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嬌和豆豆一起封好紙箱時,蔻蔻也拿了印好的彩色頁走過來。
「你拿這些想幹什麼?」把所有特大號的保險套都搜刮完後,陳志明又問。
她把放大過後的保險套封面,仔細的貼在紙箱上,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回禮。」
「你的笑容看起來好邪惡。」他呵呵直笑。
「我這是禮尚往來。」她瞪了他一眼,真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居然還有臉說她邪惡。
不再理會陳志明,春嬌抬頭喊道:「豆豆,麥克筆!」
「來了!」
她拿了筆,大筆一揮,在紙箱另外兩面空白處,都寫了大大的幾個字——宋家誠議長收!
「好了,把這東西拿去郵局寄,記得一定要寄掛號!雙掛號!務必要讓他本人在議會中親自收到!」
豆豆和蔻蔻一臉興奮,異口同聲的說:「沒問題!」
雙胞胎快樂的抱起箱子,像兩隻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的走出去,往一條街之外的郵局出發。
第6章(2)
門一被關上,春嬌才慢半拍的發現,辦公室內只剩下自己和陳志明。
可惡。她忘了,這傢伙才是一切麻煩的根源!
生怕外頭的人又要胡亂聯想,她連忙把門打開,以示清白。
「你在做什麼?」
「開門透氣。」
她快步繞過他,走回辦公桌,坐在她特別自費從國外訂來的椅子上,重新開始工作,用行動擺明自己沒空理他,要是識相的話,最好快快滾蛋。
但,她低估了陳志明的臉皮厚度。
他竟放下那些保險套,跟在她屁股後頭,一路晃了過來,還在她埋頭看資料的時候,大刺刺的靠坐在她桌邊。
她抬起頭,用最不友善的眼神,瞪著那傢伙。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質問,卻突然想起還在醫院的張家夫婦。她心頭一跳,連忙追問:「是張鐵東怎麼了嗎?」
「他沒事。我剛剛才去看過,秀築說他狀況很穩定,只是不能下床讓他煩躁得很。」
入院當天,張鐵東就動了手術,斷腿被打上鋼釘,包上石膏,短期內還得住院,不管是下床或復健,至少也得等上好一陣子。
「那傢伙龜毛得要死,真不知道秀築怎麼受得了他。」春嬌鬆了口氣,沒好氣的再問:「既然他沒事,那你來做什麼?」
志明莞爾的一笑,慢條斯理的說:「有人報案,說鎮公所鬧空城計,我剛好回來,就順便過來看看。」
可惡,都是因為那箱保險套!
春嬌翻了翻白眼。「那你現在還有事嗎?」
「沒了。」他神色自若的說。
她瞪著他,發現他絲毫沒打算離開,只是笑咪咪的看著她,龐大的身軀一動也不動。他的屁股活像被人用強力膠黏在她桌上了。
春嬌終於忍不住,勉強擠出微笑。
「陳志明,既然這裡已經沒事勞你大駕了,你不回去工作,還賴在這裡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他挑起眉,緩緩打量她。
那雙黑眸裡的火光,讓她心頭一跳。
「這是一個好問題。」陳志明揚起嘴角,看著她,黑瞳深闇,啞聲說:「我想做什麼?我想對你做的事,可多得數不清,每一件都可以讓你這小假正經,從髮梢紅到漂亮的腳趾頭。」他清楚的記得,她的腳趾頭有多美。
他雙手抱胸,傾身靠近她,好整以暇的露出微笑,興致勃勃的問:「你想從哪一類的開始聽起?」
她應該甩他一巴掌的!
但是,在他的注視下,她只覺得動彈不得,不但雙頰燙紅,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春嬌握緊椅把,勉力維持住鎮定。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告你性騷擾。」
「唉。」陳志明歎了口氣,看著她白嫩豐滿的雙峰,在敞開的領口下,因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著,他無辜的說:「親愛的,我只是回答你的問題而已,問問題的是你,不想聽實話的也是你。要知道,男人的慾望若是積壓太久,對身體健康真的不太好。」
「誰理你!」她瞇眼,直接下逐客令。「我還有事要忙,麻煩你移動你的屁股,滾出我的辦公室,OK?」
「我還不能出去。」
「怎麼?外面有妖魔鬼怪?還是你腿斷了?」她挑眉,譏諷的問。
他笑了笑。
「不,只是我現在的狀況,不方便出去。」
「不方便?」出去就出去,有什麼好不方便的?
春嬌還沒開口問,他已經笑容可掬的開口解釋。
「我硬了。」
啥?
她一臉茫然,完全反應不過來。
「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俯下身,伸手握住她的椅把,湊得更近,近到她一陣臉紅心跳。
「我最近……」他湊到她眼前,啞著聲音,緩緩說道:「只要看著你,就會硬得像石頭。」
春嬌倒抽了口氣,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噢,這個不要臉的——的——
她的思緒在中途被打斷。
因為,陳志明竟低下頭來,趁她不備的時候,吻住了她的唇,害得她反應不過來,連腦子也停止思考了。
就算門是打開著,也不能阻止他「逞兇」,這個無賴根本毫不在意,執意要來壞她的「清白」。
跟上次不同,這一次他沒有鉗住她的下巴。寬厚的大手包覆著她的小手,一起抓著椅把。但是,他的吻同樣火熱,熱燙的舌探進了她嘴裡,撩撥著、吸吮著、逗弄著……
一次、兩次、三次……
她渾身發熱,全身上下都因他而顫抖,嬌嫩的腳趾頭,因為那煽情的熱吻,緊緊的蜷縮。
當他直起身子時,春嬌不自覺呻吟出聲。
她的雙眸氤氳,紅唇水嫩,志明忍不住再低頭舔了她的唇一下,沙啞的低笑在空氣中迴盪。
「糟糕,我更硬了。」
聞言,她眨了眨眼,跟著猛然瞪大了眼,回過神來,臉蛋變得更紅。
「親愛的,晚上一起吃個飯吧?」他笑問。
「你休想!」她惱羞成怒的嬌叱。
他一點也不以為忤,反而笑著起身,離開了她的桌子,往門口移動。出門之前,他還不忘把那些安全牌特大號保險套,全掃進懷裡一併帶走。
噢,天啊,她讓他做了什麼?
天啊天啊天啊……
「可惡的色胚!」春嬌用雙手遮住熱燙羞紅的臉,發出懊惱的呻吟。
不過,罵歸罵,那一整天裡,她總是不斷回想那個吻。
每一次的回想,都讓她臉紅心跳。
*
那是讓人極為錯愕的一幕。
特別是當她和警長的八卦,正在鎮上傳得沸沸揚揚的現在。
春嬌是去台中見完廠商,討論完關於花卉博覽會的相關事宜,在返回鎮上時,看見那幕讓她震驚得差點再度下巴脫臼的畫面。
最初,她是先認出那台黑色悍馬,再從車號確定,那是陳志明的車。
問題是,那輛車居然停在汽車旅館的門口!
她把車子停在汽車旅館的對街,連車帶人都躲在灌木叢後頭,小臉貼在車窗玻璃上,瞇眼端詳著前方不遠處的動靜。
陳志明來這裡做什麼?
撒尿做記號?呃,不對,來巡邏?
還有,她為什麼要像個偷窺狂似的躲在這裡偷看?陳志明要做什麼,根本就跟她無關,她半點都不在乎,哼哼,完全都不在——
砰!
小臉猛地貼住玻璃,漂亮的眼睛瞪到最大。
他車上居然有女人!
貼在車窗上的小手,開始發冷抖顫。她額上冒汗,卻還拚命告訴自己,他喜歡載誰就載誰,她才不會放在心上。
那女人走下車,一身淺綠色的連身洋裝,襯托得一身肌膚粉粉嫩嫩的,即使隔著老遠,卻還是看得出她五官立體漂亮。她才剛下了車,表情有些無奈,陳志明卻橫身過副駕駛座,伸出大手來,把她又拉進車裡。
然後,黑色悍馬駛進汽車旅館,轉彎進了一間房的車庫。
春嬌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他、他他他他他,他應該是去辦案吧?
是辦案吧?
是辦案吧?
是辦案吧????
她猛力的搖頭,否定了那些自欺欺人的猜測。
是辦案才怪!
男人會載著女人一起進汽車旅館,除了做那檔子事外,還會做什麼?
而且,身為鎮長的她,還清楚的記得鎮民們「用過都說好」的傳言,說那間汽車旅館裡,有著幾近妨害風化,助「性」用的八爪椅!
春嬌坐回駕駛座,雙眼發直的看著前方,用發冷的小手打開保溫壺,喝了一口蔬菜果汁加豆漿,別說是食不知味了,就連腦子裡都一片混亂。
她不在乎他!她不在乎他!她不在乎那個該死的陳志明!春嬌在心裡頭,反覆的告訴自己。
但是,如果不在乎他,為什麼看見他跟另一個女人進了汽車旅館,她會覺得心口好痛、好難受?難道她只是在欺騙自己?難道,她其實好在乎他?
想著想著,怒氣又像岩漿似的,咕嚕咕嚕的湧了出來。
那個該死的男人,明明就吻過她,而且還把她吻得下巴脫臼……
他不是正在追求她嗎?他不是每次都想約她共進晚餐嗎?他不是每天都開著車,送她在深夜時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