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還真不想蹚這渾水,要不是兩人交情非常深厚,又被他母親知道下令無論如何絕對要幫忙,他才不想踏上這片土地,還和關靖崴交換身份,替自己找麻煩。
「少來,這才是你的本性。」
「哈,真是糟糕,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那精明的……」
「前面的衣冠禽獸,你給我站住!」
「啊?」
高級飯店內,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潑婦罵街?他們倆轉頭一瞧,就見一個陌生女人衝進飯店大廳,還殺氣騰騰的直朝著他們的方向奔過來。
他們倆納悶的互瞧一眼,還非常有默契的互問,「你哪裡有時間欺負她了,還被她罵衣冠禽獸?」
「喂喂喂,對女人我可是非常紳士的,哪來的衣冠禽獸?」陸弘諺趕緊撇清。
關靖崴也斷然否認,「我也不是那種無聊透頂的……」
「不要臉,就是你!」
「呃?喂──」
關靖崴才一轉身,馬上發現那個女人直撲向他,像是不要命一樣,那互相撞擊的力道讓兩人跌倒在地,糾纏在一起,一旁的陸弘諺徹底目瞪口呆。
「該死!哪裡來的瘋女人?」
他被這女人給撞得痛死了,想掙扎起身,沒想到她居然又將他給強壓在地,甚至跨坐在他身上,完全沒發現兩人這種動作在其他人眼中有多曖昧。
終於逮到這個傢伙了!楚黛盛氣凌人的拿手上的高跟鞋當武器,開始攻擊色胚子,「你到底把麗麗帶到哪去了?快把她還給我們,要不然我就要報警抓人,讓你吃上一頓牢飯!」
「該吃牢飯的人我看應該是妳!」關靖崴機靈抓住她使蠻的雙手,力道強大得讓她完全無法掙脫,「妳別以為傷害罪沒什麼,妳再胡鬧,我就讓妳吃不完兜著走!」
「你這個色魔還有膽威脅人?」
「妳不也沒頭沒腦的威脅我?」
「你……」
「楚……楚……」
小宛好不容易追到飯店內,已經去掉一半的性命,喘得連話都說不清了,她一進去就發現楚黛正和某個男人糾纏得難分難捨,大廳內的人全都錯愕的瞧著,一時間竟沒有人出面阻止他們。
「小宛,妳來得正好!」楚黛這下子更是有恃無恐,「我有證人,她可以證明是你拐走麗麗要帶她去開房間!」
「我?開房間?」
「沒錯!戴眼鏡,穿著灰色直條紋西裝,打淡藍色的領帶,就是你!」
小宛只顧著喘氣,也沒看清楚被楚黛壓住的人,下意識的附和,「沒錯,我親眼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戴……」
「啊啊……我沒醉我沒醉沒醉……請你不用同情我……」
就在此時,一個荒腔走板的歌聲在飯店門口出現,只見她們遍尋不著的麗麗正醉得糊里糊塗的被另一個戴眼鏡,穿灰色直條紋西裝,打淡藍色領帶的中年色胚男慢慢扶進飯店,還真的打算來開房間了!
「咦?小宛,妳們也在呀?哈哈……那我們就一起開房間玩吧……」
小宛不敢置信的扯了扯嘴角,「麗麗……你……你們不是開車嗎,怎麼比我們用跑的還慢?」
「是他不好啦……他在車上就對我毛手毛腳的,我就很堅持一定要到飯店來啊,他才又把我給載到這的……」
楚黛傻眼的瞧著麗麗身旁那個中年色胚,再看看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男人,只見他冷揚起一抹笑,眼鏡下的瞳眸正在醞釀著某種讓人會寒到骨子裡的怒火。
「戴眼鏡,穿著灰色直條紋西裝,打淡藍色的領帶,嗯?」
「……對不起,認錯人了。」
「妳以為說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了,啊?」
雖說她一向敢做敢當,但遇到這個讓她直覺感到非常危險的男人,還是沒用的選擇落跑,急急起身套上高跟鞋,她拉住還愣在原地的小宛馬上往外跑,「小宛,撤退了!」
「嗄?」
「還有你這個色胚子,快放開麗麗!」
楚黛出人意料的在那色胚子的命根上踹一腳,馬上讓他倒地不起兼滿地亂滾,隨即趁亂抓著醉到不知天南地北的麗麗跑出飯店大門,完全不敢停下腳步,也不敢看那個被她撲倒在地的男人是不是會抓狂的追出來。
直到糊塗三人組逃得遠遠了,陸弘諺才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忍不住爆出狂笑,「哇哈哈……這算是飛來艷福嗎?」
太妙了,他居然看到一個女人大剌剌的在眾人面前壓倒關靖崴,好有氣勢啊,幸好他現在不戴眼鏡,要不然說不定連他也會遭殃。
關靖崴強壓住滿腔怒火,慢條斯理的從地上站起身,努力忍住想殺人的衝動,「你用錯成語了,這是飛來橫禍!」
習慣性的整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他才發現西裝上多了不少那女人手上的「凶器」所留下的印記,頓時臉色又黑了不少。
陸弘諺瞧了一眼他衣服的「慘況」,繼續狂笑出聲,「二十四號半。」
「……謝謝告知,不過,這件西裝似乎是你的。」
「……」真是該死!
「媽呀……我要死了……我的頭好痛呀……」
經過一夜的荒唐,正承受著宿醉痛苦的麗麗窩在楚黛的工作室裡哀號,完全沒有工作的動力。
「妳活該!」喝著提神的咖啡,楚黛看也不看哀哀叫的麗麗,伸手翻閱著桌上的珠寶設計圖,「看妳以後還敢不敢去PUB當壞女人,還隨便抓個色胚子就要去開房間。」
「楚黛,妳別說了啦。」麗麗萬般後悔的大皺眉頭,「我已經知道荒唐的後果是什麼,下次失戀絕對不會再去自找苦吃了。」
「最好是這樣。」
楚黛是國內最近幾年竄紅的珠寶名店「潘朵拉」的珠寶設計師之一,專門幫潘朵拉設計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因為店內珠寶的造型都獨一無二,又非常有質感,所以很受上流社會的人喜愛。
而在潘朵拉,只要是專任的珠寶設計師,都能有自己獨立的一間工作室,這也就是為什麼麗麗敢拚命的哀哀叫,也不怕會吵到其他人的原因。
「對了楚黛,聽小宛說妳昨天很猛,不只打赤腳奔跑,還把一個男人給壓倒在地上,這是真的嗎?」
一提到這,楚黛馬上感到丟臉的臉紅,趕緊以喝咖啡掩飾臉上表情,「那又怎樣?」
「真的?果然是猛呀!看來妳很有當女王的潛能哦。」呵呵……
「死麗麗,妳再損我,就馬上滾回妳的會計部哀哀叫去!」
「好啦好啦,不損妳了。」麗麗收斂了些笑容,還是忍不住想問,「對了,被妳壓倒的男人長得怎樣,該不會也是中年色胚一個吧?」
「呃?」
楚黛尷尬的一愣,當時她滿腦子都是麗麗的安危,管那人好看還是難看,就用力的給他撲下去,不讓他有機會跑,現在冷靜回想起來,其實那人長得似乎……還滿帥的。
他有一張英俊的臉,但表情冷淡,全身散發著一種若有似無的壓迫感,尤其是那雙隱藏在眼鏡下的眸子,有種深藏不露的銳利感,像是只要被他所盯上的獵物,就難逃他的掌心一樣,讓她覺得很危險。
怪怪,她和他的第一次「交手」是一團混亂,為什麼事後她卻還能那麼清楚的想起他的樣貌,害她開始以為自己突然有了過目不忘的好本事。
看著楚黛陷入困惑沉思,久久都沒回答她的問題,麗麗只好再度出聲,「楚黛……」
「黛黛,妳在工作室裡嗎?」
就在此刻,一名中年美婦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楚黛回過神,忍不住訝異,「媽,妳怎麼來公司了?」
「妳不來找我,只好我自己來找妳呀。」
看來楚母是有事情和楚黛談,麗麗非常識相的暫時撤退,「楚黛,我先回會計部了。」
「好,午餐時候見。」
麗麗一走,楚母便自動自發的一屁股坐上一旁的會客沙發,楚黛也毫不囉嗦,直接詢問:「這次又有什麼事了?」
自從她搬離開家後,她們母女都是有事才會見面,想必這一次也不例外。
果不期然,楚母從皮包中拿出一張請帖給她,「哪,記得一定要去參加。」
「參加什麼?」她納悶的打開請帖,看到內容,雙眉更是打上一道結,「關耀集團幫第三代接班人關靖崴辦的洗塵宴?洗塵宴有必要搞得這麼大嗎?」
「名義上是洗塵宴,其實是變相的『選妻宴』,妳一定要好好把握,最好能將他手到擒來,知不知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媽,麻煩妳說清楚一點。」
「哎呀,還不就是和他們集團創辦人關耀所留下的遺囑有關……」
據說關耀的遺囑裡載明,他所有遺產繼承的第一順位是關靖崴,但他必須在滿三十歲之前回國結婚,如果他沒在三十歲前達到這個條件,他就失去繼承資格,遺產就由第二順位的人繼承。
聽說這是因為關耀和他的孫子感情很不好,所以這十幾年來關靖崴都在英國沒回來,不得已關耀才會立下這種遺囑,硬逼著他回國,聽說關靖崴連關耀的喪禮都沒回來參加,就知道他們祖孫倆的關係到底有多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