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為了你好,才辛苦幫你報名的耶,誰教你坐在那裡,一副很想參與的樣子,我看你八成很羨慕人家成雙成對的,不願意放過這機會,才好心幫你一把,你不把自己的花送出去,休想離開這裡。」
「我有表現得那麼飢渴嗎?」藍杉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執著於他缺女人這件事,他把那朵硬被她別上的花摘下來,插到她工作制服的口袋裡,「這下好了吧?」
白語安愣了一下,狂搖著頭,彷彿他做了件多麼大不敬的事,「不行不行,都說了不能這樣隨便處理的,你得先找個自己喜歡的,然後攀談,然後慢慢地……」
「好了!」他在她腦後拍了一下,拍得白語安都感覺到痛了。
「你幹嘛打我!」白語安捂著後腦。
「當然是打醒你了,到底還要不要去幹正事?」藍杉已經走在她前面。
第2章(2)
正事?他來這破壞她的工作,現在倒催著她辦正事了,真是莫名其妙!
白語安晃著腦袋跟了上去,不過就算腦袋被人像訓斥小孩一樣拍了一下,她倒也不會覺得丟臉,反倒還有點開心。
是他自己不想在這待下去的,是他主動放棄認識美女的機會,可不是她逼他的哦,她已經盡到身為朋友的職責了,就說他只是臉長得好看點,性格超級不討喜的,這麼好的機會都浪費了,真是不懂珍惜。
從飯店出來,白語安和藍杉坐上捷運,反正說是作帳,其實只是總監為了教訓她一下,讓她跑個不必要的腿而已,馬上就能結束。
藍杉主動要求陪她到公司,等她結束後一起去吃宵夜,白語安也沒有拒絕。
畢竟這可是在藍杉允許的情況下,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坐捷運,很難得的,因為她從小就不知為什麼,總會吸引一些變態叔叔的注意,藍杉知道後就勒令她,單獨一個人時不准搭乘大眾運輸工具,上學時還好說,上班後她總不能天天坐計程車吧,那樣她的薪水可真連自己都養不活了。
白語安開始時想到交男朋友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她總是太快就和男朋友分手,總有空窗期,每次跟藍杉見面都好怕會說漏嘴。
「我們已經很久沒像這樣一起坐車了。」
這個時間搭捷運並不擁擠,白語安找了個座位坐下來,只是自己旁邊明明有空位,但藍杉就偏要扶著把手站在她身前。
她抬頭看他,「你也坐下好不好?這樣跟你講話很彆扭耶。」
「不一直都是這樣?」藍杉沒理會她的抱怨。
沒錯,的確一直是這樣,自從她國小三年級有天哭著跑回來,跟藍杉說有怪叔叔一直跟著她之後,身為國中生的藍杉每天都會跟她搭同一班公車上下學,那時她只知道這樣他去學校不順路,等再長大一點她才想到,不順路就意味著他上學都得遲到早退,他是怎麼做到的?
兩個人一起坐公車時,不管有沒有空位,藍杉都像這樣站在她面前,為她擋掉其他人的視線,而這個行為好像成了一種習慣,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看來絕對是過度保護。
而且像藍杉這樣站著,讓車裡很多乘客都在交頭接耳看這邊耶,尤其是一些晚上出來玩的夜店辣妹,那視線讓白語安覺得全身不對勁。
「都跟你說我已經長大了,那些變態大叔早就對我失去興趣了,我已經半年多沒遇見那種怪人了。」
「哦?」藍杉挑了一下眉,「這麼說半年前你還遇到過變態,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欸……」糟糕,說漏嘴了!她怎麼能說自己為了省錢,沒聽他的話就自己步行回家,結果被人跟蹤,說出來自己不就死定了?
「因為那時我跟男朋友在一起啊,再說那種人通常都只是尾隨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每件事都要匯報不就煩死了,你別老是把我當小孩啦。」
被跟蹤還得出經驗了……想起她那些不可靠的男朋友,藍杉心中的鬱結一點也沒得到抒解,白語安曾經跟他說過無數次,她交的男朋友是多麼有責任感、多麼可靠,他知道她的目的是想讓他放心,他也知道她抱著找保鏢的心找男朋友是不道德的,但是那些男人也不能沒幾天就跟她分手啊,那樣哪裡像是可靠了?
「你男朋友知道你今天要工作到很晚,不來接你也就算了,怎麼連電話都沒打一通?」藍杉問。
「那個啊,也不能怪他,我們分手了。」白語安輕描淡寫地說。
藍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從白語安最近的反應看,他還覺得她對這個男人應該是很用心的,結果從上次聽她秀恩愛到現在,還沒三天就分手了?
為了表明不是她的錯,白語安小聲抱怨道:「他說我對他不坦誠,真是奇怪,我們才認識幾天啊,要坦誠到什麼地步?難得我這麼用心,想跟他長遠發展的,他卻輕易地把我的努力踐踏了,那樣的人不要也罷,我馬上就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你還要找?」這不是諷刺,自己愛著的女人最熱衷的事是找男朋友,他每每聽她說起都有種無力感,總覺得如果為這種事吃醋,自己就傻到家了。
「當然要找,我都幾歲了,沒有男朋友會很奇怪耶。」白語安認真地說:「會被同事說閒話的。」
「他們說閒話的點恐怕不是這個……」
「而且有個人陪我,你也會比較放心不是嗎?放心,我自己能搞定。」白語安信誓旦旦。
藍杉暗歎了口氣,到底是他做錯了什麼,讓她產生了這麼大的誤解?以至於現在想跟她解釋,都不知該從哪說起。
白語安和藍杉正在低聲聊天,白語安的注意力被坐在對面斜角處的人吸引了,那邊一個男人靠在椅子上睡著了,他的背包放在身旁,拉鏈已經被拉了開來,而坐在他旁邊的一個胖男人正把他的胖手伸向那個背包裡。
白語安的眼瞬間瞪大了,左右看看,車廂裡的人也不知是沒看到還是裝作沒看到。
「那邊有小偷。」她指了指。
藍杉轉頭看了一眼,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告訴她,「不要去管了,那種人不管也罷。」
「哪種人啊?不是你教我的,遇到這種事不能妥協,不然對方會得寸進尺嗎?」
「我告訴你的是在遇到變態跟蹤狂的情況下。」
眼看那只胖手已經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皮夾,白語安坐不住了。
沒關係,她隨身攜帶各種防狼武器,而且也在藍杉的逼迫下學了十年的空手道,為了說服院長同意讓她去學,他可沒少費工夫,雖然從來沒有實戰過,她也勉強拿到了黑帶好對他有個交代,對付區區一個小偷應該不成問題。
藍杉還想跟白語安說點什麼,一低頭,原先在自己保護範圍內的人已經閃得不見蹤影了,只聽自己身後響起正義感十足的喝斥,「那邊那個胖子,你等一下!」
此時,藍杉有點同情那些跟她短暫交往過的男朋友們了。
白語安這一聲破壞了其他幾個同樣在睡覺的人的美夢,但沒能叫醒那個受害者,她走到那個胖子那裡,車廂內的人都主動為她讓路。
離近一點看,這個胖子還真的很胖,她印象中小偷都應該是瘦瘦的啊,白語安吞了口口水,反正現在也不能退回去了。
「把手伸出來,你剛才拿了什麼?」
那胖子抬起眼看了白語安一眼,不屑地笑了一下,他站起來,白語安的視線逐漸從俯視轉成了仰視,眼前儼然立起了一座小山。
這人的身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體重肯定超過一百公斤,這樣的人當小偷也太浪費了吧!白語安心中閃出無數個驚歎號。
「你說什麼!話不能亂說,我拿什麼了?」那胖子用眼角看她。
「誰亂說話了,你拿了這位先生的錢包,你以為都沒人看見嗎?」白語安還嘴回去,只可惜車廂裡的人這下全噤了聲,讓她的聲音顯得格外單薄。
那胖子笑了笑,「誰看見了?」
白語安左右看看,大家都在迴避她的視線,除了一個人,就是在她說話時走到她身旁,並且用身體將她和那個胖子隔開的藍杉。
此時藍杉代替了白語安原先的位置,和那胖子對峙,她只能看到藍杉的背,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表情面對那胖子,但她卻可以清楚地從那胖子的眼中看到,胖子原先那種不屑的神情消失了。
藍杉沒他高更沒他壯,但藍杉比誰都更會唬人。
只見藍杉從休閒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面赫然印著警徽,他只露出了一點點,馬上又收回去,語氣平和地對那胖子說:「這位先生,小朋友不懂事說錯了話,這裡人多不方便,捷運馬上就到站了,不如我們下車好好商量?」
那胖子打量著他,戒備地皺眉,「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很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