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真不是時候!段景晟不禁在心中咒罵著。他要她,瘋狂地想要她,可是絕對不是在她看來隨時要倒下的時候。
「快把衣服換下!」他用命令的語氣強掩這股在體內猛竄的慾火,「好好洗個熱水澡,不准著涼!」
見言雪彤順從地點頭之後,段景晟像是怕克制不住這股慾念似地唐突轉身,走出她的房間。
段景晟不知在蓮蓬頭下站了多久,直到冷水澆熄了體內熊熊的慾火,才緩緩走出浴室。
外面的風雨依然狂猛,他套上舒適的棉質衣褲,心中卻想著言雪彤,經過這一夜的折騰,她可能洗完澡就睡了。但他還是壓不下想再看她的衝動,在理智能阻止以前,他已推開言雪彤的房門。
他抬頭發現床上空空如也,詫異她現在還在浴室裡,但凝神傾聽下,浴室卻寂靜無聲,他立刻走過去,謹慎地推開浴室半掩的門,錯愕地看到她躺在浴缸中,沉沉熟睡著。
段景晟連忙將她抱出漸冷的浴缸,為她拭乾身上的水滴。
看著那玲瓏剔透、凝脂勝雪的嬌軀一覽無遺地呈現在面前,他不禁暗自呻吟,好不容易才冷卻的慾念此刻又開始在血液內竄動起來。
「你就非得這樣誘惑我不可嗎?」他深情注視著那玫瑰般的睡容低歎道。
言雪彤是在天露曙光的剎那睜開眼睛的,風還在猛烈地吹著,雨仍在劇烈地下著,不過已經沒有昨夜來得厲害。
「醒了?」
段景晟的聲音令她的心猛跳了下,人也隨這清醒過來。
「你……」看著坐在床邊,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的段景晟,她的心中奢然湧起份感動,「你一直坐這裡?」
「我想走開,」他俯下身,揉弄著她飽滿的額頭,眼光卻不離開她清澈的瞳眸,「可是很不甘心,我這麼辛苦的趕回來,你竟敢睡著了。」
言雪彤驟然記起她在浴缸裡睡著了,這麼說來,是段景晟將她從浴室抱起來,那她……她可以感覺到肌膚與床單磨擦,不由得臉一熱。
「以後不准你再隨便亂跑出去,知道嗎?」段景晟的臉色猝然一凝,命令道:「冰箱、櫃子裡多得是吃的,你到底有沒有去弄來吃?」
「我……不記得。」她在他嚴厲的目光下,像個犯錯的小學後般低垂眼簾。
也許是這些天來的孤獨填飽了胃吧,她心情低落得常常忘了要吃東西。
「你這兩天都吃些什麼?」他凝肅的面孔有著擔憂。
他在責怪她嗎?言雪彤抬眼看著他霸氣仍舊的臉龐,聽著他斥責的語調,這些天來受到冷落的委屈頓時湧上心頭。
「我吃不下。」她說著,鼻端的酸意化為淚水凝聚在眼眶,「這樣一個人……每天都一個人……坐在屋裡想……」
想?她在想什麼?想范孟文嗎?段景晟心一寒,忘了先前言雪彤迎向他歡喜,許久以前那種激情過後的挫折又回來戳刺著他的心。段景晟暗暗歎息,也只有言雪彤才有這樣傷他心的能耐!
「想什麼?」隨著心裡的念頭,他的聲音不覺透著冷硬。
言雪彤聽出他聲音驟然的轉變,不禁心涼地落下淚來。她永遠無法預料他什麼時候會「變臉」,先前的溫柔可以在下一秒鐘轉為森寒,他心情的驟變簡直就在眨眼的瞬問。
「你每天一個人在想什麼?」見她垂淚不語,段景晟更加相信自己的想法,語氣更是不耐煩。
望著那對怒意漸增的眼眸上言雪彤恍然發現,她愛他,愛他愛得深不可測,愛他愛得彷徨無措。
「你每天一個人坐在屋裡想什麼?」見她遲遲不開口,段景晟終於暴躁地低吼。他焦急地想確定自己究竟在不在她的心裡,卻又恐懼她會給他痛心的答案。
「我每天在想……」面對他毫無來由的脾氣,言雪彤不禁心慌地衝口而出,淚水更是止不住地狂湧,「每天想你!想你的好,想你的壞,可是我想不出你究竟哪點對我好?我想到的全是你對我的壞!」
「我對你壞?」他的眼睛狠狠一瞇,雙手不禁搜住那被淚水浸濕的嬌巧臉龐,慍怒地質問著。
她竟說他壞?他從沒想要對一個女人好,好到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影子,而她竟還說他對她壞?女人從來不曉得什麼叫知足!看著那含雨帶露的花容,儘管他心生愛憐,但此刻他的怒氣蓋住了溫柔。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硬把我丟在這裡又不理我,」她淒迷地望著他眼中的怒火,「害我天天想,想你什麼時候回來,想著你什麼時候會看我一眼,想著你這樣傷我,為什麼我還天天想你,想得心裡滿滿的都是你……」
「真的?」段景晟反射性地問,這簡直美好得教他無法相信。
那猜忌的語氣教言雪彤背脊發寒,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令她無法自拔地愛上這個沒有心的男人。
「真的又怎麼樣?假的又怎麼樣?」她慼然地別開臉,「反正我心裡怎麼想,你一向都不在乎。」
段景晟一怔,是啊!他從不在乎別的女人心裡怎麼想,反正女人之於他不過是一樣用之即棄的物品。不過雪彤卻不同,他無法解釋為什麼她心裡的想法,對他是如此重要。
見她為自己淒楚落淚,他的心不由得為之一震,俯身將唇貼在她的眼角、她的頸腮、她的耳鬢,在心裡滿足地輕歎。這些日子來,他腦子裡的每個細胞,身上的每根神經,都渴望著這柔甜的細緻,柔甜的粉嫩,柔甜的幽香。
「我要你!」情慾在他體內滾燙地流動著,他心醉地在她耳邊低啞地索求,「我要你的人。」
果然,女人對他僅止於肉的歡愉!言雪彤心寒地合上眼,然而未梢神經卻隨著段景晟有意的挑逗而酥麻著。
段景晟將她的臉扳過來面向自己,在她開口以前,緊緊吻住她的唇,霸道地探入她的口中,挑弄著她錯愕的舌尖。
隱忍多日的思念瞬問轉化為熊熊慾火,他從不掩飾自己的情慾,特別是此刻,他是女‥此渴望與她的肌膚相貼,如此渴望佔有她的心魂。
當那靈活的舌尖夾帶霸道和如昔的氣勢撬開她的牙關時,言雪彤原本已寒的心不由自主地輕顫,讓她本能地回應著他熱烈的索求。
她全心的回應更教他癡狂地要她更多。
「你是唯一讓我後悔的女人……」段景晟喘息地扯開隔在中問的被單與衣衫,唇舌離不開她柔嫩的肌膚。
然而,他的話將她的心推落到更冰寒的深淵,言雪彤頓時慼然落淚,他怎能這麼做!他怎能在對她做出濃情蜜意的索求之際,同時說出這種話來?
段景晟卻毫無所覺地吻去她的淚水,繼續說:「我後悔只留你六個月。」
「什……什麼?」她錯愕地望著他,身體卻已沉淪在他蠻橫的溫柔下。
「我是個極端自私的人,我要霸佔你,不許你心裡有別人。」說著,他低下頭吻著她的唇,身子與她的貼合得更密,「我要你的心!我要你的一生,要你分分秒秒、歲歲年年的想我。」
剎那問,言雪彤不知心頭是喜還是憂,她為他的話而感動,卻又為不明白他真正的意思而惶惑著,她愛他,愛得教她忐忑難安。
「你要我老是想著你,」她無法確定他的心意,更無法不壞處想,「然後碎著心,看你跟別的女人——」
「沒有別的女人了!」他不假思索地打斷她的話,「再也不會有其他人。」
段景晟不等言雪彤有所反應,再次俯身重重吻住她柔軟的唇瓣,她細緻的頸項,她雪白的酥胸,直至一份滿足的快意在全身漫開,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從頭到尾真正想要的,只有她一人!心所在乎,也只有她一人!
「雪彤……」他深深沉醉在她熾烈的回應中,「我只要你!其他什麼都不要!其他什麼都不要!」
電話鈴聲剛響起,段景晟就被吵醒了。
他睜開惺忪的睡眼,立即拿起床頭的電話,看了一眼依然熟睡在旁的言雪彤,見她絲毫不受擾地蜷曲在他懷裡,忍不住用指尖愛憐地輕撫了下那花樣睡容。
「喂?」見她沒受到驚擾,他的語氣便不覺柔緩許多。
「啊?董事長,你平安到家啦?」是邱小姐的聲音。
「大概過了半夜以後才回到這裡。」他掃了一眼透過厚重窗簾而射人的陽光,看來颱風已過去了。「幾點了?邱顧問。」
「啊?邱姐!」言雪彤想起什麼似地半睡半醒地睜開眼睛,含糊地開口,「我忘了打電話告訴她,你已經回來了。」
段景晟對她笑笑,用手指輕壓在她唇上。她立即又合上眼,再次睡著了。
「現在是下午兩點。」邱小姐顯然聽到言雪彤半睡不醒地聲音。「董事長,今天進公司嗎?三點的商務會議……」
「我會在兩點四十五分以前到公司。」段景晟確定地說,這份對事業的雄心是從小就被訓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