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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寄秋

  聞言,某個多感男眼眶泛紅了,不等保母開口就一把抱住小女孩嬌軟的小身體。

  「就喊爹地、媽咪沒關係,我和秀芝媽咪陪你去看小羊,我們一起喂小羊吃草飼」

  這男人……他實在太寵孩子了,以後有了自己的小孩,十之八九是第二十五孝,孝順兒女的孝父。

  苗秀芝無奈的笑了,更多的是內心的柔情快速滋生。

  「秀芝阿姨……」祈筱涵帶著渴望的大眼一閃一閃的。

  「秀芝媽咪。」祈煜翔瞪著眼,卻藏不住快溢出的笑意。

  看著宛若父女般的叔侄,她睨了睨眼,朝兩人的額頭和耳朵各彈一下。「下不為例,我只原諒你這一次。」

  她話一落下,小公主就跳起來歡呼了,眼瞇瞇的笑。

  「耶!我有爹地、媽咪了,我們要手牽手變成一家人……哇!爹地的手好大,我的手好小……咦,秀芝媽咪的手好軟喔!不像我媽媽的手好粗,每天挖土把手挖粗……」

  大手牽小手,手心相握,形成乂字型的三人就像一個出遊的家庭,有高大英挺的爸爸,有秀麗溫婉的媽媽,還有對什麼都好奇的小女兒,溫馨的畫面教人由衷羨慕。

  越過小孩的頭頂,兩個大人的視線交會,祈煜翔的眼底有濃情,苗秀芝的眸光有纏綿,兩人的凝望盤繞出無數的情絲,悄悄纏住彼此的心。

  *

  祈煜翔面帶笑容的牽著多多,心情十分愉快的落後兩步,跟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母女」倆,看兩人頭碰頭,對著柵欄內的動物指指點點,不時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他心中淨是滿足,好像眼前帶著笑,耐心不減的女人和活潑好動的小女兒真的是他的妻女,他是一家之主,要保護、照顧她們倆,身為男人的驕傲油然而生,一刻也移不開視線。

  不過他看得最多的是始終面露微笑的可愛保母,她瞇起的笑眼像貓咪玩著毛線球的神態,很專注又有一絲絲嬌憨,小爪子調皮的抓呀抓,抓出他心底的悸動,一發難收拾。

  就是她了,他想珍藏一生一世的人生伴侶。

  「……秀芝媽咪,那隻小羊為什麼要跪著吃奶?他媽媽為什麼不躺下來,像小兔子一樣。」

  因為羔羊跪乳呀!祈筱涵,這典故你長大就會知道了。祈煜翔在心裡說著,殊不知……

  「不跪著就吃不到奶呀,你看小羊快長到羊媽媽的肚子,他長大了,沒法蹲低,只好前足往下一跪,頭往上仰,這樣才吃得到。」這是動物本能,為了生存。

  咦!有這種解釋?祈煜翔訝異地眨了眨眼,他用動物的觀點去想一想,確實這才是正確的,物競天擇。

  「哇,秀芝媽咪好聰明,什麼都知道,我媽媽只會挖死人骨頭,烤出來的吐司是黑色的,好苦。」祈筱涵吐了吐小粉舌,表示超難吃。

  「有句話我現在教你,你可能聽不懂,這句話是『術業有專攻』,意思是說每個人都有他最會做的事,例如馬可以載著人跑得很快,牛的力氣很大等等。

  「……像你會數數了,秀芝媽咪會做好吃的東西;爹地很厲害,我們弄了好久的計算機都不會動,爹地一碰就亮了;周阿姨會掃地洗衣服,許伯伯種的花最好看,所以說我們不可以嘲笑別人不會的,要想想我們能做什麼,把自己會的事做好了就是很厲害的人!」

  「那我最厲害的是調皮搗蛋,我昨天把小花埋在土裡面,明天他會長出兩隻。」小花是蚯蚓,切成兩段有再生能力。

  苗秀芝失笑。調皮搗蛋也成了專長?「好啦!我們再往前走,還有很多地方可以逛喔。」

  畢竟是孩子,精力再旺盛也有限,走了兩區就喊腳酸要人抱,不等苗秀芝開口說找個陰涼處休息、歇歇腳,祈煜翔便已將人抱起,讓她坐在肩上。

  「哇,好高,爹地的肩膀比爸爸高,可以看到好遠。」

  苗秀芝一怔,突然意識到祈筱涵口中的爹地不是真爹地,她有自己的爸爸媽媽,也有自己的家,終究有離開的一天。

  目前的保母工作是短期的,雖說六個月的契約如今才過了兩個月,可是面臨考古隊伍的處處受阻,有可能明天小公主就被接走了,到時她便無人可帶。

  沒有孩子她就等於失業,還能每天往祈家跑嗎?

  不曾思索的問題浮上檯面,苗秀芝第一次有不捨的感覺,不只是對小公主,還有那身邊外表冷硬、內心柔軟的大男人,他們對她來說都是很難割捨的。

  「……秀芝媽咪,在發什麼呆?鴕鳥快吃掉你的手了。」魂不守舍的,該不會是累了?

  手肘被推了一下,回過神的苗秀芝看見祈筱涵略帶倦意的小臉,說道:「我看小公主也累了,現在回家剛好趕上晚餐時間,我煮白醬海鮮意大利面給你們填填肚子,吃完洗漱就該上床睡覺了。」

  「你剛在想什麼?叫你都沒反應。」他在後頭喊著,她木然的往前走,讓他有些不安。

  她搖頭,習慣一個人處理自己的心情。「沒什麼,就是累了,覺得體力沒以前好,快變成行將就木的老人。」

  「是不是家裡有事?上次來找你的四嬸給了你難題嗎?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他雖從李秘書口中得知一些,但她不說他也沒辦法插手,畢竟是個人隱私,清官難斷家務事。

  看他關心神色,苗秀芝心暖的揚唇,輕碰他手臂。「我不會放過你的,到時要你出錢出力可別閃到天涯海角,人家答應我的事沒做到我可是會記仇的。」

  祈煜翔忽然感覺背脊一涼,陰森森得像有人盯住他的後腦杓,似豺狼虎豹,他覺得她話中有話,而且針對他而來。

  他有答應別人卻沒做到的事嗎?

  苗秀芝接過祈煜翔肩上的小女孩,輕放入車中的安全座椅,取出事先準備好的毯子蓋住兩人,自己也精神不濟的垂下眼皮,有了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感受到地在動,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睡眼惺忪的看到厚實的肩膀,半側的臉上光影交錯,刀鑿的稜角很有型,極具男人味……

  不對,她沒在走路怎會動?

  「你再睡一會兒,不急。」低柔的嗓音像窖藏的葡萄美酒,醇濃回韻,有淡淡的水果香氣。

  「小公主」

  「我抱她到房間睡了,她睡得很沉,雷打也不醒。」小孩子很幸福,能吃能睡,沒有睡眠上的問題。

  「玩了一天也該倦了。」這個懷抱很溫暖,真想一輩子窩著。「祈煜翔,你的記憶力真的很差,你怎麼會忘了我呢?我老家菜園裡那棵龍眼樹還是你種下的,你說……」

  苗秀芝有些睡糊塗了,不經意溜出語焉不詳的夢話,時而輕語,時而發惱,時而含糊,讓人想聽清楚又聽不真切,碎語不成句,吊人胃口。

  不過也令人有機可趁,睡夢中最好套話。

  「我說什麼?」

  「你說……的時候,爬到樹上摘……刻名字、劃……人傘……一輩子做牛做馬……」她很累,不要吵她。

  真是的,就記得這件事,一輩子做牛做馬,祈煜翔想也沒想的將人抱進自己的臥室,讓她睡在雙人床的另一側,拉上被子蓋好、捂實,在她唇上偷偷一啄才笑著走開。

  他從衣櫃拿出換洗衣物到浴室沖澡,沐浴乳是新的,洗髮精也是新的,是樨子花香味,苗秀芝挑的品牌,他付錢。

  洗了頭,沖掉身上的泡沫,男人的習性就是不修邊幅,他胡亂的以毛巾擦擦頭,沒幾下便把毛巾丟在一旁,濕淋淋的頭髮還在滴水,下身圍著一條素面大浴巾遮住重點。

  不知是狗像主人還是人學狗,他帥氣的甩了甩頭髮,想把一頭濕髮甩干,沒想到水滴飛濺,正好甩向被水流聲吵醒的苗秀芝,她半裹著棉被坐在床頭,眼神有些呆滯。

  她一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你怎麼沒穿衣服?」

  祈煜翔滿臉漲紅,故作鎮靜的回答,「我剛剛洗澡,全身熱得很,不想穿。」

  「我也很熱,全身是汗。」她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貼花地磚還是濕的,他怕她滑倒就幫她開著門,以為她要洗臉淨手。「我在門口,有事叫我。」

  出來後看到自身的赤裸,他才想到換洗衣物還放在浴室裡的架子上,一拍額,他失笑的搖頭,走向衣櫃再拿出另一套舒適的家居服,很自然的順手解開腰上的浴巾,浴巾受地心引力滑落在地,習慣穿四角內褲的他一腳套進褲管時,一聲尖叫從浴室傳來嚇得他差點摔倒,他趕緊站好,衝向浴室。

  「發生什麼事?你摔倒了嗎?我扶……」呃,他好像沖得太快,但是……沖的好呀!

  「水……水好冷……」苗秀芝抬起頭,身體微微打顫,蓮蓬頭噴出的水是冷的。最大的重點是她跟新生兒一樣光裸,玲瓏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該凹的凹、該凸的凸,雙峰挺實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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