常來醫院,是因為你嗎?」韋薇安的下一句,又讓杜鵑慌亂不已,「我一開始以為他是來找我問話的,可是後來我發現他根本很少來。」
「嗯……他只是路過!」杜鵑已經紅了臉,還在胡謅接口。
「哦,路過來找你嗎?」韋薇安輕笑著,她又不是笨蛋,看的可清楚了呢!「我聽齊天勝說,他後來想起來了,以前齊錦瑟有個保姆,保姆的女兒跟你同名同姓呢!」
「唉,很不巧我們還是同一個人。」她難為情的說著,連齊天勝都想起來了。
韋薇安突然挑高了眉,仔細的打量起杜鵑。
無緣無故,她瞧她做什麼?
「你變漂亮了,而且整個人感覺很不一樣……跟錦瑟在一起嗎?」韋薇安的直覺一向很準。
「我不知道啦!」杜鵑咬唇否認。這是她現在最苦惱的事情。
她跟錦瑟,應該回到原點,恢復成青梅竹馬的身份,拉拉雜雜的關係不該再持續下去。
可是、可是她沒想到錦瑟是這麼認真!那夜之後沒兩天,他就親自跑到醫院來送乾洗好的衣物,還質問她為什麼沒開機,害他完全找不到她!
她從日班轉成夜班,白天都睡死了,開著手機幹麼?他還在那兒吹鬍子瞪眼的說害他打電話打到手軟,焦急的以為她發生什麼事了。
說她必須賠罪,補償他的「心理傷害」,所以她得用一個休假再陪他吃頓飯。這次她拒絕喝香檳,他卻開了一瓶又不知道幾年份的紅酒……等她醒來時,人又在那張床上。
只是這一次,她醒來時身邊有他,他漂亮的臉蛋正睡著,緊緊擁著她,呼吸均勻的吐息在她臉上。
她是好心,不想吵醒他,所以又偷看了一會兒,又在他懷裡睡著了。
接著他們的關係就停不下來了,錦瑟有空就往醫院跑,下班後會到醫院來陪她,或是一大早趁她下班就拐她去吃頓早餐,才放她回家睡覺。
她離原點越來越遠了……真的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可是她不敢問,因為這樣的生活很讓她……愛不釋手。
錦瑟從來沒有要求她配合什麼,他自己挪出時間、以她的班表做依歸;以前她會跟陳一誠在一起也是這個原因,因為他們瞭解彼此工作的時間與性質,所以才會在一起。
她曾一度認為只有同行的人能夠接受這樣的戀情,但是錦瑟……這個應該比她忙一百倍的傢伙,竟然還是做到了!
叩門聲響了兩聲,杜鵑在神遊沒聽見,門就被打開了。
以喂完母奶的韋薇安正搖著寶寶,不免一怔,發現是齊錦瑟時,有些不自然。
他一進門就只看杜鵑的背影,她好像若有所思,根本沒注意到他進來。所以他移動幾公分的視線,落在韋薇安跟她手裡的孩子。
「你氣色不錯。」他出了聲,杜鵑才嚇了一跳,「那是希望嗎?」
「嗯。」韋薇安點了點頭,遲疑了一會兒,還把孩子抱向前,讓齊錦瑟看看。
「你下班了?」杜鵑站起身。現在才六點,這傢伙越來越早下班了。
齊錦瑟應了聲,湊近看著粉紅色的寶寶,瞧他撅著嘴睡著,那模樣可愛的令人著迷。
「真漂亮!」他的眼神不禁柔和起來,手小心翼翼的掠過寶寶的臉頰。「而且好小只。」
「會越來越大的,而且速度很快。」杜鵑伸出手來,接過嬰兒,「我抱他回去睡,你再休息一下。」
「我都快出院了,每天躺在這裡,很悶耶!」韋薇安歎了一口氣。她真的受不了坐月子,簡直是另一種形態的坐牢。
「趁這個時候調養身體沒什麼不好啊!」她瞥了一眼齊錦瑟,用手肘撞了撞他,「跟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